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的在長廊上走着,然後意外的是,這次居然又看見了南宮瑾,昏暗的燈光下,他背對着她,身影冷清孤寂,手裡抓着酒壺,他的手放在欄上,酒水流出沾滿了握壺的手,在欄上暈開一副很大的酒漬,曾這也是一個如瓊玉般光華蓋世的男子,真是可惜。
“坐下來吧——”
南宮瑾淡淡的開口,身體沒有分毫的偏移,卻知道是她。
夏子漓黯然的表情,轉身,然後跨過雕欄,在他的身旁坐下,夜黑茫茫,歲月靜好,廊上的燈隨風擺動,發出一圈圈昏黃的光暈,卻帶着無可奈何的淒涼。
“有沒有真正的去愛一個人,能不能明白當愛一個人卻觸摸不到,走不進她的內心的那一種強烈的不甘和痛楚”
夜風下,南宮瑾那絕美的五官在燈光下朦朧,連那一貫驚華的妖嬈的鳳眸也彷彿被這寂寥的色隱去了它的光芒,紫衣在風中翻飛,話語中帶着一種愁情和悵茫,空氣中彌散着一股清甜的酒香
“下午的一幕你看到了,她寧願毀掉她自己也不給我任何的機會,你說,我堅持的還有意義嗎?”
他轉過頭來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帶着微微的醉意,夏子漓卻有點心驚,下午,她躲在樹下偷看他們,難道南宮瑾一早就知曉麼,既然如此,爲什麼他還要那樣做,他不知道那樣會徹底毀了寧王妃的清譽麼,更何況,寧王權勢滔天,就算現在的時疫有減少他的勢力,但是也動搖不了他在沐軒國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是一個王爺,再怎麼說,怎麼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媾和做對不起他的事,按照寧王的性子,一旦知道自己的女人背叛她,死的一定不會只是一個人。
可是——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雨月,感情,往往會讓人飛蛾撲火,迷失了心智,錯失了方向
許久,她輕嘆一口氣,站起來,長長的裙襬飛舞,夜風中的她依然流光溢彩,美輪美奐“其實,愛一個人不需要佔有,要的只是默默的守護——”
說罷,輕輕的扶着柱子從欄上邁過,然後輕輕的拖着裙襬從走廊返回。
迎面一抹紅色身影扶着走廊上的柱子偏偏倒到的過來,想必是酒喝多了的緣故,昊哥哥,夏子漓定了定神,她現在身上懷着孩子,萬事都要小心,尤其是這些分不清方向的人,一旦撞過來,後果便不堪設想,她退開兩步繞開,不想,皇甫昊卻在此時擡起頭,原本無神的眼猛然睜大,視線也逐漸清晰,死死的盯着夏子漓,她有些害怕這樣的皇甫昊,突然間,他猛撲上來。
“漓兒。”他突然抱住她,濃濃的一股酒氣撲上來,夏子漓根本聞不了這個味道,努力的在他懷裡掙扎。
“昊哥哥。你瘋了。你快放開我——”夏子漓用力的想要推開,卻幾乎將全身的氣力都拔出來還是掙脫不了,皇甫昊本來就是一個強壯的男人,又曾經征戰過沙場,力氣根本不是夏子漓這樣一個柔弱女子能敵的。
“漓兒。別離開我。你知道。我根本忘不了你。根本忘不了。你知道我娶她有痛苦嗎,當我和一個不愛的女人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皇甫昊瘋狂的低頭親吻懷裡毫無還手之力的夏子漓
“不。昊哥哥。我求你。放開。放開我…”夏子漓實在無法可想,只能哭着求饒,她不能向周圍求救,如果求救的話,他們兩個都完了,但是,夏子漓的哭訴引起了遠遠的過路人的注意。
“漓兒。”皇甫昊突然放開她,但卻緊緊的握着她的右手,眼眸裡卻是更有着一種堅定“跟我走…,我不要什麼洞房花燭夜,我也不要當什麼新郎官。跟我走…就現在,我們遠走高飛,所有的一切一切。我們都不管了…。”皇甫昊激動的說着,眼睛裡閃耀着熠熠的光輝。
“不。昊哥哥。不行。”夏子漓看到他眼中的興奮突然感到害怕,慌忙搖頭,她不能走,她現在怎麼能走,而且,她也不會走,她現在,對燕王府突然多了很多牽掛,更何況,無論怎樣,她根本不可能接受第二個男人,不可能和皇甫昊做夫妻。
“走啊,漓兒。快,我們現在就走。”皇甫昊一把牽了她,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拉着她就跑
“昊哥哥,求你,別。求求你。停下來。”夏子漓身上懷了身孕,在皇甫昊如此大力的拉扯下,她根本不敢停止,她一停,就會栽倒在地,孩子就有可能不保,所以,爲了保護肚子裡的胎兒,她一邊要吃力的跟上皇甫昊的步子,一邊哀哀的求他,而此時,在酒勁作用下的皇甫昊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只有一個想法,帶着夏子漓離開,他纔是能保護她,能給她幸福的男人。
他不愛肖憫月,一點也不愛,娶她只是爲了責任,而如今的責任已經讓他透不過氣,讓他快要崩潰,所以,現在,他只想拋開一切,和心愛的人離開。
“識才老夫去了趟後面真是奇怪,新郎官大喜之日居然在廊上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摟摟抱抱——”
“你別是看錯了吧——”旁邊,一個調侃的聲音
“嘿嘿。怎麼會看錯”那老頭的得意的說道“那女的長的蔥花水靈的,老夫活了這大半輩子的人還沒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呢——”
而此時,他隔桌的墨雲軒眼眸沉鬱,臉上寒光布遍,黑色的眸子下斂,手中的杯子快要捏碎,如果是平時的他,這酒杯早就化着粉末了,現在今天,太多的賓客在場,他不想太引人注目
只是輕輕的招了侍衛“去看看——”
但是,話音還未落,一道尖厲的聲音
“新郎官跑了。帶着別的女人跑了——”
四周立即聲音嘈雜,吃酒的賓客也顧不上吃酒,紛紛起身朝去前面看熱鬧。
夏子漓看着周圍突然圍觀出來的賓客,心裡有種七上八下的感覺,而此時,彷彿因爲周圍人羣的影響,皇甫昊酒醒了些,頓下腳步,回頭看着淚水滿臉的夏子漓,劃過深深的心疼。
而此時,事情已經鬧大了,賓客們全部涌出來將整個出府的道路圍的水泄不通,紛紛的看着他倆,一些左相勢力的
“哎呀。這麼這樣啊。新婚之夜就開始如此對待妻子,妻子還孤零零的守着洞房呢,真苦了——”
“是啊,這女的是誰啊,也太不知檢點了,怎麼能隨意勾引別人老公呢,而且是新婚之夜,這怎麼得了”
夏子漓臉色一訕,現在,衆目睽睽下,她只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聽說燕王妃和皇甫將軍一直青梅竹馬,這位,不會是燕王妃吧——”
不知誰說了一句,夏子漓倒抽一口涼氣,突然間,四周卻全部都安靜了,安靜的如同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見,燕王妃,誰還敢講半個字,別人只要一聽帶個‘燕’字的內心都會畏懼幾分。
“都在幹什麼——”一聲怒吼,周圍的侍衛牢牢的圍城一個圈,在圍的水瀉不通的人羣裡,一身錦袍的墨雲軒一臉暗沉大踏步地走過來。
四周再次都安靜了下來,靜默的可怕,夏子漓面色慘白的看着從人羣裡走出來的墨雲軒,他面上的寒氣是她從未見過的。
一時間,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皇甫昊拽在手裡,連忙抽了出來
可是,太晚了,從一開始墨雲軒就已經看見兩人緊握的雙手,陰鷙的眼不是憤怒,而是徹底的冰冷。
“是要私奔麼——”冷冷的笑,額上青筋爆裂,他走進夏子漓,俊臉上的表情有些詭異。
“不。不是…”瞳孔清晰的倒映出墨雲軒緩緩靠過來的冷臉,夏子漓覺得有些好緊張,墨雲軒生氣的模樣她見識的不少,可是,今晚,面前的墨雲軒讓她覺得比任何一次都恐怖了許多,從內散發出的冰冷的氣息,讓她很陌生,她急於想要解釋給他聽。
話音未落
‘啪——’臉上被扇了重重的一巴掌,很響亮的一聲,在站的賓客都渾身抖了一下,如同那一巴掌是打到了自己的臉上,
夏子漓捂着發疼的半邊臉,小臉上遮不住泛起五個紅紅的清晰的指印,鑽心的疼,一絲濃血沿着脣邊下來。
“疼麼——”墨雲軒看着她發疼的模樣看在眼裡冷冷的笑,眸底卻是一片寒涼“我是這樣的寵着你,由着你,而你呢,你到底都給本王回報了些什麼——”
“不。你聽我說。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忍着痛,晶瑩的眸子泛着懇求,拼命的給他解釋,希望他不要這樣誤會她,希望他能相信她,他是她的夫君啊,爲什麼會跟着別人一樣。
就周圍的人指指點點,但是她是他的妻子,別人怎麼看都不要緊,他應該懂她的不是麼,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他就連這點信任也不給她麼
她眼中的淚搖搖欲滴,卻固執的不讓它流下來
“夫君…請你相信,我從來沒有想過背叛你念頭。”她聲音沙啞,充滿痛楚的眸子看他,帶着隱忍的悲切。
“沒有想過——,夏子漓!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心裡清楚,本王不說出來但不代表本王是瞎子,你以爲我都是好糊弄的麼”
夏子漓明顯沒有回過神,他說的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爲他感覺到她掛念皇甫昊的原因麼,她承認,她是放不下皇甫昊,因爲他們有着十多年的共同的回憶,那一點一滴都是回憶啊,當初,若不是他硬生生的插進來,她現在也許根本不會這樣痛苦,心內揪痛,左右徘徊,儘管如此,她依然在堅持着她的信念不是麼,她沒有想過背叛他,從來都沒有過。
墨雲軒只是冷冷的看她,突然間,面前的女人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厭惡,她比任何女人都虛僞,明明做過,又不敢承認,突然間,他對她,真是失望透頂。
“莫瑞,從今天開始把這個女人給我趕出燕王府,從今往後,燕王府不會再有王妃”
他冷冷的看着腳邊的夏子漓“休書,我會讓人找到你,送到你手上——”
夏子漓眼眶裡翻涌着晶瑩的淚花,淚滴大滴大滴的打下來,搖頭,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爲他寵她,他如此的在乎她,偏愛她,她以爲,他不相信她也至少是愛她的,原來。原來。什麼都不是,有的,只是她一直的一廂情願,她以爲,就算有她爹爹的仇恨,他們的感情,他們的關係,依然都挺過來了不是麼,她以爲,他的感情對她是如此炙熱,讓她以爲他的感情總是有幾分情真
原來不是。原來從頭至尾,他都是高高的燕王,他依然一句話就置她於死地,沒有她可以辯駁選擇的餘地,在他面前,她,什麼都不是,她無力的軟軟的身子跌坐在地上。
“不。夫君。”緊緊的抓着他的褲腳,不是因爲她留戀燕王府的地位和權勢,而是,最讓她不放心的最牽掛還是肚子裡的孩子啊,這是他們共同的骨血不是麼,她抱着最後一線希望拼哀求他“難道你都忘了嗎,我肚子有你孩子,還有你的孩子…”
他怎麼可以如此的狠心,就因爲一個莫須有的背叛,他要逼死了她嗎。
周圍一片譁然,孩子,居然有了孩子。
而讓她萬萬沒有想要的是,墨雲軒卻一腳厭惡的掀開她,他英俊的臉龐此刻卻如魔鬼般猙獰,他只因爲她當着衆人對他的背叛,惱羞成怒加上和皇甫昊的親密的舉動幾乎氣的喪失了他所有的理智。
冷冷的話響在耳側,一字一句對夏子漓來說如晴天霹靂“告訴你,含了你的血液孩子,本王都覺得骯髒,夏家的血,從來都骯髒——”
話音一落,夏子漓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拉着他褲管的手軟軟的垂下來,低垂的眸子失了神,原來。原來。夏家的血,他覺得骯髒,是啊。他怎麼會要夏家人血統生出來的孩子,他怎麼會要含有夏家人血統的孩子。
眼眸裡硬生生的劃過一絲痛楚,終於,淚水再也禁不住的奪目而出,冷冷的在臉上劃下兩行清淚,是的,他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如果,沒有今天的這出,她竟然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內心,以前她看不透,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他的話,破滅了她僅存的念想,掐滅了她所有的掙扎,讓她徹底的絕望,軟軟的跌坐在地上,夏子漓覺得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噌——’清脆的玉碰撞在石板地上,發出清冷的響聲
墨雲軒低頭,是那塊爲她獨自雕刻的王府的出入令牌,是她未過門的前一天,他爲了她以後能隨意出入王府而且能在外受到王府勢力的庇護專門用崑山上好的玉石爲她雕刻的。
而現在,都用不上了,沒有用了,他如此的爲她付出,如此的爲她着想,然後得到的是一次再次的羞辱麼。
他臉色陰沉的蹲下,一把抓了令牌毫不留情的拉下,腰間華麗的裙裳被撕裂了一大塊,冷冷的風從夏子漓的身體灌了進來。
夏子漓木然的目光在他手上輾轉,那塊棕色的出入令牌此時還泛着幽幽的光。
隨他吧,沒有了,她什麼都沒有了,王府,沒有了令牌,再也進不去了,他斷了她的後路,清冷的淚滴在掛在下巴,風一吹,格外的冷。
等到墨雲軒獨自上了馬車,王府的侍衛也自動的收兵,莫瑞最後站在原地滿含同情的看着一眼在跌在地上冷風中的夏子漓
車伕駕的一聲,車輪緩緩滾起,夏子漓遠望那依然華麗的馬車,那裡面的爲她預留的空着的座位對她卻永遠只能插身而過。
看完了熱鬧的人此時朝夏子漓投過去的目光有幸災樂禍,有同情,有嘆息,而人羣散開後,只有那抹長長的綠色身影久久的立在遠處
“漓兒。對不起。”此時,已經酒醒了大半的皇甫昊在這一幕尖銳的劇情下漸漸緩過來神來。
夏子漓手無力的趴在地上,閉眼,緩緩的搖頭,她的心如同被撕裂開一道血淋淋的口氣,或許,今後,都不會癒合
“漓兒。對不起。昊哥哥對不起你,我們一起走好不好,我們離開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你放心,你肚子裡的孩子我會當着自己的孩子。”
“昊哥哥。”夏子漓輕輕的打斷他,語氣清冷“其實,從一開始漓兒就對你講過,我們之間的不可能。所以,昊哥哥。認真的對待肖小姐吧。你不能因爲自己而去毀掉別人的幸福,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她艱難的從地上起身,明明是新婚的宴會,恍然間,身後的一切都離她遠處,一場宴會,讓她生活發生瞭如此大的轉變,她真是連做夢都沒有想到。
一步一步。她走到大門的門口,手艱難的扶着冰涼的柱子
‘哧——’口中洶涌的噴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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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寵一邪醫凰後》文/千玫
她是將軍府默默無聞的小姐,一道冊封郡主的聖旨,她被推到衆人的面前,成爲這場皇位爭奪戰中的一顆棋子。
可誰知道,她那溫柔如小白兔的面孔下,隱藏着一個腹黑如狼般的靈魂?
她是素手醫仙,受盡萬民景仰!
她也是魅惑邪醫,殺人與無形!
可惜,卻沒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他,傳聞中近乎冷血的帝王,征戰沙場,玩弄天下與鼓掌之間。
一場戰爭,他們對持於沙場之上,他爲了天下,她爲了守護自己的親人!刀劍相向,生死相博,可是那兩顆同樣冰冷的心爲何卻越發靠近!
一場陰謀,她身陷囹圄,他如天神一般降臨,向她伸出手:“孤王的後宮差一位皇后,你願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