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微眯了眼眸,從黯淡的燈光中走出來,穿着一身黑色直裰朝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目光如炬。
“不就一個女人麼,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一個仇人的女兒,何苦揪着不放,須知道,斬草是要除根的——”
墨雲軒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寧王,陰鬱着臉,不開口。
見此,寧王眼眸微微一抹笑意,瞭然道
“更何況,在沐軒國找一個跟她一般姿容的女子也不難,如果你想要,多少我直接給你送到府上”
墨雲軒聞此,明明很暗沉的眸變得更加幽深,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眉宇緊斂,許久,一語不發,隨後帶着莫瑞大步離開。
留下寧王一個人在原地,黑夜裡,精光的瞳孔暗影重疊,神情冷冽
馬車停在路上,暢通無阻,一路駛向王府,燕王府高高的匾額兩邊懸掛的燈發出奪目的光,照亮青色的圍牆,門口的精壯侍衛直立在兩旁,見到墨雲軒下車,立即跪地,鏗鏘有力
“王爺——”
穿過王府的亭臺樓閣,一路到了天居院,屋裡的燈還微微亮着,墨雲軒臉色一暗,腳步一頓,一走近,門外兩邊的丫頭行了禮,經過墨雲軒手微微示意,便退下
一進屋,便看見坐在桌上頭枕在手臂上的夏子漓,緩緩踱近,一張如新月般皓白無瑕的臉,緊閉着雙眼,長長睫毛根根揚起,睫尖溼潤,可以看到明顯哭過的痕跡,臉頰因爲被淚水洗過,顯出微微的紅,朱脣如紅櫻,微微上翹,而現在的模樣,倒比平時多了一份可愛清新。
他貪婪的看着她的睡顏,許久,將她輕輕抱起,緩緩的放在牀上,動作輕柔,拉了錦被給她細心蓋上。
睡夢中的夏子漓卻渾然不覺,也許是白天哭的累了,現在卻真是睡的香甜
他微微擡手,輕輕的撫過她的半側小臉。臉上微微的潮紅,還有點發燙,他理開她耳旁的髮絲,許久,才從丫鬟敲門聲裡醒神,
他一向是由丫鬟伺候洗漱,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比他早睡,他每次處理完事務都到了深夜,然後這樣靜靜的看她睡着的模樣,偶爾的疲憊在剎那間掃光,心裡的充實和滿足無可替代。
所以,無論是誰,只要有他在,他絕不會允許別人動她一根毫毛。
只因爲,她是他的女人,而她,不管是身還是心,只屬於他一個人,他不能容忍她帶來的一絲的背叛,一點點這樣的念頭都不可以,他要讓她只依附於他而活,除了感情,他什麼都能縱着她,寵着她,只要她想要,他什麼都可以給。
一陣洗漱,然後寬衣,牀帳被放下,丫鬟滅了燈出去,墨雲軒拉了被子進去,像許多次一樣,一旦他上了牀,夏子漓毫無意識的習慣性的把身子貼近他,隔着褻衣,將身子調整成一個舒服的角度窩在他的胸口。
感受他身上傳來的熱感,呼吸也慢慢的平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