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說到燕王,夏子漓的心明顯的顫抖了下,燕王。他的夫君…
“說皇子之間的戰爭,其實就是後宮之爭,帝位之爭,後位之爭,然後,這一場進言帶來的是後宮三個月的血雨腥風,接連幾個月,幾個在朝臣裡支持率高有望稱帝的皇子的生母都被殺,燕王,寧王,而燕王的生母,當時皇上身邊最得寵的婉妃,卻被一場大火夷平了整個景逸宮,一個宮殿幾十個宮人包括主子,被燒的只剩下灰燼,所以,燕王格外憎恨殺死他母妃的人——”
“叭——”一聲清脆的裂響,杯子在地上摔成塊,夏子漓整個拿着茶杯的手在抖,眼中已經空洞,茫目,臉色也蒼白成片。
她低頭“那個帶頭去燒宮的人是我爹爹——”
“是——”
南宮瑾鎮定回道“這件事在當時爭議很大,朝廷上的勢力更是搖擺不定,凡是皇子的生母岌岌自危,后妃之間的爭鬥卻更是激烈,相對於之前有增無減,然而,無論是誰,都不敢輕易處死皇子的生母,皇子一旦成了高高在上的皇上,開始記恨自己的弒母仇人,那麼當日執刑之人輕則自殘,重則滿門,事隔那麼久,直到先帝駕崩前——”
“所以,他就這樣成了皇上臨死前最器重的臣子,成了沐軒國的右相大人——”她聲音很輕,目光在那一片摔碎的茶碗凌亂的水漬上移不開
“原來。那場大火。我記憶裡的大火竟然是這樣的來的——”
從六歲以後,她的夢中常常見到自己跟隨一個身材頎長的穿着青色官服的男子走進一座很大的豪華的宮殿裡,臺階上硃紅的柱子,比她的身體還粗,那個男子的背影很熟,很熟,但是她不敢確定那就是她的爹爹,他青色的發從官帽裡散出來,在夜風中散開,很美,然而,一走進殿內,男人沒了蹤影,而漫天的火光突然在風中竄起,那麼的快,猛烈,來勢洶洶,隨後,她聽到尖利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此起彼伏,叫聲那麼悽慘,四處是燒焦的怪味,煙塵嗆的她喘不過氣,而更可怕的是,那熊熊大火逼近,向她張開大口,像是要把她吞噬,她感覺到熱,然後渾身灼痛,但是在大火裡走不出去,她盯着不斷逼近的火光,小小的身體無助的站在原地哭着叫爹爹,可是沒有人聽的到,沒有人幫她。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昏睡過去的,懵懂中,明明有雙手託着她的身體,她想要睜眼,發現根本睜不開,只是一股淡淡的香氣,很好聞的香氣,盈滿鼻尖,眼縫的餘光只是瞟到輕輕的一點白色,白色的錦,跟昊哥哥身上的衣物相似,是昊哥哥嗎?
昊哥哥。是你嗎?她開不了口,懷抱暖暖,多久。多久。直孃親去世,沒有再這樣溫暖的懷抱,清冷的夜晚,溼冷的空氣,她卻很安心,小口小口的呼吸,閉着眼,睡的酣然。可是,那晚,那熾熱的烈焰深深的映在她的腦海裡,帶着強烈的恐懼和無助,渾渾噩噩,第二天,她大叫着從夢中醒來,睜開眼,旁邊站着皇甫昊,一身白色的錦服,腰間有漂亮的白玉月佩環,看她的目光擔憂滿滿,爹爹坐在牀邊拿着手帕慈愛的爲她擦汗,告訴她自己做了噩夢,她環眼四周,依然是自己的閨房,一切都沒變,最後連她自己也以爲是夢,可是又明明感覺這麼真實的發生過。
原來,她一直的懷疑是真是存在過的啊,那火的的確確在她的記憶燃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