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頭長髮整齊地順着後背傾泄而下,如黑色瀑布般。襯着她粉紅色夾棉鑲兔毛的典雅長襖,很是清麗可人。
現在的綾兒已裝不出六歲的天真模樣,又不想恢復正常來面對他,這種介於兩種情況之間的模樣,反而更恬靜嫺雅。
喬影摟抱着沐青綾,擡頭看着不遠處正在拍攝的一夥人,不由笑道:“可憐的老八,這次可是連伴郎都混不上啊。”
不遠處,端木曉摸着下巴笑望着某個伴娘,不時指導着拍攝鏡頭。因爲他的指手劃腳,拍攝幾次都不滿意。在鏡頭前擺了幾個姿勢的人裡就有人不高興了。
蕭果果最先噘起了小嘴,拋給他兩顆圓溜溜的大白眼,韓小帥和陸宇哲就更是明顯地瞪起了大眼睛,不滿地朝他扮鬼臉。
韓小帥更是囂張地嘲笑端木曉:“親愛的八伯呀,你要是再年輕個十幾歲,就能站到伴郎的隊伍裡來了。”
大家一聽都笑了起來。這是赤果果地打擊老人家脆弱的心靈呀。
端木曉斜睨着小鬼,突然嗤笑道:“你這個花童專業戶,有什麼好得瑟的。”
“臭八伯!”韓小帥咬牙切齒地叫了一聲,大眼睛努力地瞪起,雖然並不能如他所願表現出兇狠的表情,但那副像極了抓狂的小老虎的模樣,還是逗笑了端木曉。
“我們不着急,小喬喬,興許十年後你就可以榮升伴郎了。”知道兩個小鬼都對“伴郎”這個位置眼饞得很,端木曉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刺激得韓小帥直跳腳。
這幾天他都在忙,也沒來喬家蹭飯,今天一早被喬影提起,他到是很想念之前和小鬼鬥嘴的樂趣。
所以今天一來,就逮着機會欺負臭小子了。
韓小帥自然不會服輸,他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神氣地道:“哪用得着十年呀,過兩年等我家唐默和逍遙結婚的時候,小爺我就是頭號伴郎。”
看了一眼嘴角掛着淡淡笑容的唐默和紅了臉的逍遙,韓小帥開始腦補唐默和逍遙結婚時的場景。
到那時候,他已是英俊瀟灑的翩翩少年,穿着帥氣的西裝,全場所有人看着他,都露出那種“妒、嫉、恨”的表情。
他喜滋滋地想着,越想越美,嘴角高高地聲起。突然,他哥一句話將他從美夢中拉醒過來。
“麻煩你將你哥我也腦補進夢裡,謝謝。”陸宇哲看着韓小帥一副做夢的癡呆表情,猜想他正在幻想什麼,於是忍不住加入自己的戲份。
夢見當伴郎麼,當然少不了他哲大爺啦。
韓小帥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你自己不會做夢啊,這點小事還要別人幫忙?”
大家看着兩兄弟在鏡頭前旁若無人地互動,都忍不住鬨然大笑起來。照片也拍不下去了,周欣欣乾脆讓攝影師和工作人員收工回去。
夕陽盡散,遠天一片灰藍,近處已被黑暗籠罩,花園和前庭的大紅燈籠全部亮着,在黑幕下如點點琉璃星火,燦爛溫馨。
“吃飯嘍!”喬媽媽站在偏廳外面看了好一會兒了,見拍攝終於結束了,便大聲喊了起來。看見端木曉也來了,便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小狐狸,你終於又來蹭飯了!”
喬大娘神威不老,端木曉被這一巴掌拍得矮了半個肩膀,他揉着吃痛的肩膀笑嘻嘻地說:“知道喬大娘想我了,趕緊來報到。”
“知道就好,這幾天你不來我家蹭飯,大家都不太習慣了呢。”喬媽媽笑哈哈地又揮出一掌拍向端木曉另一邊肩膀。
端木曉怪叫一聲“啊呀”,肩膀往後一退,旋了個身就躲到蕭果果身後去了,苦着臉叫道:“娘啊,你怎麼一見面就欺負人家嘛。”
“哪有!”喬媽媽自然不會承認,掩嘴無辜地笑道,“老孃是太久沒看到小八了,太想念了嘛。”
端木曉歪頭,忽然滿臉委屈地說:“人家感冒沒好耶,還是病人,求放過啦。”
“卟嗤……”蕭果果再也忍不住破功了。端木曉立刻從後面湊過來,將下巴擱在小姑娘的肩膀上,隱晦地道:“寶貝兒,我這麼辛苦,你心疼了嗎?”
蕭果果脖子微扭,似驚起什麼念頭,剛扭動的脖子立刻又擺正了,微仰下巴冷哼了一聲,突然加快腳步往前衝去。
原本兩人保持這種姿勢在慢慢走路,結果蕭果果這一跑,將下巴擱在她肩頭的人被這一股衝力一帶並點摔倒。
“臭丫頭,你太缺德了!”端木曉扶着被蹭疼的下巴罵了一句。蕭果果回身朝他扮了個鬼臉,還是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跑了。
餐廳裡,飯桌已經上桌了,大家也各自找座兒。經過了幾天冷清的喬家,終於又熱鬧起來了。喬媽媽很開心,笑臉就沒收起過。
席間,大家談得最多的話題,還是過幾天周欣欣和方伯旭的婚禮。
因爲他們的婚禮就在喬影送的小別墅也就是他們的家裡舉行,於是喬影便說,乾脆把葛神父接到別墅裡來舉行婚禮儀式。
這麼做的主因是考慮到最近的潛在危險,要儘量減少出門的機會。尤其是家裡有這麼多孕婦和孩子,怎麼安全怎麼做。
而周欣欣本來也是這個意思,要跑去教堂再又跑回來,跑來跑去嫌麻煩。何況她和方伯旭本來就不是有這信仰的人,所以更不在意了。
然後端木曉朝喬影打眼色,又向文玉示意。喬影便又說道,既然文玉過來了,這幾天就陪着孩子們去上學吧。
輕輕一句話,就安排了文玉去貼身保護蕭果果了。而蕭果果並不知情,只是疑惑地看向文玉。這時候韓小帥就發揮他好奇寶寶的作用了。
“爲什麼文玉阿姨要陪我們去上學?難道她還要重修高中嗎?”
喬影平靜地解釋:“目前敵人還在暗處潛伏着,唯一一個還是你們挖出來的那個女人。所以,在這關鍵時期,當然要多找幾個人保護你們。”
韓小帥頓時垮下了肩膀,有些沮喪。現在他比任何時候都想要長大。長大了就有能力保護自己而不用爹地如此操心和費心了。
可是,他扭頭一看,發現小夥伴們都目光閃亮地望着他。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他依舊是大家的發言代表。
“可是爹地,我們每天已經是學校和家裡兩點一線了。而且在學校裡,我們也是在教室,廁所,圖書館和校園餐廳裡出現,沒去過別的地方。”
“連實驗室都很少去耶。而且不管我們去哪裡,不都有幾個人跟着我們嗎?學校不也早被你們嚴密保護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