看着離開的高大背影,段瑞夙心裡是又氣又好笑,……他能理解爲自己剛纔被侄子訓了一頓嗎?臭小子!人還沒有娶進來就護成這樣,以後還得了?
夜色依舊流敞,再清冷的街頭也還是有車聲人語,真正遠離喧譁的就是郊外的靈山公墓,在雨夜色裡的公墓就像是這個城市的另一個空間,寂冷到令人心生寒意。
範雨燕已冷到牙關都在發抖,她的手腳更是失去了知覺般,在一跪一磕頭間,哪還再照顧形容,狼狽到只想快點結束這場折磨。
“沒有聽到磕頭聲音,退回去再來!”幽靈般清冷的聲音擦着耳朵而來,範雨燕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沒有半點猶豫,老老實實又跪退回去重新磕了頭再朝前跪爬。
再冷再累也比不得眼前這個天生來克自己的魔煞星,只要她怕有一句反抗或是抱怨,她手裡的竹條直接抽下來,後背已經被抽到從生疼到遲鈍。
盼着丈夫過來,盼到現在……她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丈夫……,也不過如此了!!真要是個疼她的,難道還怕沈鑠盛嗎?難道還會因爲兩個老不死的阻止還不來嗎?
可見,也不過如此了!
每磕一個頭,範雨燕心裡便對所有沒有幫助過她的人便添憎恨,她恨沈老夫人與沈老爺子的冷漠,恨沈鑠誠的絕情,恨沈鑠盛夫妻兩人的狠絕,更恨現在折磨她的人。
已離顧大槐的墓地不遠,站在墓前的顧晨看着當真是一個小時之內跪過來的範雨燕,嘴角泛着的冷笑比雨水還要涼幾分。
她知道範雨燕這種女人今日過後只會更恨自己,可,那又如何?恨她的人上一世何其多,她要記在心裡那日子都不必過了。
“不錯,離一個小時還差四分鐘上!”
顧晨淡淡的話語讓範雨燕頓時鬆了一口氣,沒晚,沒晚,她的手指頭保住了!一定不能讓死丫頭逮住她的錯才行。
對死丫頭她還是瞭解,說出來的話絕對說一就是一,不會反口。
等範雨燕跪到碑前,顧晨打開手電筒,白晃晃的光一下子打在那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才鬆口氣的範雨燕冷不丁被光束給勾住視線,擡頭一看,便正好看到顧大槐的黑白照片。
“啊!!”本是又累又怕的她再這麼一驚,全身不止不住地發起抖來。她是顧大槐的前妻不錯,可心裡卻知道那十多年來自己根本就不準顧大槐碰身子,反而去鎮裡添衣服時跟一個走貨的小老闆有勾搭過。
這會兒,冷不丁地看到顧大槐沒多少表情的黑白照片,範雨燕除了尖叫之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
她心虛了,知道顧大槐是被氣死外,心裡更是虛到沒有底。
顧晨沒有給她退縮的機會,擡腳起踏住足踝,雙目生戾冷道:“怎麼,心虛了?害怕了?你不是說他死了活該嗎?現在他死了不正好如了你的願?你不應該是高興纔對嗎?怎麼還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