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的點了點東西之後,就放下了菜單。
雙手交叉在一起,抵住微涼的下巴,宋一鳴臉上的笑容不像是之前看見的諷刺,帶着幾分清雅的味道。
“你是要和我說什麼?”端起剛送到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宋一鳴輕聲道,“總不可能是和我出來喝咖啡的吧。”
“當然不是。”簡沫吸了口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像是平時的清脆。
烏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字道,“我是要告訴你,你的禮物,我不能接受。”
白色的信封像是昨天一樣,被推到他面前。
宋一鳴微微低眸看了一眼,笑的很溫和,看着簡沫的目光帶着幾分寵溺。
“沫沫,這份文件已經具有法律效應,不是你還給我就可以的。”
他看着她的樣子像是看着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帶着幾分自然的無奈。
簡沫輕輕攪動着杯子裡面的咖啡,半晌才道,“你給我就是讓我簽字,才具有法律效應。”
看了眼站在他身後像是忠實的保鏢一樣的男人,目光微冷。
敏銳的感覺到她的視線,宋一鳴的笑容淡了淡,瞥了眼身後的人,淡淡道,“出去,我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直到他身後的人不情不願的走出去,簡沫才收回目光,眼裡是深深的不悅。
“怎麼?雲平怎麼惹到你了?”宋一鳴淡笑道,“你看着他的眼神很刺人。”
端起苦澀的咖啡抿了一口,濃郁的醇香在口中擴散開。
“沒什麼。”簡沫淡淡道,“所以說,我不接受你的饋贈。”
看了她一眼,沒有戳破她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技巧,輕笑了一聲。
手中的瓷杯輕輕的放在碟子上,男人溫聲道,“我的遺囑寫的很清楚,我死了之後,所有的資產屬於你,就算你不接受,也已經劃分到你的名下,不需要你的簽字。”
停頓了一下,溫聲笑道,“包括股份,可以提前轉給你,只是想要給你一個小小的驚喜。”
銀勺戳碰到瓷杯,叮的一聲脆響。
簡沫微微斂眉,低聲道,“爲什
麼?”
陽光溫和的灑下來,在她身上投下淺淺的影子。
“我不值得你這麼做,我沒有什麼好的,你爲我做的,我已經都清楚了。”
宋一鳴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眸色淺淺,脣邊的笑容不變,“什麼事情?我沒有爲你做什麼,就當做是我囚禁你的時候的錯,道歉的禮物吧。”
定定的看着男人的眸子,那雙眼睛清澈透明,沒有半分的不自然。
要不是已經知道,她真的會毫不猶豫的相信這個男人的話。
“你之前是裝出來的,我已經知道了。”微微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我已經說了,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男人沉默了一下,眉眼陽光下有幾分不清晰,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既然你知道了,那也沒關係。”
“至於值不值得,要我說了算。”
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神分明是屬於寧瑟的溫柔淺淡。
仔細的給她整理好頭髮,動作很規矩,最後整理好了才滿意的收回手。
“就這樣了,今天很愉快,你早點回去吧。”
簡沫眨了眨眼睛,看到的就是宋一鳴毫不猶豫的背影,看上去甚至有些慌張。
坐在暖氣的車子裡面,分明不是什麼很冷的天氣,宋一鳴卻是臉色蒼白,好像受了寒氣的樣子。
雲平擔心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脣。
“先生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何必要非要出來在外面和簡沫見面。而且還刻意的來到Z國。”
後座上的男人微微擡眸,眼瞳在碎髮下看不清楚,能感覺到的卻是那雙眼睛的溫度,冰冷沒有一絲的溫情。
“該你說的做的,你都明白,但是不該說和不該做的,你也應該明白。”
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就算是臉色蒼白也掩飾不住這個男人身上溢出的冰冷,
“雲平,我做什麼還容不得你質疑。”
“開車吧。”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宋一鳴看了一眼前面的人,懶懶的移開視線。
“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也應該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開車的手微微僵硬了一
瞬間,微微垂眸道,“是,我知道了。”
淡淡的應了一聲,宋一鳴看着車窗外,分明什麼都沒有看見,卻突然笑了起來。
山頂別墅。
簡沫倒在沙發上,烏眸有些無神的看着天花板。
心裡知道和真的看到的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
微微闔上眸子,心裡的愧疚像是潮水一樣涌上來,任她無力的在其中掙扎。
這種分明知道卻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很糟糕。
宋一鳴到底在想什麼,如果是因爲所謂的想要讓她記住的話,這種方式未免太令人心酸,太不能接受。
一直以爲自己雖然不是很瞭解他,但是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的,但是這一刻突然明白,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那個男人。
“你在想什麼?”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捏了捏她的臉,很輕的力道,帶着幾分寵溺的味道。
簡沫微微睜開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抿了抿脣,輕聲道。
“我現在心情複雜,沉重難言。”
傅子辰沉默了一下,舒展開身體猴坐好,“今天和宋一鳴發生什麼事情了,讓你現在這個樣子?”
微微猶豫了一下,就把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燈光明亮的灑落,照在沙發上的兩個人上。
傅子辰慵懶的坐着,修長的腿隨意的交叉,帶着幾分漫不經心,黑眸裡的神色卻是莫名的有幾分冰冷。
指尖交叉在一起,抿了抿脣,淡淡道,“所以說他還是想要挖牆腳。”
簡沫愣了一下,皺眉道,“你在意的重點是不是有問題?我想要說的不是這個。”
“哈。”
帶着幾分嘲諷的低笑響起,男人的眉眼陡然變得冰冷,薄脣微啓,“其他的都不是重點,沫沫,你不想要的話不要就是了,他沒有辦法強行給你。”
“就算真的給你了,像是他說的,當做是朋友的饋贈就好了,根本沒必要煩惱。”
停頓了一下,微微垂眸,一字一字道。
“他說的一切並不能讓你煩惱,所以他一定做了什麼你認爲不重要,但是挖了我的牆角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