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道,他們回到冷家別墅的時候,遇到的是驚,而不是喜。
“以柔,你終於回來了!”
冷雲天在看到沙發上坐着的樑以柔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就是狂喜,甚至連身邊的顏可嘉,都忘記了存在。
“是啊,回來給你送點東西!”
樑以柔的眼神飄向剛剛從外面進來的兩人,端起面前的茶水輕啜一口,那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滿了味蕾,多麼像是她的人生。
“送東西?什麼?”
冷雲天皺皺眉頭,想到最近自己要過生日的事情,眉頭舒展,倒是灑然一笑。
“你能回來,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
“哦?這可不見得吧?”
樑以柔笑了一聲,眼睛掃着冷雲天,心中更加爲自己不值得。
這男人,是真的傻,還是把自己當傻子耍?
真當自己是他養着的小狗,可以呼來換去的麼?身後的顏可嘉隨着他輕笑,也笑出了聲。
“樑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冷雲天好像忽然意識到顏可嘉的存在一樣,有些尷尬。
樑榮華的聲音,重新出現在他的耳邊。
一遍又一遍。
好像在提醒着他,他做的有多失敗一樣,心生搖動的他,總算是清醒過來,看了顏可嘉一眼,正色道。
“這位是顏可嘉,我從小的青梅竹馬,也是我的初戀!”
“這位是樑以柔,我如今的老婆,只是正在鬧分居!”
他這樣的介紹,倒是讓兩個人一愣,樑以柔正要說什麼,就見旁邊的老夫人朝她搖搖頭。
一筆一劃的在她手心寫道。
——給他點時間,讓他想清楚。
樑以柔一怔,看着老夫人祈求的眼神,倒是有些無措。
這條路是她選擇的,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而至於冷雲天,已經從她生活中給踢出局了。
雖然,她可以很大方的承認,這個男人在自己心上,畫出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搖搖頭,卻沒有了剛開始的逼人氣勢。
“冷雲天,我這次來,是想要跟你談談的,不介意吧?”她先是對着冷雲天說,接着將眼神轉到了顏可嘉的身上。
顏可嘉反射性的搖頭,然後又是一囧,將眼神放在冷雲天的身上。
“書房說!”
冷雲天深深地看了樑以柔一眼,帶頭首先往那邊走去。
樑以柔拍拍老夫人的手,要她放心。
“奶奶,不管我們成不成一家人,你永遠是我的奶奶!”
老夫人眼中有些溼潤,卻沒有再阻攔。
或許,她心中也清楚,這不是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
顏可嘉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前一後的背影,忽然感覺到,他們好像真的是在一個圈子內部,而自己,永遠遊離在這圈子之外,無法進去。
“你想說什麼?”
書房內,冷雲天坐下,手指從兜裡面掏出煙和打火機,點着之後,就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我們離婚吧!”樑以柔眼神灼灼。
“你捫心自問,你不愛我的吧?當初我們也不過是順勢而爲而已,權宜之計!如今我也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她眼中有些掙扎。
冷雲天先是一怔,跟着她的話想了一會,這才苦笑,“你說要給我的禮物,不會就是這吧?”
樑以柔點頭,從包裡面拿出來一疊紙。
上面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簡直想要刺瞎人的雙目。
“這是之前的那份?”
冷雲天此時的情緒,格外的平靜,猛吸了口煙,冷靜的問道。
樑以柔再次點頭,好像走到這一步,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我,同意!”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麼我就同意。
他嘴巴里面泛起苦澀,連吸進口中的煙也忘記了吐出來,從而悶得乾咳起來,想要要將心肺都要吐出來一般。
“不要吸菸了!”
樑以柔伸手拿過,伸出手掌拍着他的脊背,感受着那上面的溫度,還有些不敢置信,她想不到,這樣簡單,就好了?
“嗯!”
冷雲天點點頭,拿起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仔細看起來。
“我先走了!”樑以柔輕輕地說道。
“我去送你!”冷雲天說道。
兩個人雙目膠着着,像是被強力膠給黏上了一般。
樑以柔忽然回神,很勉強似的牽了牽脣角。
“不用了,我今天開車了!”說完,大步朝外面走去。
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發現,那腳下的步子,有些雜亂無章。
冷雲天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氣一樣。
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仰靠在沙發背上,雙手捂着眼睛,沉默在這空寂的房間裡面不斷蔓延着,讓人有種想要窒息的衝動。
樑以柔下了樓,竟然有種恍然如隔世的錯覺,她還記得,第一次被帶到這裡時候的事情。
樑以柔站在高高的旋轉樓梯中央,玲瓏精緻的側顏,似是被鋪上了一層薄霜般的冰涼。
纖柔的鎖骨上帶着一根細長的鎖骨鏈,輕輕地搭在上面,和諧而又美好。
她菱脣微抿,融化在陰影裡,璀璨的眸子,似乎被霧霾所覆蓋。
老夫人似是察覺到她的存在,扭頭看過來,笑着朝她招手。
“奶奶,今天不能陪你了,我還要回我住的地方!”
樑以柔眼神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旁邊微笑以對的顏可嘉,輕輕點頭示意。
只是臉上嚴肅冷峻的神色,卻讓人心中一凜。
老夫人眼神在兩個女人之間逡巡着,眼中帶着些無奈。
一個是期待中的孫媳婦,一個是孫子喜歡的人。
真是一個難解的題。
——路上小心!
從樑以柔的眼中,清楚對方去意已決,老夫人便不再挽留,只臉上的失落,讓人意外。
顏可嘉眼睛一眨,臉上迅速漾起笑意。
“這麼晚了,樑小姐就這樣離開,會不安全的吧?”
樑以柔轉頭,有些不可思議,這句話竟然能從她口中說出來。
“沒事,我習慣了!”
樑以柔毫不在意的聳聳肩,雖然她心中已經微起波瀾,但她並未露出絲毫不悅,跟老夫人又寒暄兩句,這才離開這裡。
銀白色的月光,給她全身鋪上了一層白紗,落在她的眉梢,似乎連眼眸和神情都模糊了。
樓上,那道深邃而繾綣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撕扯着,糾纏着。
最終,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樓上的人才輕輕地嘆息一聲,在這茫茫的夜色中,盪漾開去。
剛剛的那場談話,好像用去了樑以柔全部的精力。
清涼的月光透過屋外高大的梧桐樹影,映照在屋裡的牆面上。
暖風順着打開的窗子徐徐吹進來,掀起旁邊奶白色的窗簾,拍打着清冷的牆壁。
樑以柔輾轉反側,久久不能成眠。
他們的關係,好像通過那張紙,化爲了灰燼,融入了彼此的過去中。
記起當年那個男人在自己耳邊說的那番話。
如今想來,也還記憶猶新,我會保護你!
有時候,她甚至會荒唐的想着,若是當年自己遇見的人,不是冷雲昊,而是冷雲天的話,會是什麼樣的一番光景。
只是,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外面的掛鐘不緊不慢的敲了十二下,樑以柔閉上眼睛,醞釀着睡意。
可腦中心中,全是那個人的影子,讓人不免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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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柔,你……”樑以柔從那天之後,已經在家呆了幾天,樑榮華就算再遲鈍,也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妙。
“嗯?怎麼了?”樑以柔拿着手中的食材,正在興致勃勃的跟着小劉學做菜。
聞言先是一愣,臉上的神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爸,你餓了?飯馬上就好了!”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想要將父親要問的話給遮掩過去。
樑榮華正色,“以柔,你心中清楚,我在跟你說什麼!”
小劉在旁邊聽着,可不敢打擾正在談話的兩人,正在努力縮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孟小平從屋子裡面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急忙找個理由,拉着媳婦躲了開去。
屋子裡面只留這一對父女,相對無言。
“你有什麼打算?”
樑榮華心中究竟放心不下,主動挑起這個話題。
“我現在只想要跟你好好地呆着!”過一天算一天!
此時的樑以柔一朵盛開的白玫瑰,沒有了紅玫瑰的烈烈風情,獨有自己的風韻和嬌美。
樑榮華在心中感嘆,眼神落寞,都是他的錯……
“爸,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樑以柔放下手中的東西,信步走過來,自信的眉宇間,眉宇多慮的憂愁,反倒是多了幾分颯然。
樑榮華看出她不似作僞,撫着她嬌嫩的手,徐徐開口。
“去工作吧!你不應該天天留在家裡,跟我這個老頭子呆在一起!不好!”
他的聲音帶着落寞和沉重,讓樑以柔心中一頓,莫名失落,是不是,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父親就這樣一直擔心着自己?爲自己感到憂慮。
“爸,瞧你說的,我這不是想要歇歇麼!你可知道,我前幾天就已經接到了一家醫院的委任書!”
樑以柔說的輕快,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那份工作,完全是冷雲天一手促成的,如今這樣說,也不過是要父親安心罷了。
金光色的陽光絢麗多姿,照射在兩個人的身上,投射出交叉在一起的影子,脈脈溫情,流淌在其中。
“既然這樣,就去上班吧!”
忙起來之後,或許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爸,你都不想我多在家裡陪你幾天麼?”樑以柔不依地撒嬌。
“我倒是想啊……”
可做父母的,還能奢求什麼?
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
天下哪一個做人父母的,不是如此呢?
樑以柔話雖然是這樣對了樑榮華說,可等到自己真的要走出去的時候,也有些犯難了。
她之所以出名,一個是因爲她出色的醫術,另外一個,則是她當年驚世駭俗的原則,每年只醫治三個人。
若是坐診的話,原則一旦打破,之後的諸多麻煩,也就隨之而來。
“樑小姐,我們醫院是很樂意歡迎你的,只是,關於您的那個原則……”
這家醫院的院長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女人,看起來端莊聰慧的女人,樑以柔從來不會小看她。
樑以柔搖頭,眼中帶着深邃的碎芒,薄脣帶着水光,潤溼微抿,雪樣的肌膚溶在陰影裡,看不清思緒。
院長也沒有催促,只是徑自坐在一邊,啜飲着杯中的茶水。
“原則,我不會變!”樑以柔沉聲說道。
“嗯?”莊院長倒是不解了。
之後便是瞭然一笑,想必,她也有自己的顧慮吧?
這樣想的初衷,完全是因爲樑以柔的另外一個身份,jk集團總裁的女人。
想必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希望自己女人去做那種事情吧?儘管她在其中僅僅只是一個醫生的身份,而不是女人。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讓在座的兩個人精神一震。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樑以柔看着電話上閃動的一長串數字,赧然一笑。
“沒關係!”莊院長笑笑。
“喂,我是樑以柔!”樑以柔拿着電話走了出去,深吸一口氣,才接了起來。
彼時,手指還微微顫抖。
“我需要你過來一趟,或者,你對這件事情比較感興趣。”
樑以柔詫異的擡眸眼神清亮,濃密修長的睫毛排成一排,像是一把小刷子,不斷地忽閃着。
“對不起,我現在沒有時間!”
既然已經說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何必再做那小女人之態?
“顏苒苒!”那邊的男人繼續說道,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已經引起樑以柔的絕大興趣。
“你在哪裡?”樑以柔沉默半晌,終於說道,淡淡的聲音中,夾雜着幾許惆悵,還有着不易察覺的欣喜。
“冷家別墅!”冷雲天淡淡的說道。
樑以柔清楚,那個冷家別墅,是指冷達成和冷雲昊住的那棟別墅。
“知道了,我一會會過去!”她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回去跟莊院長道了一聲歉,這才急急忙忙的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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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邊的顏苒苒,最近日子可不怎麼好過。
也不清楚她最近得罪了誰,底下有人說,有一些神秘的人,在不斷打探着她的消息,一點一滴都不放過。
弄的她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一般,戰戰兢兢地,惶惶不可終日。
更是因爲之前冷達成住院的問題,她在家裡面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觸動了雷點,一下子點爆了這平靜的一切。
爲了避開這些,她這些日子不斷地出去跟朋友聚會,弄的自己狼狽不堪。
“你終於回來了?”冷達成看着顏苒苒冷笑。
不管當年他怎麼堅持娶到顏苒苒,他都是得意的。
哪怕在清楚這女人爲了上位,對自己老婆做過什麼一樣。
甚至,還在他的默許之下。
他要的,是要一個聽話的女人,足夠狠心的女人。
而不是一個一心只放在家中老小身上,偶爾還會跟他吵嚷兩句的世家小姐。
再說,那女人,她的底氣太足。
jk集團在當年可是如日中天。
而他,也纔不過是國家一個小小的公務員而已。
能被那個女人看上,連當年的自己,都感覺,是自己千年修來的福分。
可好景不長,他的地位越來越高,大男子主義越來越嚴重。
甚至感覺作爲女人,根本不該在外面拋頭露面,應該在家中相夫教子。
於是,第一場戰爭開始爆發。
然後第二場,第三場,一直引發到之後的無數場。
一直到冷雲天的出生,給這個陰霾深重的家,帶去了幾分光明。
可那女人將眼神全部放在兒子身上,他這個丈夫越來越不滿意。
在應酬的時候,難免會逢場作戲,可在這時候,他認爲,他遇到了這輩子的真愛,也就是顏苒苒。
當年的她,不過是一個三流明星而已,可從剛出現,就俘獲了他整個心神。
冷達成,終於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任由對方在自己的地盤上胡作非爲,乃至,最後導致那一連串的惡果,他也不以爲意,反而頗爲沾沾自喜。
若是不愛自己的話,顏苒苒肯定什麼也不會做的!
可他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喪心病狂到,連他母親都不放過的地步,這讓他,簡直是忍無可忍。
“是啊,達成,今天感覺怎麼樣了?還好麼?”
顏苒苒眼中帶着笑意,跟平時的表現無異。
可緊緊地攥着包包的手,卻暴露了她內心此時的焦灼和不安,以及那深入內心的恐懼和彷徨。
從出院開始,她好像就在等待一個審判,一個來自冷達成的審判。
若是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可以既往不咎的話,這些事情,一定可以掩埋過去。
“好,肯定好,一定好,好得不得了!”冷達成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
“那這樣就好!雲昊回來了麼?”顏苒苒眼神躲閃,不願意跟他對視,顯然有些心虛。
“這你還用問我麼?他出國的事情,不是你一手操辦的?”
冷達成聲音平穩,這一句話說出來,石破天驚。
顏苒苒瞪大了眼睛,嘴角猛然抽搐了幾下。
“你怎麼知道?”
她爲了說服雲昊出國,可謂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誰知道,這一切都在這個男人手中掌握着,這樣的認知更讓她感覺到棘手。
“是我說的!”
從樓梯上緩緩下來一個人,顏苒苒整個人好像被武林高手點了啞穴一樣,張張口,卻未出聲。
“媽,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冷雲昊聲音帶着疲倦,仔細看,眼底還有隱藏着的紅血色。
“你究竟是不是我兒子?竟然帶着外人來威脅你媽?”
她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人,可能就是這個兒子了。
在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時候,她還想着,讓兒子出國,將他帶離這個漩渦,可如今發生的一切,讓她猝不及防。
“哼,若不是有你這樣一個媽,雲昊何必做這麼多?”
冷達成對顏苒苒不是沒有感情的。
當年兩個人一直相扶着,到如今,一時激情的早就已經被相濡以沫所取代。
如今,他雖然心痛難忍,可還是捨不得,何況,他們還有云昊,還有這個溫馨的家庭。
顏苒苒猛然一滯,然後聲音瞬間拔高了幾度,“有我這麼個媽?”
她憤怒的看着面前這一老一少,兩個人的面容有五分相似,完全能從面上看出,這絕對是一家父子,是她最愛的人啊!
“冷雲昊,你捫心自問,這麼多年,媽對你怎麼樣?你做的事情,哪一樁,哪一件,不是我給你擦屁股的?就是最近懂事了點,可真的就覺得,自己翅膀已經硬了麼?”
顏苒苒字字珠心,聽得身邊兩個人不但似乎冷雲昊,還有冷達成,他眼中也露出愧疚之色。
在冷達成的心裡,他知道是當年自己一時的失誤,讓顏苒苒被人當成了小三上位。
這麼多年,在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來,家中一切事情都是她自己一力操持。
這還不算,以及jk集團的運營,一樁樁,一件件,背後都有着顏苒苒的影子。
他絲毫不懷疑,若是生活中沒有了這個女人,會失去很多,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困難的多!
“苒苒,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看着要將他們父子當做仇人一樣看待的顏苒苒,冷達成的底氣消散了點,嘆了口氣,無奈地勸慰道。
“不是那個意思?那到底是哪個意思?”
她眼睛睜大,眼底還有些歇斯底里的瘋狂。
“我一切都給他安排好了,若是可以,他甚至可以走出一條光明大道來,難道,這都還不算好?”
顏苒苒並非是個無情之人。
“媽,我回來不關爸的事,只是不想要跟你們分開,跟你分開!”
顏苒苒的事情,他不能說知道個十成十,最起碼,八,九成是知道的。
因爲清楚,所以更放心不下,在這個節骨眼上,作爲兒子的他,又怎麼能一走了之?眼睜睜的看着母親掉進火坑,香消玉殞?
也許是有了兒子的安慰,顏苒苒眼中閃出了點淚光,她擦拭着臉上的眼淚,保養極好的臉上,明顯又平添幾條皺紋。
最後,還是她妥協了,“雲昊,媽聽你的!”
世間凡是做人母親的,沒有一個不愛自己兒子的。
兒子說的事情,她又何嘗不知?
冷雲昊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