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昊的婚禮上,她聽到他們的談話,她知道,他很愛寧王妃,只要愛,就夠了,他希望他能給姐姐幸福。舒殢殩獍
然而,她的那一笑,傾盡芳姿,從內而發,那麼的芳華盡綻,將身後的人都吸了魂
那麼美,所有的人呼吸爲之一凝。
傾國傾城…。
她自己渾然不覺,但是那樣的笑,落在墨雲軒的眼中是痛,是氣憤,她從來就沒有這樣對他會心的笑過,他的事,他的情,她何曾這麼放在心上,她何曾在意過他半點,他在她心中就那麼沒有地位,比不上血肉親人,甚至連一個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這樣的笑容,她給了南宮瑾,但從來就沒有給過他。爲什麼,到底爲什麼,他站立在原地,轉頭看她,陰鷙的眼落在她會心的笑臉上,她的笑,對別人的男人的笑,每時每刻彷彿都昭顯了她對他的屈辱,但是賓客在場,他不能發作,只能將火生生的按捺下去,眼睛裡的濃霧翻涌,捏着酒杯杯沿的手那麼的緊,緊的差不多要把杯子捏碎——
而於此同時,賀雲珍的看着那衆人一齊偏移的角度,看到那樣的一張臉,原本的和婉的笑容在臉上凍結,陰沉一閃而過,漫不經心看了看周圍,結果沒有發現有人在看她,她快速的調整了情緒,這個時候,她必須要隱藏的很好,不能讓人看出端倪,她可是溫婉尊貴的皇上封賞的公主,不會在這種場面下溼了腳——
但是,那個女人,她真的有種很嫉妒的感覺——
彷彿,這輩子,所有的女人都是她美麗的陪襯——
而皇甫昊,他看她的眼神擔憂,是因爲他聽着她在王府受了冷落,他擔心她的心情會難過,但對於他,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她受了冷落,他沒有悲傷,反而有些隱隱的高興,到底是爲什麼呢,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間就成了這樣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可是,漓兒,那個女子,是他一生的摯愛,有她,他的生命才能圓滿,有她,他才覺得自己有活下去的勇氣——
絕色的女子,尤其是這種溫柔舒雅的絕色女子,美麗是女子最大的資本,那麼,她們本身散發的那種恬淡的惹男人愛憐的氣質,男人愛她們,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不愛江山愛紅顏的例子比比皆是,紅顏,一般就意味着禍水,夏子漓,也絕對算的上是一個禍水——
是個男人都可以爲她傾盡所有,她最不缺的,就是男人的愛——
只可惜,到頭來,她的愛情卻是那麼的荒蕪,霸佔着她的男人給不了她想要的感情——
無視於身後的齊齊追隨的一片癡迷的目光,夏子漓提着裙襬輕輕的靠近兩步——
“護送聿兒的事就拜託你了——”她走近,看着南宮瑾,青絲從她的白皙的側臉劃過,帶着清逸的美感。
“你放心——”南宮瑾依然是淺淺的笑,眼眸沒有了最初在醉春風見他時的妖嬈和不羈,現在的他,多了些男人的沉穩的風姿,而且眼眸滿含溫柔——
南宮瑾,她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她第一次在醉春風他因爲寧王妃而讓夏子漓知道夏子嬈跟寧王的關係,而且,在給皇甫昊的辦的慶功宴的他來告訴他皇甫昊將被賜婚,因爲怕她傷心,讓她在席間不會太失態,所以他在她見過皇甫昊之後趕過來告訴她,父親的事,沒有一個人肯告訴她,但是,他告訴她了——
他沒有害自己的理由,從他第一次從醉春風的二樓的閣樓上下來替她解圍,他那樣恣意的悠閒的語氣,那個時候,她彷彿就已經對他產生了信任,她有什麼不放心他的——
她不知道姐姐會不會接受他,但是,她只要有一個人能對姐姐好就行了——
“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天氣冷,多帶點衣物上路——”
她語氣和婉,笑意雍容,對南宮瑾輕輕說道。
好半天,滿大廳的人見着兩人隔着說話,一時間彷彿都回了神,不過王妃對着侍從吩咐事情而已。
大廳裡,一時間都恢復了笑談,大家吃吃喝喝,燕王府喜氣洋溢一整天,到了落日賓客才陸續散去——
落日,夏子漓抱了女兒,現在,王府只剩下一個孩子了,她的心裡突然間又空了一截,覺得很惆悵,沒有着落。
夕陽西下,照的抄手遊廊上的硃紅的漆紅紅,堵上一層亮色,硃色流丹,抄手遊廊外面是各種奇珍異草,只有護欄的一半高。
從遊廊的中心下去,就是一方石桌加上四個石凳——
很多賓客都走了,但是一個白色的身影卻在坐在那裡,四周都是齊人高的灌木小叢,很隱秘。
夏子漓抱着孩子不經意的從走廊過,因爲,她覺得屋裡太寂寥,於是出來透透氣——
看見石凳上的身影,她站在走廊上的身子突然就那麼一頓
“昊哥哥——”
她輕輕的喚了一聲,卻見皇甫昊抓過頭來看她,他的眸子,那麼的明晰,但是裡面驟然不斷翻涌出別的東西出來,那是什麼,是跟她一樣的寂寥和黯然麼。
“別人都走了,你爲什麼還沒走——”
現在的她,對他,只會越來越生疏,好多事情,彷彿都是關聯到他,然後墨雲軒和她的關係鬧成現在這樣,她並不是埋怨什麼或者責備誰,只是覺得都是自己的不檢點,所以,現在,她對他越發的保持了距離,而且,她手裡抱着孩子,她時刻提醒着自己是一個人的妻子,兩個孩子的母親,她不可以讓自己做出什麼有損婦道的行爲來。
更何況,他也立馬就快做父親了,他們之間,連過去都不能再有
所以,她遠遠的叫了他一聲,輕輕的,帶着對大哥哥的敬意,皇甫昊聽到她這樣叫他,他覺的很清爽——
他笑
“我不想走,我想再看看燕王府的景色,燕王府可是比將軍府的東西好看啊,很多花花草草,我以前都沒有見過——”
“是麼——”夏子漓站定,夕陽落在她身上,將她的身子襯這影子拉的更長,站在空蕩蕩的迴廊上,婷婷玉立的身段,清雅脫俗——
她勉強笑了,她知道,這是皇甫昊的玩笑話,他知道,她心情煩悶
“她懷孕了,身體還好麼——”
看着皇甫昊走過來,她不知道問什麼,於是,便這樣開口問了
“她,很好,只是可能第一胎,總覺得有時候身體不太舒服,可能就沒有你這麼厲害,一下子裡生出兩個來”提到妻兒,皇甫昊彷彿也有種對家的眷戀感
她將抱着快痠疼的手攏了攏,懷中的小娃娃手裡抓着一顆青果,很小的水果,上面全是牙印,因爲咬不了
“我當初懷她們倆的時候的確順利的多——”
她低頭,寵溺的看着懷中只顧着吃的女兒,說道家庭和孩子,彷彿他們之間的鴻溝一下子就無盡的被擴大。
於是,兩個人坐在護欄上吹風,這個時候,賓客大部分都走了,王府的奴才忙裡忙外,所以,這裡很安靜,夜燈初上,琉璃宮燈已經掛上,立馬就會點燃——
他們像朋友那樣坐在護欄上寂寥的說說話,談談笑笑,時間過的不長,雖然片刻,夏子漓也感覺彷彿很久都沒有這種將心放開的感覺了。
現在面對皇甫昊,她有一種釋然,尤其跟他對坐着,向朋友一樣舒心的說說話,這樣的感覺彷彿對什麼都好。
但是,夏子漓沒有發覺,就在她們都快結束的時候墨雲軒卻低着頭從他們面前走過——
他是從廊外不經意的經過,突然,擡頭,就看到了這一幕,不知道爲什麼,第一次,看到夏子漓臉上跟皇甫昊談笑的那種舒愜的神情,他不是憤怒,是嫉妒,不是因爲擔心他們之間有什麼曖昧而嫉妒,而是,現在,彷彿,他失去了靠近她的資格。
什麼時候,她將他隔的那麼開,看着她跟別人歡歡笑笑,她的表情那麼自然,沒有一絲放蕩的痕跡,她的笑意,那麼純潔,純潔的連墨雲軒都懷疑,難道和皇甫昊,他們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其實,潛意識裡,他覺得夏子漓不會背叛他,但是人都是不知足的動物,當她在他手中成爲一顆可以隨意揉捏的軟柿子,那麼他總是得寸進尺的想要霸佔她的愛——
他愛她,不想給她留一絲的縫隙——
他愛她,所以強行的霸佔着她的一切,她的心,她的身體,她的愛——
所以,當他知道她有一點背叛的跡象他便控制不了自己——
可是,他才知道,當初的那些話是自己說的太滿,其實論感情,他是輸家,她就是一杯毒酒,從一開始,貪戀這杯毒酒的人是他,霸佔着她的感情不想放的也是他——
而現在,她的淡定,讓他微微的慌亂——
可是,賭氣總歸是賭氣,她還是他的妻子不是麼——
但是,回頭,墨雲軒當發現孩子被她抱走了以後,他的不安全騰昇——
於是,夜幕才降臨,他就急衝衝的奔到了夏子漓的天居院
“王爺——”看他一臉青黑,門口的丫鬟覺得心裡不妙,想要伸手攔卻怎麼可能攔得住他。
他一進房間,看到夏子漓在桌旁平靜的喝湯,一勺接着一勺——
那麼優雅,那麼淡定
“夏子漓,本王的孩子你送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