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言應約去了莫宥軒的見面會現場,這是他特地叫公司安排的一場見面會,說是要宣佈兩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一件,是宣傳他寫的第一首原創曲子,到時候現場他還會親自獻唱,光是聽到這第一條,公司負責人便拍案答應了下來,畢竟莫宥軒難得對公司的事情認真一次。
並且還替他搭建了大型舞臺,任他自由發揮。
而一向對公司安的排練漠不關心的莫宥軒,今天出奇的很配合簽名會,而且之後進行了一下午緊張的訓練。
顧言一直不相信臨時抱佛腳會出現奇蹟的轉機,他看上去明明整天都遊手好閒的樣子,卻不想,就這麼一個下午,他在臺上的表演卻憑藉着自身實力賽過了所有專業伴舞的人。
顧言不似其他粉絲,是nc粉以及死心塌地愛屋及烏,她只看事實,只看當下。
當下,他的確很有實力,演戲演的好,唱歌好聽,跳舞瀟灑。
顧言沒有坐在前面的位置,而是挑了後面一個高高的座位,周圍幾乎全是補充體力的零食飲料,這是她後來又和莫宥軒談條件換來的。
手機短信的鈴聲在現場的大音響鎮壓下,弱勢得根本聽不見,好在她設了震動,埋下頭,一眼便看見短信內容裡面搶眼的“懲罰”二字。
顧言一邊震驚冷皓然竟會回來得如此迅速,一邊憤憤的合上手機,重重的放回兜裡。
懲罰你個頭!
五彩斑斕的燈光照耀在寬闊的舞臺上,臺下是成千上萬的粉絲和記者,彷彿這並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見面會,而是莫宥軒的個人演唱會,不用做任何宣傳也能達到那樣高潮跌宕的效果。
顧言這會兒又想起了那個冷豔高傲的冷夫人,她身上的明星光環到如今依舊閃耀着,有時候有人認出她時仍舊會找她要簽名。
顧言一時愣愣的盯着眼前一片黑壓壓的頭頂,是那樣壯闊,那原本淡如止水的內心驚覺,做明星可真好……
一雙宛如利刃的眼神在暗處直直的朝着顧言投射而來,顧言只覺背後彷彿刮來一陣冷颼颼的寒風,不禁抖了抖牙齒。
肩膀不知被誰拍了兩下,顧言僵直了後背轉過腦袋,發現是一張陌生人的面孔。
刻板的臉上面無表情,黑色的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的正臉到底長什麼樣子。
顧言呆呆的看着他,不知他究
竟爲何拍她的肩膀。
“跟我走,有人找你。”那人機械般的聲音淡漠的說道。
“找我?”顧言嚥了咽口水,結結巴巴的問道,“誰……誰找我啊?”
那人的表情仍舊沒有絲毫變化,彷彿就是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故人。”
故人……好神秘好千篇一律的回答……
顧言光是看着對方的樣子,便早已被他的架勢給驚嚇住,更別說跟他走了,“故人?什麼故人,我不去……”
顧言還沒回過神來,這會兒正打算直接回絕他,誰知那人這下竟直接伸手拽住她的手臂,輕鬆的將她拉離了座位。
……
耀眼的聚光燈下,莫宥軒聲情並茂的演唱,由於剛纔的舞步,他的額頭上已經溢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看上去野性張揚而迷人。
那張不可一世的臉上,一雙妖嬈的眼眸微閉着,再睜開時彷彿被幸福洗禮了一遍,和他此刻演唱的那首象徵着幸福的歌曲同步。
莫宥軒的曲子全是自己填詞,昨晚和顧言吃完夜宵回去之後,他想了整整一晚上。
只要想着顧言的臉,就彷彿能能聽到她在耳邊的笑聲,那些充滿寓意的歌詞自行的就跳了出來,他花了一整晚的時間整理,第二天立即發給了公司。
他的眼神在臺下尋找着那熟悉的身影,一曲終了,接下來是他爲顧言安排的重頭戲。
這時候一首沒有歌詞的曲子鄭重的播放起來,是一首純鋼琴曲,沒有人知道曲子的名字。
音符當中有着《致愛麗絲》的浪漫,彷彿又帶有幾分《克羅地亞狂想曲》的雀躍與高亢,卻隱去了其間悲涼的背景,使得無名的曲子既震撼又婉轉。
屏幕上面隱去了歌詞,出現了一幅很唯美的畫面,上面有兩行字在隱隱跳躍着:世界上有一種鳥叫荊棘鳥,一生只歌唱一次;世界上有一種戀情,一生也只有一次。
他並不喜歡唱歌,所以這一次,是唯一的一次,唯一的一次爲她寫詞寫曲,唯一的一次認真的歌唱,只爲她一人。
這注定會是一場轟動全場的真心流露,這樣高調的表白也許會令人心臟窒息。
臺下一下子鬨然熱鬧起來,看到那兩行字粉絲們一下子禁不住狂妄的嘶吼起來。
他們的內心此刻彷彿有冰與火兩種極端的情緒在相互交織,她們既希望自己仰望的偶像找到幸
福,但同時又希望那僅僅只是單純的屬於專輯主題的一部分,不希望那是真實的。
莫宥軒發現臺下的工作人員全都和他一樣,在極力尋找顧言的身影,可是前一秒明明還在的身影,卻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眼看着粉絲們也越來越瘋狂,不安躁動的人羣眼看就要失去控制,舞臺上忽然傳來一陣話筒落地的聲音。
尖銳刺耳的聲音赫然間將大家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去,莫宥軒忽然扔下話筒,直奔着臺下而去。
他終於在一處角落發現了顧言被人家強拉走的背影,可當他纔剛一下臺,粉絲們便立即失去控制全都向着他蜂擁而來。
……
顧言被那個陌生人拉到門口,然後便鬆開了她的手,定定的站在那裡。
背後是一家幾十層高的酒店大樓,舞臺是借租地方搭建的,這裡人流量很大,租金一點不便宜。
兩人就這麼怔怔的站在酒店門口吹着夜風,顧言完全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把她拉到外面來又是爲了什麼,難道說冷皓然纔剛剛發了短信會馬上回來,還真就“馬上”回來了?
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而且這人看上去也並不似他的手下……
“請問……你貴姓?”顧言搔了搔頭,認爲這是跟這個陌生人唯一能夠談及的話題。
那墨鏡下的一雙眼睛,在顧言看不見的情況下四處找尋着,最後什麼都沒找着,這才扭頭看着顧言,冷聲道,“不關我事。”
顧言抽了抽嘴角,這位大哥,你的姓是不是太長了。
不對,應該是你這樣答非所問真的好麼……
那人還在四下張望着,表情看上去也略帶焦急的樣子。
“那……到底是誰找我?”顧言想了想又問道,“好像……你也不知道對麼?”
這大概是她見過的最蠢的中間人了,這不是連接頭的時間都沒對好?電視電影果然全都是騙人的。
那高大的身影這時似乎發現了什麼,墨鏡下的眼眸微微一怔,方闊的臉上,表情先是驚訝接着是陰狠。
他扭頭看着面前的顧言,面露兇相,不耐煩的道,“吵什麼吵,就在這等着!”
原本蠢笨的形象赫然間變得可怕起來,顧言愣愣的閉上嘴,嚥了咽口水機械的點點頭。
空氣當中,忽然一股可怕的危險氣息彌散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