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映照在涼小意白瓷一般的皮膚上,蘇涼默坐在角落裡的單人靠背沙發椅上,像極了掌控一切的國王。
鐵灰色的窗紗被風拂開,一縷光線打在角落裡安靜坐在沙發靠椅上的男人的臉上。他隻手撐着額頭,手肘自然地撐在沙發椅的扶手上,額前的一縷黑髮順着光滑的額角,滑落,遮住了半邊長眉,遮住了沙發上王者氣派的男人探究和思索的眼。
望着牀上的熟睡的女人,蘇涼默幽深的瞳子裡閃爍着幾縷複雜難明的幽暗。
這個高貴優雅的帝王般的男人,此刻俊美的面龐上有着幾絲糾結,像是在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深沉得讓人看不懂他。
牀上的女人翻了個身,動了動,角落沙發上的男人像是被啓動了開關的連鎖反應,隨着牀上女人身子一動,他也迅速擡頭,視線緊緊地膠着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仔仔細細的打量着這個女人,從上到下,一點都不放過。
只見牀上那女人睡姿實在不雅,一個翻身,把自己逼到了牀沿邊上,只差一釐米,只要稍微一動,整個人就會掉下去。蘇涼默在一邊看着就膽戰心驚,轉瞬間,涼小意半邊身子已經懸在牀外,沙發上的男人“嗖”地一下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此時大跨步朝着牀上睡得不安分的女人走去,速度之快,腳步匆忙,可見主人心急之切。
蘇涼默正彎身小心地把快睡到地上涼小意往牀中間推了推,動作輕柔,忽然聽到一聲囈語:“唔嗯,凱撒,乖,別舔,讓我再睡一會兒。”
蘇涼默給涼小意蓋被子的手頓時一僵,此刻大魔王正滿眼怒火地瞪着牀上某個渾然不知要倒大黴正睡得香甜的女人,“涼小意!你給我起來!誰準你繼續睡這裡的?”原本要給涼小意蓋被子,現在被子被某個大魔王狠狠甩在牀上迷迷濛濛睜開眼的女人身上。
涼小意很久沒有睡這麼香甜了,可是她沒有想到一大早會被吼醒。一看到面前這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美容顏,涼小意所有的瞌睡蟲都沒了,徹底清醒了。
“蘇,蘇先生,對,對不起啊,我昨晚忘記回自己房間了。”涼小意慌慌張張地就要站起身來。
蘇涼默聽到這句話,臉黑了黑……誰跟她講這個?
“說!凱撒是誰!”蘇涼默暴怒,一隻手狠狠擡起牀上的涼小意的下巴,逼視她看着他質問道:“說啊,凱撒是誰?”一個賽維衛恩還不夠,現在又來一個凱撒?涼小意這個女人還真會招蜂引蝶!這都第幾個男人了!!
“蘇、蘇先生,你冷靜一點兒!”涼小意覺得頭好疼,一大早就遭受無妄之災,她承認昨晚沒有回房睡,佔用了他寶貴的大牀,是她的過錯。但是睡都睡了,他還想怎樣,
“別讓我問第三遍!凱撒是誰!”蘇涼默的語氣很危險,似乎要是從她嘴裡聽到他不想聽到的話,他就會立馬撲上來,撕了她一樣!
“蘇先生,你怎麼知道凱撒的?”涼小意滿眼狐疑地盯着蘇涼默,忽然她想到什麼,清澈的雙眼頓時盈滿了怒氣還有……屈辱!
“你調查我?!蘇先生,你太過分了!”涼小意再也顧不得其他的了,一想到自己全心全意愛上的男人,居然揹着她調查她!她就感到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憤怒,這比蘇涼默冤枉她陷害溫晴暖還要讓她難以接受。
涼小意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
涼小意狠狠推開攫住她下巴的蘇涼默,猛地從被子裡站起身來,憤怒的蘇涼默措不及防被推個正着,趔趄半步,原本就要發火的他,仰起頭,正好看到站在大牀之上的人兒,清澈的眼底正氤氳着濃濃的悲哀,那雙眼,眼眶通紅,眼瞳爬滿了血絲,眼角有一些溼潤,分明就是泫然欲泣,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但是奇怪的是,她眼圈發紅卻隱忍着沒有落淚。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幕,觸動了蘇涼默的心,心臟,隱隱的疼。
“蘇先生……”立於牀上的少女,垂着頭,縮着肩膀,這一聲“蘇先生”彷彿是用盡了全身的勇氣,鼓足了勁,從牙槽裡狠狠地蹦出來的。
蘇涼默正要說什麼,那道微弱顫抖的女音再一次打斷了他。
“蘇先生……你曾經說過,我沒有花容月貌,沒有窈窕身段,學什麼西施效顰?哭起來只會讓你覺得難以入目。”
蘇涼默微微蹙眉……他什麼時候對涼小意說過這麼混賬的話?
蘇涼默第三次想要開口說話,突然眼前一顆晶瑩的淚水從他的面前掉落,蘇涼默順着眼淚掉落的方向,微微擡頭……他的瞳孔猛地放大,視線再也不能從那一張安靜落淚的臉上挪開。
wWW● T Tκan● CΟ 伴隨着那一滴淚水,耳畔是涼小意顫抖的哭音,他聽到她在對他說:“蘇先生,對不起,其實自從那以後,我就真的沒有再哭出來,真的。
可是我現在再也忍不住了,對不起,我還是沒忍住。我哭了……可能有點醜,可以請你轉過身去嗎?”因爲她已經悲傷難過到連轉個身子背對着他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有什麼悲哀,比得上被自己全身心愛着的男人不信任的派人調查呢?就好像在他的面前,她剝光了衣服,再也不剩最後一絲尊嚴。
蘇涼默的眼睛注視着這個半跪坐在牀上,明明泫然欲泣,卻努力挺直了腰板,明明該是柔弱的一個人兒,看着她瑟瑟發抖的肩膀,卻努力在他的面前,擺出剛強的模樣,蘇涼默的心臟倏然揪緊的疼了起來。
他聽到她的聲音悲涼無助,看到那兩瓣粉嫩的脣瓣在他的眼前一張一合,突然之間,蘇涼默迅雷不及掩耳伸出一隻手,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涼小意帶着驚駭,小嘴詫異地微張着,落進了一個堅實寬厚的胸膛裡。
還沒反應過來,微張的脣瓣上,狠狠覆上一張微涼的脣瓣。
他只知道,這一刻,他不要看到她羸弱顫抖的肩膀卻努力在他的面前故作剛強,他只知道,他不要再聽那張讓他流連忘返的小嘴裡說出讓他揪心疼痛的話來。
有一個聲音正在激烈地說着:快!堵住她的嘴!堵住了她就說不了那些讓你心疼胸悶的話了!
“唔!”
那雙微涼的脣瓣,一旦覆上了她的脣,就好似洶涌的波濤一樣,猛烈地進攻着她。長舌直驅而入她溼潤溫暖的脣腔內,勾着她的,纏綿、吸吮、舔舐,劃過她脣腔內的每一寸土地,掃過她每一顆貝齒,霸道地侵佔着她的一切,蘇涼默帶着侵略的氣息,將她整個人都包圍了起來,手放在她的腰間緊緊的禁錮着她,將她整個身子都壓向他。
涼小意的手用力地推搡,卻被蘇涼默堅實修長的手臂緊緊地箍住,許久,久到涼小意都快窒息了,久到涼小意以爲那就是天荒地老,那霸道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才終於施恩一般放開了她的脣。
看着她如同早晨的玫瑰般鮮豔欲滴的脣瓣,慾念像開了閘的猛獸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蘇涼默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吻,居然可以讓他失控。他只是不想再從眼前那張粉嫩的脣瓣裡聽到任何一句會讓他的心臟劇烈收縮劇烈疼痛的話。不想聽,所以……乾脆堵住她,所以,他就這麼做了,而效果,顯然不錯。
“聽着,女人,以後想哭就哭,不必忍着,但是隻能在我一個人面前哭。”男人菲薄的脣瓣微微掀起一個弧度,心情十分愉悅。只是……男人狹長的眸子十分惋惜地斜瞥了一眼女人,只可惜時間來不及,甜點雖美味,哪兒及的上正餐?
啊?涼小意有些狐疑地盯着面前突然變得奇怪的男人看。
“咳咳,”蘇涼默握拳抵住脣瓣,假意咳了兩聲,說道:“看什麼看!我是說,你哭的這麼醜,就不必出去禍害別人了。反正我娶你本來就不是要對你好的,你在我面前哭,哭的越悽慘,說不定我還會覺得越高興。”
“……”涼小意心中自嘲一笑,哦,原來是這樣啊。看她哭,他就開心。他果然很恨她。
“還有,我知道凱撒,是你剛纔睡得迷迷糊糊說出來的。”蘇涼默危險地盯着涼小意的眼:“你還沒說,凱撒是誰?你居然還讓他舔你?誰批准的!”
換做平時,蘇涼默是不屑解釋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不想這個女人誤會他,不想再從她那紅脣裡再聽到任何類似的話。
涼小意愕然,“凱撒是我在美國養的薩摩狗,我週末睡懶覺不給它吃的,它就會來舔我……這有什麼奇怪嗎?”值得他一大早發神經把她吼醒?
越來越不瞭解蘇涼默這個男人了!蘇涼默,還真是奇怪。
噌……蘇涼默的耳根瞬間微紅,故作鎮定道:“你今天和我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