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先生眸色幽深的看了慕言一眼,“慕言,是我們對你太放縱了。她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你心裡很清楚。”
“我不清楚,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你們此次前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那麼你們可以回去了。我的心意永遠不可能改變。”
“好了,我們母子多久沒見了,讓人安排一間客房,我們打算在這裡玩些天再走。”慕夫人趕忙軟下來打圓場。
“江姨,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是,先生。”
……
慕言轉身敲響了慕朵的房門,得到她的應允以後,他開門進去。
屋子裡只有牀頭亮着的一個小夜燈,整體都有些昏暗。
慕朵抱着一隻玩具熊,蜷縮在牀上,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
慕言坐到牀沿上摸了摸慕朵的髮絲,“不高興?”
“哥,我是他們親生的嗎?”慕朵的話裡帶着藏不住的失落。
“爲什麼我在他們身上感覺不到一點點的關愛?溫暖?”
慕朵揪着手裡的玩具熊耳朵。
慕言不想騙她,只是柔聲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了,哥哥在這陪你。”
慕朵搖了搖頭,“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的存在影響你的正常生活是嗎?現在我眼睛好了……”
“朵兒,不是這樣的,你別聽那些人亂講。”慕言打斷了慕朵的話。
“哥,我想搬到學校去住。”慕朵的語氣格外堅定。
慕言只覺得心下一慌,“朵兒,不是你離不開哥哥,是哥哥離不開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好嗎?”
慕言有些祈求的看着慕朵。
看着他略帶傷感的眼神,慕朵不由得心下一軟,她起身抱住了慕言。
無數個黑暗的夜晚都是他陪她走過來的,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陪了她大半年的光景。
除了洗澡和上廁所是阿姨陪伴,其餘的什麼事情他都親力親爲。
直到她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影像時,慕言纔在她的要求下住回了自己的房間。
每天晚上,慕言都會拿着書在她的牀邊給她講故事,直到她入睡。
會把最近發生的新鮮事講給她聽。她想上學,他就讓她上學。她發脾氣他就哄,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滿足她。
慕朵常常在想,她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哥哥,這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哥。”慕朵的臉在慕言的肩膀上蹭了蹭。
門口一道厲聲突然傳了進來。
“你們在幹什麼?”
慕朵一臉懵的看着突然衝進來的慕夫人。
只見她快步走過來把慕言拉到了一邊,一巴掌就甩到了慕朵的臉上。
慕朵捂着瞬間腫起來的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夫人,“你幹什麼?”
“恬不知恥,竟然連……連你哥哥都要勾引?”
“勾引?”慕朵氣的眼眶通紅,“恬不知恥?”
“這是一個做母親的對女兒說出來的話?”
“你把哥哥當什麼人?又把我當什麼人?”
慕朵說完,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慕言想要拉住慕朵被慕夫人給攔住了。
“媽,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簡直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剛剛她明明抱着你……”
“夠了!她要是有什麼意外,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我了,你明知道她是我心尖上的人……”
慕言冷着臉甩手而去。
穆先生聽到動靜以後也走了過來,看着匆匆而去的慕言擰了擰眉。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孩子,簡直是走火入魔了,他爲了那個女人當真是不管不顧了。”慕夫人有些痛苦的靠在了穆先生的肩頭,兩人就這麼一個孩子。
“唉!事已至此,隨他去吧。”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讓成子煜知道秦眠還活着呢?開始心軟答應他就是錯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不是說那個成子煜就快結婚了嗎?聽說孩子都生了。”
“這男人,就是這麼薄情。”
“你這樣看着我幹嗎?”
慕先生只覺得有些無辜。
與此同時,慕朵一個人跑到了街上,她穿着拖鞋,單薄的睡意,凍的直哆嗦。
天色已經很晚了,整個別墅區都變得空蕩蕩的,除了野貓偶爾的叫聲,就只有乾枯的樹枝在風中搖曳着。
慕朵越走越覺得委屈,她不由得抱緊了雙臂。
真是笨死了,這麼晚了跑出來連個去處都沒有,住一宿不會被凍死了吧?
她越想越覺得悲哀。轉眼已經走到了別墅出口,她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頭的路,撇了撇嘴。
她回頭看了看又覺得就這樣回去太丟臉了。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怎麼辦呢?
如果此刻哭的出來,慕朵真的很想大哭一場。
自她有了記憶以來,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正在她手足無措猶豫不決的時候,只覺得肩頭一沉,一件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回頭,慕朵便看到了慕言溫暖的笑顏。一看他就是跑出來的,此時他明顯胸口起伏着,呼吸沉重的喘着粗氣。
慕朵有些窘迫低着頭不肯吭聲,那模樣簡直委屈極了。
慕言的手覆到了慕朵的臉上,滿眼心疼的問道:“還疼嗎?”
慕朵搖了搖腦袋,並沒有擡起頭來看慕言。
“這裡太冷了,來,哥哥揹你。”
慕言說着半蹲下了身子。
慕朵爬了慕言堅實的脊背,雙手勾着他的脖子,有些委屈道,“我不想回家。”
“好!不回家。”慕言說着揹着她快步到停車場走去。
慕言發動了車子,打開了暖風。慕朵坐在後座上,凍的直哆嗦。
慕言打開車門,進去直接把她冰涼的腳抱在懷裡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