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說得耐人尋味。
沐青綾並不在意兩個男人之間在談什麼,只是溫柔地替喬影捏着手臂,剛纔他打旋轉球次數太多,手臂肌肉也很吃力。
小靜也很安靜地服侍着顏非,溫柔而嫺靜。
周欣欣卻擰着眉毛左看右看,總覺得這兩個人說話好奇怪啊。
韓小帥卻似聽得明白,不禁哈哈笑了起來。爹地這是赤果果地威脅呀。
人家顏非只是想說承認眼前的敵人,是個不錯的對手,爹地卻囂張的告誡人家顏非,十三個打一個,有種放馬過來吧。
顏非想必也聽得明白,知道天龍會人多勢大,確實不好惹。但他就是惹了,怎麼着?他冷哼一聲,拉起蹲在面前的小靜,起身自己活動了一下兩條腿,緩步走了兩圈。
“差不多了,靜,我陪你去那邊練球。”他拿了球袋拖了小靜就走,懶得搭理喬影。
“老婆,你要不要也下場玩玩?我讓寶貝陪你打。”喬影目送氣呼呼的顏非離開,在心裡笑翻了。
“那怎麼成,媽咪有寶寶,傷着了怎麼辦?”韓小帥立刻反對,上次爹地還說,媽咪肚子裡懷着寶寶,不能支持,連走個路都要小心一點。
反正媽咪現在就是受保護對象,絕對不可以有任何閃失。
“放心,我會跟着你媽咪,你打過來的球都由爹地來接。”喬影起身,又開始拿球拍,準備下場去。
所有的球都由他來接,那要她下去做什麼?看風景嗎?雖然他打球姿勢是很帥啦,但坐在這裡照樣能看到,不需要近距離去觀察吧。
“我還是坐在這裡好了。”她沒好氣地說。
“對,對,媽咪還是就坐在這裡好了,正好陪欣欣阿姨。”韓小帥立刻認同地點頭。也拿了球拍準備下場。
剛纔看了爹地和顏非的對抗賽,他算是對網球有了大概瞭解,再結合之前爹地教的常識,他有信心在爹地的球拍之下多走幾局。
父子倆再次站到了網球場上,吸引不少人目光追逐。不過他們打的是搞笑網球,徒增一樂而已。沐青綾再次看得哈哈大笑。
顏非在遠處看了一眼,頓時汗顏不已。這喬影還真是個極品,竟然這麼教兒子玩網球,也不怕教壞了孩子。
遠處靠近門口的走道上,自動販賣機旁邊,一個穿着風衣戴着墨鏡的女人看向練習場。
紅脣緊抿,大框墨鏡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只覺得整個人冷冰冰的。幾個從她身邊走過去的人瞟了她一眼,心裡都在想,這個女人是來幹嘛的?
但她並沒有停留太久,在喬影再次把帥寶貝打得哇哇怪叫的時候,她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沐青綾舉着手中的水瓶晃了晃,韓小帥立刻跑了過來,一邊喝水,一邊讓媽咪替他擦汗。一張汗津津的小臉呵呵傻笑着。
喬影見他這麼享受,忍不住也走了過來,雖然沒出什麼汗,卻也湊過臉來要求待遇。沐青綾哭笑不得,只好也拿毛巾在他臉上胡亂擦了擦。
周欣欣在一旁默默看着,滿心的羨慕。
她打了個呵欠,有些睏倦地想:也許,她該找個平凡本份的男人結婚,生個可愛的孩子,過着平淡卻幸福的生活。
沐青綾見她有些累了。便問:“要回去睡覺嗎?”
但周欣欣卻立刻搖頭:“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回醫院了。”在醫院裡,她根本逃不開方伯旭的糾纏。可她實在接受不了一個當着她的面裝專情,揹着她又玩花心的男人。
“可是你的手還沒有好,你上午還有針要打,晚上也要吃藥。”
“我可以每天到醫院報個到。”周欣欣立刻說。那天之後,她就在醫院裡,也不知道家裡怎樣了。她想回去看看,她的手機還在家裡,這兩天怪不方便的。
而且接下來的假期,她也要考慮去哪裡度假,要提前做準備了。而最重要的是,這一切計劃都要瞞着所有人,絕對不能讓方伯旭知道。
她可以想像得到,方伯旭這麼霸道的人,是絕對不會放她一個人去旅行的。
“再住兩天吧,至少等你精神狀態好些再出院,也讓人放心一點。”沐青綾看着她,還是覺得住醫院安全一點。
欣欣失血之後一直很疲憊,精神差,一個人在家裡都沒人照顧,萬一暈倒了也沒人知道。至少醫院裡還有醫護人員定期檢查,打針吃藥。
周欣欣嘆了口氣,知道這也是事實。自從受到驚嚇又流了這麼多血之後,她的精神力就差了,容易睏倦,渾身乏力,動不動就頭暈。
這兩天在醫院裡,也是睡覺的時候居多。
沐青綾知道她心裡鬱悶,又說了一些安慰她的話。
又過了一個小時,韓小帥躺在地上不肯起來了,喬影無奈,只好跨過網去把他抱了起來,準備回家了。
離開網球館,周欣欣猶豫着不太想上車。沐青綾回頭看她:“怎麼了?”
“時間還早,我想回家一趟,你們去玩吧。”周欣欣跟沐青綾打着商量,“我保證晚上回醫院睡覺。”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晚上我們一起吃了飯再送你回去。”沐青綾看着她,想了想便同意了,不過不是讓她一個人。
她的家是她遭遇恐懼的地方,如果讓她一個人回去,她肯定會害怕。三年的好朋友可不是白做的,她的僞裝太容易看穿了。
要不要這麼體貼啊,看人家喬總裁都在翻白眼了,她給人家當燈泡了啊,還是閃閃發光的那一種。
韓小帥已在爹地懷抱裡夢周公了,自然不會發表意見。
因着沐青綾的堅持,周欣欣只好同意了。她覺得,接下來她應該快快好起來,不要讓青綾擔心纔對。
車子到了樓下,沐青綾讓喬影就在車裡陪着睡覺的寶貝,她陪着周欣欣上去。少了喬影的跟隨,周欣欣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有個總裁跟在後面,說真的,壓力山大。
開門進了屋,屋子裡就像那天她進門一樣,沒有任何區別,這是她的家,她從小住到大的家。曾經這裡住着她的爸爸和媽媽,但是從少女時代開始,就只有她一個人住了。這麼多年來,這裡環境雖然陳舊,卻已是一種習慣。
可是今天走進來,她卻覺得異常緊張,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