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想不到你假裝生氣得表情那麼帥。”
安幼晨開始拍馬屁了。韓威到一下子被逗笑了,“你小子,就會耍嘴皮,瞧,現在都拿自己的爸爸開刀了。”
安幼晨吐吐舌頭,“我哪敢啊?爸爸是真的很帥嘛,要不怎麼生出我這麼一個帥兒子呢?”
這下陸安娜就有話說了,“你小子,想到爸爸就忘了媽是吧?是誰十月懷胎把你這臭小子生下來的?現在到把所有的功勞歸功於你爸爸啦。”
陸安娜在一旁直喊不公,逗得一家人都大笑。
看到爸爸媽媽眼睛都紅了,安幼晨確實心疼,“爸,媽,你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這兒有護士呢,你們不用擔心。”
陸安娜又不應了,“不行,我兒子要我來照顧,別人我不放心。”
安幼晨對安幼妮使顏色,示意她勸勸媽媽。
“媽,我們回去吧,回去休息一會兒,晚上再來看哥哥好不好?”
“不,我怎麼都不放心。”
安幼晨實在無奈了,他只有再次求助爸爸。
安東威看出了安幼晨的心思,便走到陸安娜的身邊說,“安娜,我們先回去吧啊,我們在這兒幼晨都不能好好休息呢。”
陸安娜聽了安東威的話倒是有點起色,看着這情形安幼晨連忙說,“是啊,媽,你們在這裡我還要顧及着你們,你們熬了一晚的夜,我這還擔心着你們的身子,這樣我根本沒法安心養病嘛。”
陸安娜看了安幼晨,想想也是,“那好吧,那我們先走了,一會兒我喊護士來招呼你啊。”
剛要走發現地上的毛毯,他們倒覺得奇怪了,剛纔幼妮一喊,倒是沒注意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一下子就站起來了。
現在看看還真有點納悶,“昨晚有人來過麼?怎麼會有毛毯?”
安東威看着安幼晨說,安幼晨一臉問號。的確,他一晚上都沒醒,只是模糊中看到穿白衣服的人進來又出去。
這時門口進來了一個穿護士服的女孩,帶着口罩,看不清樣貌,可是看着她一雙畫一樣的眼睛,便覺得溫暖。
“你們醒啦?要回去了麼?那我把毛毯還回去咯。”
她很甜的笑着,說話聲很暖,很舒心。看着眼前的人沒動靜,她頓時感覺有點尷尬。
倒是安幼妮先反應過來,“這個毛毯是你拿來的啊?呵呵,真是謝謝您,您人真好。”
安幼妮笑着說。
“呵呵,這個沒什麼的,我們做護士的就是照顧病人,雖然你們不是病人,可是你們是病人的家屬,我們也應該照顧,不管任何人,只要有需要我們的地方,我們都應該去幫助他們。”
她說完便拿着毛毯出去了。
陸安娜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緩緩的說,“這女孩心地蠻好的。”
“走吧,我們回去吧。有這麼好心的護士照顧着,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說着便走出了病房。看到他們離去後安幼晨無力的躺在牀上,腦子裡的人影一刻都無法抹去。
“該吃藥了,一會兒還要輸液,你先吃點東西吧。”
剛纔離去的那個護士推着一大箱藥和一盒飯進來,口氣很輕,輕得讓人想要窒息。
“我沒胃口。”
安幼晨冷冷的回答。
“不吃點的話你身體會受不了的,您還是多少吃點吧,如果飯菜不合你口味我再幫你換。”
“拿出去。”
安幼晨的口氣一點也沒有鬆。
原以爲她會很生氣,可是她沒有。
“在你爸媽眼裡,你肯定很乖,很聽話,他們都很愛你吧,你這樣子,對得起他們麼?”
她的一席話重重的打進他的心裡。
是的,他不能那麼自私,他不能因爲愛別人而一味傷害愛自己的人。安幼晨端起飯就大口大口的吃,吃得他有點尷尬。
冬天的風,一樣吹,冷冷的空氣一點沒變,馬爾奇山的雪卻快要融化了。顧家大門一樣開着,卻是少了一個人的氣息。站在顧家大門口,任憑冷風吹進她的身體,直至骨頭。
“哎呀,楊小姐,這是怎麼了?快來人吶,快,快點。”
齊媽剛準備出來倒垃圾,卻看到靠在門邊的楊子焉。幾個人出來扶着楊子焉上了樓,齊媽摸了莫楊子焉的額頭,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哎呀,不好,小蘭,快,快去找魏醫生。”
楊子焉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微微睜開眼就看到刺眼的光。
“你醒啦?”
顧臣銘坐在楊子焉的牀邊,心疼得摸了摸她的頭。看到顧臣銘那慈祥的面孔,楊子焉的眼淚就止不住了,“爺爺,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顧臣銘搖搖頭說:“傻孩子,別這麼說,都是爺爺不好,這久一直在外面,沒顧忌到家裡。”
楊子焉擦了擦眼淚,眼睛緊緊的盯着顧臣銘:“爺爺,您知道元夕去哪裡了嗎?你知道的對不對?對不對?求你告訴我好嗎?”
看着楊子焉哀求的眼神,顧臣銘實在心疼極了,可是他答應過他不說的。
“子焉啊,我也不知道顧元夕那孩子去哪裡了,我現在也很着急。我喊他爸爸去找了,你放心,我會把他找回來的,到時候我好好教訓他。”
楊子焉搖搖頭,“不,爺爺,這不管他的事,是我自己一直給他添麻煩。如果你找到他,你一定要幫我跟他說,如果他肯回來,我願意離開這裡,遠遠的,不再煩他。”
“楊子焉啊,你想多了,顧元夕那孩子可能還放不下他母親那件事,所以出去透透氣,散散心,跟你沒關係的,你不要把什麼事都攔在自己身上。好了,你先休息會兒,一會兒我讓齊媽給你弄點吃的。”
顧臣銘說完便走出了楊子焉的房間,他真的不忍心看着她傷心的樣子,自己明明知道顧元夕在哪裡,可他卻不能說,還要騙她,現在的他真的無顏面對她。
“喂,你這臭小子,你可把我害慘了。”
剛接通電話就聽到電話這頭顧臣銘的叫罵聲。
“爺爺,對不起啦,我也是沒辦法,如果我能想到更好的辦法,我也不至於這樣啊。”
顧臣銘根本不理會顧元夕的解釋,“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裡,你給我快點回來,你這次可是闖大禍了。楊子焉因爲你的離去,現在都已病倒了,昨晚倒在大門口,還好齊媽看見,不然這麼個大冬天,她那薄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了。更嚴重的事,聽說安幼晨爲了找楊子焉也頹廢了一個月呢,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也不知道這個月子焉是躲到哪裡了。”
顧臣銘實在氣急了。
顧元夕過了半會兒才緩緩的說,“爺爺,對不起,我也很對不住幼晨。您能幫我去趟醫院嗎?告訴他,子焉在顧家。不然找不到楊子焉他真的會出事,我走的時候沒想到子焉會這樣,是我的失誤。”
“臭小子,不管什麼原因,你必須回來給我個交代。”
顧臣銘說完狠狠掛掉電話。
“顧爺爺,你怎麼來了?”
安幼晨剛準備要溜出去卻看到顧臣銘提着一大籃子水果進來。
“幼晨啊,你好些了嗎?真是不好意思啊,一直在外面,今天才回來就……”
安幼晨笑了笑:“顧爺爺,您別這麼說,您來看我我真的受寵若驚呢,你一來,我就好了很多呢呵呵……”
“對啦,顧爺爺,你有顧元夕的消息麼?他說去旅遊,也沒說去哪個國家,現在消息都沒有呢。”
顧臣銘也在爲這事犯愁,“唉,別提那小子了,連我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個地方。對了,我聽說你一直在找楊子焉對吧,她昨晚暈倒在路邊,還好被我家傭人看見就把她帶回家了,現在在我家呢。”
安幼晨一聽到有楊子焉的消息邊迫不及待,“真的嘛?子焉真的在您家麼?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終於有她的消息了。”
安幼晨過於興奮,差點把醫院所有的護士都喊來。
他尷尬的看着顧臣銘,“呵呵,不好意思啊顧爺爺,我這人啊一高興我就容易忘本。”
顧臣銘到沒太在意,好歹他們兩家是世交,他也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
“哈哈沒事,我又不是不瞭解你。我看你現在肯定很想去看楊子焉吧,哈哈!”
安幼晨頓時臉紅了,“知我者,非顧爺爺莫屬。”
來到顧家,安幼晨就迫不及待詢問楊子焉住的房間。到了樓上,楊子焉的房間門掩開着。安幼晨透過半開着的門看着裡面躺在牀上的楊子焉,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他的心痛得快要出血。
“子焉……”
安幼晨推開門,走到楊子焉的牀邊看着她。楊子焉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安幼晨的臉,一把抱住他的腰,大聲哭泣着,“幼晨,幼晨,怎麼辦?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安幼晨蹲下身,輕輕擦拭着楊子焉臉上的淚水,溫柔的說:“沒事的子焉,有我,還有我。我會保護你的,別怕。”
楊子焉緊緊的摟着安幼晨的脖子,哭得泣不成聲。
“我是不是很討人厭,是不是老給人帶來麻煩,是不是……”
安幼晨用手指輕輕放在楊子焉的嘴脣,他不允許她再說下去。
“子焉,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討厭你,我都不會討厭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嫌你麻煩,我也不會嫌你麻煩,就算全世界拋棄你,我還是一樣會陪在你身邊。”
安幼晨說話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楊子焉的心顫抖了一下,“幼晨……謝謝你。”
原來有些你自以爲很重要的人,你不聯繫他,他就真的永遠不會聯繫你。生命很短暫,別把那些重要的話憋着,會沒有時間說的。
不爲別人,只爲自己愛的人,安幼晨和楊子焉都正做起來了。他們都要爲各自愛的人好好生活。
旭一步很短,一生很長。一步近在腳下,一生漫遠無邊。一步易於修飾,一生難於描畫。一步閃現一瞬,一生燭照永恆。每一步都刻滿一生的選擇,每一步都關及一生的希望。
每一步都鑲了密碼,每一步都相扣着一生的成敗。走對一步人生會光明一片,走錯一步人生會慘淡黑暗。關鍵時一步,決定着人的一生。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新的一學期開始了,這是在學校的最後一個學期,楊子焉已經無心學習。在安幼晨的幫助下,她創建了一家服裝公司,憑藉自己對藝術的嚮往與追求,楊子焉開始學習設計衣服,雖然自己始終是新手,開始的時候會很艱苦,可是她是不會因爲一點波折而放棄的。
在大學最後一個學期,她把所有的精力投注在服裝公司上。一個學期只是短短的幾個月,就算她實力再大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只能是小有成就。
安幼晨接受了韓氏企業,每天忙碌於學生會-公司。她和楊子焉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可是他對她的愛一點沒減少,反而增多。
楊子焉已經快一年沒有顧元夕的消息了,可是她對他的愛沒變,對他的等候沒改變。各自堅持着各自的堅持。
畢業典禮那天,她以爲他會回來,可是沒有,她掃遍整個角落都沒看到他的身影。學校的典禮結束後安幼晨因爲公司有事便早早離開了,楊子焉也忙着回家整理資料,所以一切就如雲煙一樣,恍惚就過去了。
直到一年以後,楊子焉的公司已經開始爆紅,產品已經做到了國外。安幼晨的企業也在日益發光發熱。莫白浩也已經不再是小廣告公司的策劃部經理,現在的他在一家國有企業當了策劃部總監,日子過得蠻不錯的。
而鍾倩倩和言皇自認識到現在,兩個人雖然從沒表白過,可是都把對方放在心底,兩個人,各忙各的家族企業。
像他們那樣自家都有企業的,很難有自由選擇職業的機會。逆着父母的意思就是不孝,始終無法逃脫家族企業這關。
裴雪薇走出學校後成了知名模特,只是她那大小姐脾氣還是改不了,對於莫白浩的追求始終置之不理,卻一心想要嫁入顧家。
安幼妮的大三生活幾乎是纏着莫白浩,這讓莫白浩很頭疼,畢竟他理想的對象是裴雪薇。安幼妮爲了得到莫白浩的注意,參加了自己很討厭的模特大賽競選。本來只是爲了讓莫白浩知道她爲他的付出。
可意想不到的是,她既然入選,而且一炮而紅,這到是倒了裴雪薇的臺。裴雪薇受不了打擊,便跑去自盡,剛好被莫白浩所救。
“你瘋啦?”
莫白浩大聲喊。
裴雪薇像發瘋一樣狂吼:“我是瘋了,安幼妮倒了我的臺,我不瘋那我纔是傻子,白癡……”
“你這樣有用嗎?你接受不了,那你去掙回來,搶回來啊。”
莫白浩搖着裴雪薇的手臂直吼。裴雪薇頓時停下掙扎,擦了擦眼淚,狠狠的說,“對,我不能就這麼認輸,我一定要把屬於我的搶回來。”
裴雪薇說完便轉身甩手就走。
莫白浩傻傻站在原地,狠狠的在自己的臉上抽了一巴掌,“我是不是瘋了?怎麼會說出那種話?”
莫白浩剛回到家就接到裴雪薇的電話,“喂,明天有一個比賽,你必須幫我拖住安幼妮,不能讓她出現在現場。”
裴雪薇說完便毫不留情的掛掉了電話。
莫白浩雖然越來越不喜歡她這樣使喚自己,可是他卻無理由拒絕。
早晨的陽光直射進窗子,安幼妮隨意換了套衣服便出了們。
安幼妮正開着車,在去時裝比賽的路上,就聽聽到手機響。一看是莫白浩的便開心極了,從認識到現在莫白浩從沒主動給她打過電話。
“喂,幼妮,你現在在哪裡,你能過來一下麼?我在楊子焉辦公大樓前的廣場上等你,不見不散,88……”
安幼妮還想要說什麼,可是對方已經傳來嘟嘟的聲音。
“怎麼辦?時裝秀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要是不去就沒辦法給白浩驚喜了。”
安幼妮一直在猶豫。當車子剛要開進大樓時她突然一個急轉彎掉了頭。
來到華海辦公大樓前面,遠遠的就看到莫白浩靠在車子旁玩弄着手裡的電話。安幼妮小跑過去,“白浩,對不起,我遲到了一下下。”
莫白浩面無表情的的笑了笑說,“沒關係,我也剛到一會兒,走吧,想吃什麼我請客。”
安幼妮倒是覺得有些詫異。感覺今天的莫白浩不像以前那麼兇她了。
“子焉現在應該在上面,要不我們喊她一起吧。”
莫白浩看了看她,“如果你不介意,那我ok啦。”
安幼妮到不覺得怎麼,從來沒跟他單獨一起出來過,現在她到有點尷尬,還是叫上楊子焉好點。
“喂,子焉,你在公司麼?”
“哦,我在啊,怎麼了?”
楊子焉這時也剛忙完,正準備去吃飯。
“哈哈,我們在你公司樓下,一起出來吃飯吧。”
“哦,好吧,那等我小會兒,我馬上下去。”
到了餐廳,安幼妮一直心不在焉,“幼妮,你怎麼了?怎麼老是心不在焉的?”
楊子焉看了看安幼妮的表情,覺得很奇怪。
安幼妮看着對面的大屏幕,上面是時裝秀,正是她今天準備要去參加的。
“哦,沒什麼啦,只是這幾天比較累。”
楊子焉還是覺得不對勁,“白浩,老是交代,你是不是欺負我們幼妮啦?”
莫白浩吃進去的菜差點吐出來,“哎喲,我哪敢啊?人家是大小姐哦,我是什麼角色,敢欺負她?”
“唉,幼妮,你現在是名模了呀,怎麼你沒去參加啊?”
楊子焉突然想起,便大叫了起來。安幼妮難爲情的說,“呵呵,我這久太累了,想休息兩天,所以沒去。”
莫白浩連忙打岔,“唉,子焉,怎麼樣,還是沒有顧元夕那小子的消息麼?”
一提到顧元夕兩個字楊子焉的心情就開始激動。
楊子焉輕啄了一口可樂,緩緩的說,“沒有,什麼消息都沒有,不過我會等他,不管多久,除非他結婚了。”
楊子焉堅定的目光看着窗外。或許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自己對自己的一個承諾。
其實她並不知道,身後那個戴着黑色眼睛,背對着她的那個人,就是她尋找了兩年的顧元夕。他的眼裡突然閃爍着淚光,他強忍着不讓它滑落。
兩年了,他跟她已經兩年沒見了,那時的他那麼狠心的離開,現在,如何面對?
“她說,如果我結婚了……如果我結婚了,她就死心了,是這樣麼?她會嫁給安幼晨嗎?還是已經另有人選?”
他在心裡想着。
“子焉啊,要好好照顧自己,元夕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想太多,或許在你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更適合你的人呢?比如……”
“白浩,謝謝你,我明白你的意思。”
楊子焉迅速打斷了莫白浩的話。她知道莫白浩想要說什麼,可是她不想聽,她心裡只有顧元夕,永遠都只有顧元夕。
兩年後的冬天,這天剛好是兩年前顧元夕帶她去馬爾奇山的這天,楊子焉翻着日曆,一遍一遍的看。
在這棟好像沉睡了兩年別墅外,他坐在黑色跑車裡,黑色的墨鏡,棕色的頭髮,濃濃的眉毛。
“沒想到,兩年了,她還住在這裡。”
沉默片刻他發動車子,迅速駛離了這棟不知道是美好還是糾結的別墅……
“牆上的數字已經快貼滿整個房間了,顧元夕,你個笨蛋怎麼還沒出現,還是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牽掛了麼?難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麼?”
楊子焉看着牆上那五顏六色的數字,重複重複再重複,她已經快數不清了。
楊子焉傻傻的看着牆上的數字,突然電話響了,是安幼晨。
“喂,子焉,你今天不上班吧,呵呵,你出來,我有事找你。”
楊子焉看了看時間,還在大中午。不過天氣有點冷,跟兩年前一樣。她穿起厚厚的大衣,把自己包得像個包子一樣。
兩年前有人開車來接她,兩年後,她獨自一人拉上門,坐進駕駛位,發動車子……
楊子焉來到馬爾奇山,這裡的景色和兩年前的相比,幾乎是面目全非。
兩年前的今天,這裡是一望無際的雪白,沒有一點瑕疵。兩年後的今天,四周是模糊的雲霧,沒有一點要下雪的痕跡。
“喂,幼晨,你在哪兒啊?我剛到山腳。”
楊子焉四周巡視了一番,卻沒見到安幼晨的身影。
“你上來吧,我在山頂。”
“山頂?你怎麼爬到山頂了呀?唉。”
楊子焉順着臺階往上走,腦袋裡一直回憶着兩年前顧元夕揹着她上去的情景。
那時的她,那麼天真,總以爲有一天她會親口對他說:她喜歡他,她愛他。可是,這一切居然事隔兩年都沒有實現。她的眼角突然流出了淚水,那麼冰冷,那麼脆弱。
“顧元夕,你什麼時候纔會出現?難道我真的等不到那一天了麼?”
到了山頂,楊子焉並沒看到安幼晨的身影。她剛準備打電話,安幼晨就笑着從一個大石頭後面出來。
安幼晨微微笑着緩緩的走近她,“子焉,你來啦,我還害怕你不來呢。”
楊子焉笑了笑說,“我們是好朋友嘛,怎麼可能不來。可是,下次不準再來這麼遠的地方了,還要爬那麼高的臺階,我現在腳都痛死了呢。”
安幼晨關心的扶着楊子焉坐到石凳子上,蹲下身想要看看楊子焉的腳。
楊子焉一驚,一下子縮了回去,“你要幹嘛?”
楊子焉瞪大眼睛看着安幼晨。安幼晨被楊子焉的這個反應逗笑了,“你不是腳痛麼?我幫你揉揉啊,幹嘛那麼大的反應,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樣。”
楊子焉尷尬的說,“不用了,呵呵,我剛纔是逗你玩的,我的腳根本就沒事,一點都不痛呢,不信你看……啊。”
楊子焉剛要站起來,結果不湊巧,沒穩住重心整個身子倒了下去。安幼晨下意識的一把抱住楊子焉。
他的眼神緊緊的看着她,一刻也不想移開。楊子焉感覺全身都很不舒服,他的眼神讓她恐慌。安幼晨帥氣的臉逼近楊子焉,楊子焉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呼在她的臉龐,她的心跳開始加快,心裡緊張得想要停止呼吸。
遠處,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瞬間,他感覺心跳都停止了。他轉過身,不願把這一切放進腦海。他狠狠嘆了口氣便挪動腳步,往山下走去。
“幼晨……”
楊子焉用力睜開安幼晨的懷抱,轉身背對着他。或許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的安幼晨,又或者是因爲她的心已經北顧元夕封塵了,又或許……
“幼晨,我們是好朋友不是麼?”
過了半響,楊子焉調整好心情,緩緩的開口。
安幼晨背對着楊子焉,眼神飄忽不定。認識她的第一天,他就喜歡上了她,可是這一切或許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沒轉身,背對着楊子焉說,“子焉,難道你只把我當朋友嘛,只是朋友,僅此而已麼?自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你就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安幼晨已經不想再說下去了。剛纔楊子焉的反應讓他徹底灰了心。原以爲,他的不斷努力,不斷的追求,總有一天可是得到楊子焉的心。難道他錯了嘛?他真的錯了嘛?她只當他是朋友嘛?
楊子焉攥緊拳頭,咬了咬嘴脣,“幼晨,我……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們真的不可能。”
安幼晨轉過身大聲喊,“兩年了,難道你還放不下他嗎?我對你的感情就那麼一文不值嗎?”
楊子焉一驚,心裡忐忑不安。
“幼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覺得……現在我們都還在爲事業奮鬥,所以……”
不等楊子焉說完,安幼晨便冷冷的說,“呵呵,子焉,你別在瞞我了,也不用再逃避什麼。我知道你喜歡元夕,我知道他對你也有感情。你也別覺得我卑鄙,顧元夕走後我有打聽過顧家的人,我知道他走前的兩個月你一直住在他家,你們之間早就有了感情。可是,他都走了兩年了,兩年來他就像消失了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
楊子焉緊咬着嘴脣,無話可說。‘原來他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我喜歡顧元夕,愛上了顧元夕,可他卻還一如既往的關心我,照顧我,對我付出感情。’
楊子焉強忍着淚水,“幼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的,我……”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都明白,我只是想知道,難道在你心裡,我只是個朋友嘛?只是朋友而已嗎?你對我,一點男女感情都沒有嘛?哪怕一分鐘、不,一秒鐘都沒有嘛?”
楊子焉搖搖頭,“幼晨,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我不否認,你每次都讓我驚喜,讓我感動得快要死掉。可是,我必須得到元夕的一個答案。如果他已經不再愛我,又或許他已經找到了一個更愛的人,那麼,我願意放棄。”
說到這裡,楊子焉已經歇斯底里了。她蹲下身,雙臂緊緊的抱着自己。
看着楊子焉那捲曲着的身子,安幼晨的心都在滴血,“天,我又讓她傷心了,我該怎麼辦?”
安幼晨在心裡罵着自己。他蹲下身,將楊子焉攔在自己懷裡,溫柔的揉揉她的頭髮,“子焉,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些的。”
楊子焉拼命搖頭。
“子焉,答應我,如果顧元夕不再回來,又或許他已經找到了另一半。我永遠在原地等你,不會轉彎,不會後退。”
楊子焉強忍着淚水點點頭。
夜,很黑,很靜,卻很美。顧元夕站在62層大樓天台,靜靜看着整個城市每一個角落。燈紅酒綠的夜晚,點點閃耀的霓虹,宣誓這夜生活的開始。
流動的車子匯成一條一望無際的銀河,五彩斑斕的世界,在顧元夕的眼裡已經變得灰暗。手裡被點燃的煙早已不知不覺熄滅,感覺不到一絲溫暖,整顆心好像被塵封,被冰凍。
那麼安靜的世界,突然刺耳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厭煩的丟掉手裡早已熄滅的菸頭,微微轉過頭看着手機裡顯示的號碼,猶豫了半會兒,還是接了,“顧元夕,如果想保住你們家族的話立刻到會都大廈來見我。”
顧元夕面無表情的掛掉電話,走到窗前,目光恍惚的看着桌子上的相框,眼裡滿是不捨與無奈。
對着相框裡那笑得很甜的女孩,充滿了無數的言語,可是老半天,他才冷冷的開口,“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忘了我吧,幼晨會給你幸福的。”
顧元夕隨手拿了件外衣便出了們。
來到會都大廈,遠遠的就有人來迎接。他被帶到一間豪華包間,裡面很靜,只開了微弱的燈光。
紅色的沙發上,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得意的看着桌子上的一份文件。
顧元夕不耐煩的走到鍾立申的對面,冷冷的開口,“鍾懂事……還是叫你鍾叔吧,你今天喊我來,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那就開始吧,也不用開場白了。”
鍾立申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在顧元夕眼前晃了晃,將手裡的菸頭熄滅。
“好,想不到顧延景的兒子這麼直爽。”
顧元夕不耐煩的看了眼鍾立申,“我今天不是來接受你的誇獎,想必你的目的也不是來誇我的。”
鍾立申得意的笑了笑,“好,那我也不跟你墨跡了。你母親,沈玲,當年被辱的事,想必你還不知道吧。我猜也是,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怎麼可能會到處傳播。而且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顧元夕一把搶過鍾立申手裡的文件袋,隨手撕開,裡面掉出一大堆相片。沈玲的面孔出現在顧元夕的視線。她的手被繩子緊緊綁住,頭髮散亂,嘴角溢出鮮紅的血,衣服破亂不堪。
顧元夕一把撕掉那些照片,狠狠的摔在桌子上,轉過身一把揪住鍾立申胸口的衣服,眼裡爆滿了血絲,冷冷的說,“鍾立申,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這些照片發放出去,我絕不饒你。”
鍾立申微微一笑,“顧元夕,我瞭解你的脾氣,我也知道你現在的實力有多大,可是,我想你不會不顧及你母親的形象問題吧。”
顧元夕的怒點快要佈滿全身,捏緊拳頭,可是他卻無理由狠狠打在鍾立申的臉上。看着桌子上被自己撕碎了的照片,上面自己媽媽那無助的表情。
他緩緩鬆開拳頭,鬆開揪在鍾立申衣服上的手冷冷的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鍾立申得意的笑了笑說,“不錯,你很聰明,比你父親聰明多了。只要你跟倩倩結婚,我保證,這些照片將會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利用自己的女兒,你不覺得丟臉麼?”
“我養大的女兒,我利用一下又怎麼了?而且我也是爲她好,而且她一直喜歡你。”
鍾立申很不在意的說。
“你女兒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難道你不知道?”
鍾立申笑了笑,“這個你不用管,你只要老老實實按照我的要求,和倩倩結婚,我會遵守與你的承諾。行了,話我就說到這裡,我會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後你必須給我個答覆。”
鍾立申說完便轉身出了包房。
顧元夕狠狠坐在沙發上,視線一直停留在桌子上那熟悉的面孔上面。
他擡起拳頭,狠狠的捶在桌子上。透明的玻璃,頓時一聲巨響,瞬間化爲一堆碎片。聽到聲響,服務員立馬趕來,剛推開門顧元夕一聲怒吼,“出去,全給我滾出去。”
服務員明顯被嚇到了,立馬關上門走了。
許久,房間裡安靜得感覺空氣都被凝固了。刺耳的聲音再次傳入他的神經,他拿起手機一把摔了出去,瞬間手機被大卸八塊,對面的玻璃跟着倒黴。
這次,服務員再也不敢貿然闖入。又過了許久,包房門開了,顧元夕擺擺手,示意服務員過來。看到顧元夕那殺人的眼神,服務員都有點心驚膽戰。
他遞給服務員一張卡,然後平靜的說,“裡面損壞的情況你去看看,卡在這裡,需要賠多少錢你們說了算。”
說完便轉身走了。
這一夜,真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回到家,顧元夕沒開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點燃香菸,卻是拿在手裡。
半響,他準備給兩年未聯繫的莫白浩打電話,可是摸了老半天都沒找到手機,他纔想起,手機被他摔了。
“該死!”
他狠狠的罵了句然後甩門而出。
這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他開着車往莫白浩的住所趕去。他選擇了那條狹窄的小道,或許在那裡,他又可以感受到兩年前的情景。
他在巷口的地方停了車,藉着車燈看着這裡的一切,回想着兩年前的往事。半響,他才緩緩啓動車子。
他兩年沒回來了,卻不知莫白浩早已搬了家。爲了裴雪薇,他在城市最豪華的地方買了幢別墅,小日子舒服着呢。
到了莫白浩家,一間小小的屋子裡,微暗的燈光照射到窗外,雖然很暗,但是可以看清裡面的人的面孔。
“莫白浩。”
顧元夕站才門口,緊緊盯着正在爲嬸嬸換藥的莫白浩。莫白浩突然聽到有人喊他,心裡一驚,轉過頭,看到一身黑色西裝,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着光澤的頭髮的顧元夕。
還是那樣帥氣,那樣酷得咄咄逼人。莫白浩放下手中的藥,大步跨到顧元夕的面前,一拳錘在顧元夕的胸口。
顧元夕一下沒反應過來,硬生生的受了一拳。
“你個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你把我們大家想死了你知道嗎?”
顧元夕假裝受傷,捂着胸口,大口喘氣,“我我現在不是回來贖罪了嘛,得,你這一拳,我老命都不在一半了,咳咳……哎呀,疼死我了。這下你心裡平衡了不?”
顧元夕得意的問。
“去別裝了,想這麼容易就放過你,那是不可能的,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莫白浩賊賊的笑着說。
“不是吧?還有要求?唉……算了,認吧。不過我也有前提。不準喊我幫你追女孩子就行。”
莫白浩賊賊的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