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雄瞪着涼小意身後那女人的眼睛,恨不得把唐甜生吞活剝。
涼小意清晰的從趙雄的眼睛裡看到了毒辣,但是讓她頭皮發麻的不是面前神色猙獰的趙雄。而是趙雄口中她身後正拿着水果刀橫在她脖子上的溫晴雪!
“……是你?”涼小意微遲疑的問道,溫晴雪,這個名字,已經好多年沒有聽到了。眼神微變,涼小意清澈的瞳孔裡閃過一絲精明,“你剛纔提起車禍。……當時從我背後推了我一把的是你吧。”涼小意雖說是在徵求身後溫晴雪,但是實際上她已經確定了。
身後的女人注意到涼小意用的是陳述句而非問句,塗抹着大紅色的嘴脣勾起一絲譏誚,“你倒是比以前聰明瞭。”這話分明是諷刺。涼小意眼神微閃,“你想怎麼樣?”
話剛說完,身後的溫晴雪眼中兇厲炸起,持刀的手腕多加半分力,刀尖入肉一分,柔嫩的脖子經不住刀尖的銳利,涼小意清晰的感受到脖子有溫熱的液體,順着脖頸的肌理,緩緩流過鎖骨,向下蔓延。
“住手!放開夫人!”說着槍“咔嚓”一聲,雲一冷厲喝道,“你以爲我只是說說而已嗎?”他手指扣在把手槍,警惕的盯着溫晴雪。
短暫的寂靜之後,一聲輕笑響起,“打啊,打死他,我早就說過了,這個王八羔子的死活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我盼着他早點兒死,你幫我打死他,我還應該感激你呢。”
溫晴雪輕慢的說着。早前,大家還以爲溫晴雪說讓雲一打死趙雄的話,是計謀,目的就是欺騙雲一,讓雲一以爲趙雄對於她溫晴雪而言並不重要。
別說涼小意剛纔這麼以爲了,就是趙雄本人也是這麼以爲。所以纔會在溫晴雪對雲一說出那樣的話之後,才配合着大罵特罵溫晴雪是個賤人。
而云一,也認爲溫晴雪之前的那番話是計謀,目的就是欺騙他,從而讓他放了趙雄。
可是!
趙雄額頭上青筋虯結,一條條平日裡藏在皮膚下的青色血脈浮上黑黃色粗糙的皮膚,粗暴的吼道:
“你他孃的狗孃養的白眼兒狼!這些年你吃老子喝老子住老子的,老子沒跟你伸手要過一分錢,就是你當初逃難一樣躲在天橋底下惶惶不可終日,是老子救了你!你這個賤人!”
他罵的是溫晴雪,但對方只是冷笑着說,“趙雄你少在這裡裝好人。你當初爲什麼救我,我心知肚明。要不是你色心不改,想要我的身子,你會這麼好心的把我帶回這裡?”
趙雄就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這時候也不顧旁邊正有一口黑乎乎的洞口正森冷的對着他的腦門兒,他的腦門兒,隨時就會被轟出一個血洞。聽到溫晴雪的話,哈哈大笑着指着她,不屑的冷哼,“就你當初那模樣,我趙雄貪圖你的美色?”
溫晴雪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什麼,正要說話,趙雄已經說出誅心之言,“溫晴雪,你可別忘了。當初你那張臉,堪比夜叉。你如今能夠有現在這張無暇的臉蛋,你以爲是誰給了你?”
說到此,趙雄下巴一擡,眼神一沉,“是我!趙雄!”他一聲厲喝,更加肆無忌憚,“沒有我趙雄,你此刻還在天橋下當個女乞丐!說不定此刻已經被天橋下的那羣流浪漢強了又強!你他麼不知道感恩,還算計我!”
趙雄也算是地下那些不入流的裡頭一個小頭頭,要是到了這個時候還想不通,那他這個混混頭子算是白當了。
溫晴雪面上烏雲一片,瞳孔驟縮,與此同時,眼底閃過深深的厭惡!趙雄的話,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戳進她的心口裡!
趙雄不知道,在他沒有把她從天橋下帶回這裡之前的日子裡,她在那樣髒亂的地方,被一個個又老又骯髒,渾身臭哄哄的臭要飯壓在身下,年紀小的,年紀大的,還有一身老人味的老頭兒。溫晴雪那張嬌俏的臉上,血色瞬間褪盡。
眼睛充血,猛的一擡頭,尖銳的喝道,“趙雄你閉嘴!”那雙眼立刻移到雲一的臉上,揭斯底裡的吼道,“你不是要崩了他嗎?你快點啊!殺了他殺了他!”
目睹了溫晴雪揭斯底裡瘋狂的表現,每一個人心底都瀰漫了一層寒意。
“馬勒戈壁!你個賤貨!老子待你不薄!”趙雄眼珠都凸出來了,“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成斤的汗水浸溼了身上的短衫。他怕啊,怕溫晴雪這個臭表子真的惹怒了身邊這個索命閻王,人家沒有耐心一槍崩了他!
雲一臉色難看的很,今日夫人是在他手中出了事,那麼他就是用這條命也不夠償還boss的了。原本boss對他就有救命之恩,現在他卻連boss最在乎的人都保不住!
一股悲憤起來,雲一動作飛快,手中的槍口從趙雄的腦袋上飛快移開,對着溫晴雪的方向,“好!既然趙雄的命對你不值一文,那麼,你、的、命、呢!”眸子裡閃過幽幽的冷光,雲一衝着溫晴雪冷聲問道。
他恨他學藝不精,溫晴雪躲在夫人身後,他不敢開槍,若是換做boss在這裡,一槍就崩了溫晴雪的半邊腦門兒。
趙雄正要趁隙溜走,一隻鐵臂代替了槍,雲一一隻手爪如同鐵爪一樣,牢牢卡主趙雄的喉嚨,“不要耍花樣!再敢有異動,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趙雄快哭了,心知今天惹到硬茬子,心裡把溫晴雪和那個嚇得坐在地上一直沒有爬起來的唐甜,恨得牙癢癢!
都是這兩個女人!
而溫晴雪那裡,根本就不在乎雲一的威脅,挑釁的說到,“你敢開槍就開啊,反正我有擋箭牌。”溫晴雪說着往涼小意身後更藏了藏。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涼小意是她的擋箭牌。想要開槍射殺她,子彈會先落在涼小意的身上。
雲一雙眼冒火……這刁鑽的女人真是狡猾!
涼小意鎮定了一些,“溫晴雪,你想要什麼就說吧。費這麼大的力氣引我上鉤,是我笨,錯信了人。但我不信你今天找我就是爲了拿到橫在我的脖子上。”
“哈哈哈,堂堂的涼教授是在向我服軟求饒嗎?哈哈哈,軟骨頭!”說着眼底寒芒一閃,聲音彷彿從幽冥界傳來的一樣,“你不是問我我想要什麼嗎?這些年我過得什麼日子,你今天就要受什麼樣的罪!”
忽然,溫晴雪尖銳的吐出一個字,“脫!”
“什麼?”
“我讓你脫!就在這裡!就當着這些男人們的面,給我一件一件脫光!一件也不許留!”溫晴雪的目光染上無盡的嫉恨,咬着紅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你完美無瑕你乾淨清澈,涼小意,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地方嗎?”
溫晴雪根本就沒有想要聽涼小意的回答,自問自答,“眼睛!你知道嗎?每一次我看到你這雙黑的黑白的白的眼睛的時候,我就想挖出來,你他麼的憑什麼活的乾乾淨淨清清楚楚???你他麼的憑什麼清清白白???”
溫晴雪一邊說,說的激動,手中刀尖又入肉一分,涼小意下意識皺了皺眉,她不是不躲,是躲無可躲。
“涼小意,你說,你這樣子害得別人家破人亡的賤人,憑什麼那雙眼睛清澈純淨,就好像是一朵不染塵埃的水蓮花一樣純澈?搶別人的未婚夫,害得別人一家四口家破人亡,你壞事做盡,爲什麼還能夠活的這麼光鮮?老天不公!”
“既然老天爺瞎了眼,那我就替老天爺懲罰你!”
“脫!你現在就給我脫!就當着這些骯髒的下九流的混混們的面,脫的一絲不剩!”
溫晴雪瘋了,涼小意冷眼旁觀,“你休想。”
猝不及防,她的嘴巴里突然被一隻手飛快塞進一粒藥丸,入口即化。涼小意再想吐出來,已經無濟於事。
“夫人!”雲一震驚的瞪大眼睛,卻遠水救不了近火,他此刻不光恨那該死的女人,更恨自己的失算。若不是先前突然失神,就不會有後面這許許多多的事情了。他,對不起boss!
那個奸詐惡毒的女人趁着夫人不防備,塞到夫人嘴裡的東西,雲一不用問,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涼小意神色微變,警惕的斜瞪溫晴雪,“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
溫晴雪的臉上,緩緩掛上了惡毒的笑,“哈哈,你不脫。沒關係,待會兒不用我拿着刀子威脅你,你就會自己發浪了。我就要看看,等默哥哥看到他眼中善良乾淨的女人變成了蕩婦後,他會不會還那麼愛你。我猜,默哥哥如果看見你待會兒哀求着男人上你的賤樣,一定會對你厭惡至極,再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涼小意聽着溫晴雪這番歹毒的話語,臉上血色抽乾,慘白一片,“你給我下那種藥!”她一片頹喪,擡眼環視一圈這屋子裡的人,面容一片愁雲慘淡。
身體,漸漸躥升起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火熱,和發燙的身體相比,她一顆心冰寒一片。再繼續下去,她不敢想象,接下去她會經歷什麼樣的噩夢!
“哈哈哈,涼小意,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了吧,告訴你,這種藥丸我可是爲了你廢了千辛萬苦才弄到手的。好好享受,千萬不要辜負了我一片心意。”
涼小意的身體越來越熱,她的耳邊,溫晴雪張狂囂張的笑聲,不絕於耳。
她恨!恨溫晴雪的用心歹毒,恨唐甜的算計合謀,……但最恨的是她自己輕信小人!她恨她自己不該來!
身體,越來越熱,理智,有點脫離身體,絕望,鋪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