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硬闖進來的夏子漓看到這一幕,她就呆在那裡,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的心如同有千萬根針在扎。舒殢殩獍
剎那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孩子,她纔剛剛離去一小會,這樣的結果,她簡直不敢想,她以爲她的委曲求全是給孩子一個完成的家,可是,她現在才覺得,不是的,這根本不是。
而賀雲珍看着石門外突兀闖進來的夏子漓立即呆住了,侍衛不是在門口麼,那是一直只聽命於她的宮廷侍衛,是老皇帝派過來跟隨她調遣的。
可是,爲什麼夏子漓會這樣輕易的就闖了進來,
她當然不知道,當劉嬤嬤反身去找夏子漓,跟她說明這一切的時候,愛女心切的夏子漓怎麼可能有什麼東西擋得住她,世界上最大的愛就是母愛,而且,對於孩子,對夏子漓來說,那不是一她生命的一部分,而是全部。
可是,當她急匆匆的趕過來看到這一幕,她趕的那麼匆忙,可是,還是來晚了。
眼見着那根針刺進嫣兒的細嫩嬌弱的手指,力道那麼大,那麼狠,那根針,刺的那麼深,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彷彿要將她的心臟給震碎。
她不敢相信,賀雲珍會這樣迫不及待,人性滅絕的如此去對待一個嬰孩,就算她愛墨雲軒,不喜歡她,可是,這孩子也是墨雲軒的血脈。
她就這樣下的了手。
夏子漓第一次那麼恨,那麼恨,她眼中怒火簇簇,胸腔裡面的恨和怒一股腦的衝上來,她根本壓制不住。
她衝過去,一把將桌子上的孩子搶抱過來,緊緊的摟在懷裡,而另一隻手,幾乎是同時‘啪啪’用力的,使勁全力的給了賀雲珍兩個響亮的巴掌。
其實,她身體弱小,可是她的性格從不弱,對親人,對墨雲軒,包括對外人,她都是那麼的包容,忍讓,可是,她的性格,從來也是分明的。
她有底線,有屬於她的底線——
兩個巴掌狠狠的那麼快的力道打在賀雲珍的臉上,當場把所有人都嚇着了,一旁的來雪,賀雲珍,賀雲珍身邊的丫鬟和侍衛。
“賀雲珍,我告訴你,你想怎麼對付我,你放馬過來,如果你再敢動我的孩子,拿我的孩子做手腳,那麼,我不會放過你的命,如果我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讓你死的悽慘百倍。”
一字一句,帶着滿滿的宣泄,迸發的怒氣和恨意,那麼強烈,這樣的夏子漓,無論是跟着夏子漓身後的僕人還是賀雲珍身後的僕人,都狠狠的嚇了一跳。
他們從來不知道,他們的王妃,居然發起火來性格是這樣的駭人,彷彿接近摧毀之能。
賀雲珍的棕黑色的眸子閃過明顯的懼怕,一瞬間,她再也找不到可以反擊的力量,彷彿她再敢開口,夏子漓會將她生吞活潑。
那根針還被她捏在手裡,上面泛着銀亮的光澤,帶着紅色的血痕,四周靜寂,除了孩子的哭聲。
孩子的哭聲在母妃的懷中依然嚶嚶的大哭個不停,因爲她身上有被賀雲珍掐過的淤痕,她的嫩肉,在賀雲珍尖利的指甲下,幾乎要被掐出血,
所以,夏子漓抱她就觸碰到了她的傷口。
她哭,夏子漓看着孩子痛苦的鬧騰的模樣,她的心裡那麼痛,痛的都不能呼吸。
“又在鬧什麼——”原本剛剛纔靜下的四周,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
冷冷的,但是帶着凌然的氣勢。
夏子漓看着孩子哭,眼眶也逐漸的溼潤,她的心突然那麼涼,那麼涼,她一直以爲她的委曲求全是爲了給孩子一個安樂的家,安樂的生活,可是,原來不是,這個女人,墨雲軒新娶進門的這個女人,她毀掉了一切。
所以當墨雲軒進門的時候她沒有轉過去看,這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一下早朝就聽了,步子不停的朝這邊趕過來。
而且,他不明白的是,依照夏子漓的性格不是一直安安靜靜,不會跟什麼人發生什麼衝突纔對,可是日前,他發覺了,這兩個女人是鬧的如火如荼。
女人鬧,男人的心就煩。
他下早朝,朝服都還沒看得急換,穿着白色的織金絲遊蟒江水爪牙錦袍,玉帶墨勾,英姿挺拔的站在那裡,他的身子頎長,健壯,所以,格外的引人注目。
墨雲軒的出現,讓原本陷在驚愕中的賀雲珍反應過來,她的臉上被夏子漓生生的扇了兩個巴掌,那兩個巴掌讓她的半邊臉已經浮腫,所以,明眼人一看就看得見。
看到墨雲軒,賀雲珍起先是有點心虛的,因爲,她知道墨雲軒一直很是疼愛這個女兒的,而她剛剛的行爲,如果墨雲軒知道鐵定不會放過她。
可是,站立了很久,當墨雲軒身體走近的時候,夏子漓卻一直神色黯然,低着頭,明顯的對墨雲軒的來到沒有放在心上。
對於墨雲軒,夏子漓真的已經不想回頭去看,現在,對於她,他是傷害她孩子的幫兇,是他娶的這個女人進屋,是他間接的傷害了他們的孩子。
墨雲軒走近,看着表情淡然已經將視線撇向一邊的夏子漓,因爲她的眼眶裡面都是淚水,她不想被人看到,她的心剛剛真的好痛,
嫣兒在她懷中已經哭的岔了氣小小的臉蛋被淚水沁的紅紅的。格外的惹人心憐。
見到夏子漓沒有開口,賀雲珍心中大喜,暗自慶幸,她臉上的紅印明顯,於是故意的頂着那張紅腫的臉到墨雲軒面前。
“王爺這個時候怎麼來了——”她故意笑的溫婉,聲音溫柔可人
而讓她臉上的印子便可以清晰的擺在墨雲軒面前。
可是墨雲軒明顯不吃她那一套,而是將身子移向呆在一旁臉色淡漠的夏子漓。
“怎麼了——”
他走過去,聲音要輕柔的多,畢竟這纔是他在乎的人,但是他也不明白爲什麼現在夏子漓會每天這樣的一副氣鬱憤憤的模樣,看着賀雲珍臉上頂着的兩個紅紅的巴掌印,這兩個印子,在王府,除了她,應該也沒有別人敢給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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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身後的墨雲軒的問話,夏子漓根本不想開口,她現在恨賀雲珍的同時也隱隱的恨他。
見着夏子漓不開口,此時的賀雲珍機不可失的跟上去,對墨雲軒討好道。
“王爺,剛纔妾身去抱小郡主,哪知道小郡主本來明明好好的,結果卻突然用手抓妾身,。妾身也是氣急了,纔打算小小的懲罰郡主一下,哪知道,燕王妃趕過來,就給了臣妾兩巴掌——”
本來夏子漓根本不想開口,但是聽着賀雲珍在旁邊顛倒黑白,她冷笑,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噁心可恥的人物,明明是傷害了她的孩子,到頭來還要顛倒是非,混淆視聽,這女人,真是無恥的可以。
她回頭,冷笑,看到這樣的夏子漓,墨雲軒亦是一愣,他沒有見她這樣的一副模樣,頹然,心酸,憤怒,很多很多種的情緒參合,她的身上,帶着一種絕望。
“小小的懲罰一下,你還真說的出口,小小的懲罰就是用針扎進孩子的手指頭——”
墨雲軒乍聽臉色一變,他濃眉微微一緊,俊臉上陡然寒光遍佈,針扎?“什麼針扎——”
賀雲珍看到墨雲軒的臉色陡然轉了下來,她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有些隱隱的不安。
“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女兒被人用針扎手指麼,可是,她才這麼小,才這麼小…”她說着,但是身體卻軟軟的彷彿要倒下去,語氣喃呢,其實,每說一次,她的心也如同針扎,而此時,她對賀雲珍滿滿的恨轉變爲對墨雲軒滿滿的怨
話音剛落,懷中的孩子就被墨雲軒搶抱過去,孩子本來就停止了哭泣,但是被墨雲軒這樣的快速的觸動了傷口,又一次嚶嚶的哭了起來。
他快速的翻看懷中孩子的小手,果然就看見了一隻手指頭上面的小小的血點,混合着孩子的哭泣聲
“這手指是你用針刺的——”他走近賀雲珍,面無表情,聲音又輕又冷。
賀雲珍至從來沒有看到如此模樣的墨雲軒,以前的墨雲軒對人最多是淡漠,而現在,他就想一頭沒有感情的嗜血猛獸,那雙陰鷙的人給人無盡的壓迫力。
賀雲珍面對着墨雲軒的魄力,她現在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因爲,他就站在面前,等着她回話。
“妾身…妾身。是一時失手,氣急…。”她儘量找着可以緩解自己罪行的理由和詞彙。
“到底下面跟着的這些人都在幹什麼——”
一語未了,聲音就猛然被打斷——
這一刻,墨雲軒的確是怒了,他駭人的臉色,森冷的聲音就那樣震懾全場,他的眼眸,那麼冷,冷如七尺玄冰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彷彿要把人生吞活剝了般。
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所有的丫鬟僕人都跪了一地。
“照顧郡主身邊所有的丫鬟婆子一律撤換,另外,今天看管郡主的奶孃,乳母,丫鬟全都拖出去杖畢——”
聽到杖畢,下面跪着的婆子丫頭哭的呼天搶地,哀聲,求饒聲連連。
但是墨雲軒絲毫不被下面嚎啕大哭的聲音所動。
看着鬧出了這麼大的陣勢,賀雲珍心裡懼怕的很,在墨雲軒灼灼的目光下,他的眼神那麼銳利,可怕的非常,她跪在地上的身子發抖,不知道墨雲軒會如何對付她。
“對於你,本王會給你一次生存的機會——”
他的聲音,那麼冷,他居高臨下的睥睨了賀雲珍一眼,剪短的一句,濃黑的眸子,面無表情的轉身,然後抱着孩子,轉身走掉。
等到墨雲軒一轉身,賀雲珍的整個身體就癱軟在地上,旁邊扶着她起來的來雪亦是身體發軟。
“公主,燕王。燕王發起火來真的好可怕,咱們還是不要去招惹了吧——”
剛剛在旁邊,真的是嚇死她了,她真怕他再來一句,將他們小命也一併送了。
看到孩子被墨雲軒抱走了,夏子漓也沒有在停留的必要,只是,她的心,突然間涼的很。
墨雲軒雖然罰了丫鬟婆子,罰的那麼狠,可是,最終,他還是得顧及這爲皇家的公主,可是,看着孩子,這樣的事情她想都不敢再想,既然如此,她不會再將孩子置於這樣危險的境地。
墨雲軒抱着孩子沒有去旁邊的明月閣,也沒有去天居院,而是直接去了書房,放在書房後面的大牀上,叫了十多名太醫,拿了最好的藥,以爲只是小小的傷口而已。
可是,到了下午,孩子就開始出現夢囈,在夢裡吵鬧,然後開始發燒。
當夏子漓給孩子換睡衣的時候,才發現孩子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瘀痕,大大小小,紫紅紫紅的,一團一團的淤血,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