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顧晨稍加擡手,讓陳四把傘收起來,踩在枯草上的腳步穩中透着步步逼來的寒氣,一步一步的,哪怕沒有聲音也似重重地擊落在陳四他們的心裡,那纖細的背景有雨暮裡有着他們不敢直視的威儀。
車子是打開遠光燈,癱遠在光束下的範雨燕感受一道陰影完全地籠罩住自己,擡頭看過去,便看到她嘴裡一直叫着的死丫頭步履從容,帶着她看不透的優雅走過來。
“唔……”本來已無力的她不知道哪兒生出股力氣出來,喉嚨裡發出驚悶的聲音,坐在枯草地上的她頻頻往後蹬腿退去。
站在她面前,視線是高高在上的俯視下去,如看螻蟻般的顧晨淡道:“從這裡走上去需要二十分鐘給,我給你四十分鐘,給我一跪一磕頭跪到顧大槐的墳墓前,多一分鐘……你的手指頭少一截,多兩分種少兩截。”
不是一根,還是一截!在一根手指有三截,斷一根指就得截三次才能斷完,這比一次剁掉一根手指還要痛苦百般。
範雨燕聽到……,整個人都嚇傻了。
“現在開始計時。”顧晨擡手看了看手錶,“四十分鐘後,我要看到你跪在顧大槐的墳前。”
這,僅僅纔是開始的第一步。範雨燕,你是怎麼羞辱顧大槐,今天她必會加倍討回來!絕對讓你後悔自己曾經犯下的蠢事。
她是認真的,絕對不是在開玩笑。意識到這點後,範雨燕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求情,在短暫的這空白後,求生的意識支配着她的身體,也把害怕拋到一邊,往能給自己活後的墳墓跪爬過去。
沒有人會覺得顧晨做得過份,在場都是身上有着人命的冷戾人士,面對顧晨的對她的懲罰不過是揚了揚眉,不會發表任何意思。
陳四招了下後,對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後走到顧晨身邊,他做出面對king纔有恭敬姿態,輕聲道:“顧小姐,爲您的身體着想,我建議您先回車上躲雨。”
“你們留在下面,我上去看看。”似是沒有聽到他的建議,目光微微一動的顧晨淡道:“傘給我。”
陳四沒有再勸,把收攏的傘重新撐開遞到顧晨手時,在她的身上,他看到與king一樣不容他人置疑或是勸阻的冷淡,他能做的就是聽從。
目送不到半天時候便給了他們無數震驚的女子沿階而上,她撐着黑色的大傘走在車子的遠光燈燈影下,纖細卻筆直挺立的背影從最初的清皙到漸漸變模糊,最終,那帶着疏冷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燈影下,天地間,彷彿再沒有她的存在。
陳四抿緊了嘴角,有些暗淡地收回了視線。
一直站到裡衣都有了溼意後陳四纔回到車子裡,拿出褲袋裡的手機給遠在異國他鄉的公子撥去了電話。接電話的還是韓固,開口便是招牌式的韓固式招呼,“你好,我是韓固。”
“我知道你是誰,不會打錯電話。”陳四壓緊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笑很快便湮滅,完全看不出他剛纔有笑過,“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