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朦朧的月色,季澤言不自覺的又溫和的笑了,打開房門便見到獨孤驚鴻敲門的雙手,“妻主?”今日她穿了一身黑色的鎧甲,她很喜歡黑色,越發襯得她的臉百如玉,凹凸有形的英姿讓人不敢直視。
“今晚行動,你便先不去,等到明日的時候在進宮如何?”獨孤驚鴻靠在門邊看着他白皙的面容,雙眼光彩果然黯淡了下來。
“我知道了!”臉上的微笑僵了下,便立馬又笑了,自己沒有武功,她擔心也是正常的,帶着也是拖累吧。
獨孤驚鴻站了半響之後才慢慢的說道,“你好好休息!”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悄無聲息,獨孤驚鴻的身影潛入了月色之中,很快便消失在憑窗而望的季澤言水潤的眼中。微微嘆息,月亮之神一定要保護妻主成功。
不時還有着其他的身影閃過,獨孤驚鴻看着高大的宮牆,打了一個手勢,便見到巨大的宮門自行打開,獨孤驚鴻一閃便直接進入,宮牆之外與宮牆之內彷彿一個空間的隔線屏罩,裡面血流成河,到處都是屍體,還有慘叫的悶聲音不時的發生。
“陛下!”衛春,衛夏此時已經來到了獨孤驚鴻的身邊,“正如陛下所猜想的,遨遊國果然內亂早已生,爲了不讓外人看出所以才保持着表面的和平。除了宮中的侍衛,宮人,成都外面的守衛的人不足二萬,已經全部誅殺。宮中也基本上掌握在我們的手中,不過並沒有見到東皇楠…”
“你們先處理下,我去看看司徒公子!”獨孤驚鴻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保護司徒寒輕,所以他的身邊自然是有她的人,否則她早就利用自己的身手進入了皇宮。
衛春一聽便慌忙的帶路。
而此時算作皇宮淨土的後宮,向南殿,司徒寒輕盯着眼前摔着東西發泄的東皇楠。
“弟弟,你爲何不告訴我,你的孩子是那獨孤驚鴻的?”東皇楠剋制,忍耐,生怕自己在作出傷害他的事情,所以只能拿房間的東西出氣,看着他淡定的樣子,怒氣更加不能剋制,怒吼道,“你說啊!”
司徒寒輕習慣性的護着自己的肚子,眼光微淡,“告訴你,你還會讓她生下來麼?”隨即擡頭盯着他血紅的雙眼,“你不會,哪怕這個孩子有我的血脈,但是你依舊不會讓它生下來。”隨即站起身子,眼中卻不自覺的流露出淚水,“你口口聲聲說對我好,爲我好。可是卻一直在囚禁我,只有在你不開心,憤怒的時候纔會找我。與其說是找我,不如說從我身上找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尋求安慰是麼?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我想要什麼。出口便是利用我的孩子。”
東皇楠搖搖頭,後退幾步,“不是的,你是我弟弟,我知道你要什麼。”
“呵呵呵…”司徒寒輕擦擦自己的眼淚,“看看,你是多麼的自大,多麼的爲人着想…我要什麼?我要我的孩子平安,我要回到妻主的身邊。”
“回到妻主的身邊?你纔是真的可笑!”東皇楠狠狠的捉着身後的桌子,“你們是仇人,殺父殺母的仇人。”
“不是,東臨國的滅亡不是白鳳朝造成的,是浩國!”司徒寒輕大聲的說道。
看着司徒寒輕似乎忍受不住了一般,唯一的一次對着自己大聲,東皇楠許久都未說話。
房間異常的靜謐,甚至還能夠聽到外面蛙鳴蟲叫的聲音。
東皇楠突然正常了一般,臉上帶着久違的笑容,拉扯拉扯自己的衣服,聲音平和的說道,“浩國我也不會放過,所有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所以弟弟,你還是要跟着我,我會讓你生下這個孩子。”見到司徒寒輕想要說話,東皇楠輕輕的將手指放在櫻紅的嘴邊,“噓,我想到了一個新的計劃,獨孤驚鴻既然親自來,說明她對你很深情。”走了過去,和藹的摸着司徒寒輕的肚子,“這個孩子她定然看重,生下來,告訴她,獨孤驚鴻是仇人,呵呵呵…”
司徒寒輕拼命的搖頭,突然眼前一黑,那一瞬間定格在東皇楠猙獰的笑臉,他恨自己保護不了自己及孩子,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燈火通明,外面守着四個黑衣暗衛,“主子!”
獨孤驚鴻點點頭,便直接進入了房間,房間的擺設很簡單,大多藝術品,名畫及周彩花瓶,算是符合他的審美。
一個消瘦的背影,坐在窗前,長長的睫毛將眼睛覆蓋出一片陰影,看上去很是頹廢。肚子凸起,一雙潔白的手一下一下的撫摸,帶着慢慢的愛意。獨孤驚鴻不敢出聲,輕輕的走了過去,一米之後便定定的站住,眼神複雜,最後化爲悲傷,走了過去,從後背環抱住他,“對不起,我來晚了。”
懷中的身影一震,但是沒有轉頭,聲音顫抖,“我還以爲你不會來找我。”說完便如衝了血一般,直接轉身。
“噗嗤!”男子忙後退幾步,眼神瘋狂,“呵呵呵呵…殺了你。”
“主子!”衛春本事守在門外,見狀後大叫一聲,直接拔出刀,對着前面的司徒寒輕,看着獨孤驚鴻肚子上的那一把沒入的匕首,及大量的鮮紅血液,直接朝着司徒寒輕刺去,“你果然保藏禍心。”
“衛春,住手!”獨孤驚鴻直接用內力衝擊了衛春將要碰到他的刀,瞬間便成了兩半,一手捂着肚子,朝着司徒寒輕走去,不一會兒便看到他恐懼的目光。
“你給我下了什麼毒?爲何我不能動?”司徒寒輕面容扭曲,撕拉之聲,獨孤驚鴻直接將他臉上的麪皮撕了下來,雖然是一張清秀的人,但是依舊預示着他並不是司徒寒輕。
“你…”那男子顯然是被獨孤驚鴻的一番動作給嚇到了,“什麼時候?”
“在院子的時候便知道了。”獨孤驚鴻朝着腹部點了幾下,哐噹一聲,便將刀子扔在了地上,拿出一個顆藥丸吃了下去,“壓下去,將他身上的毒藥拿走,問出司徒寒輕及東皇楠的藏身地。”
男子瞪大了眼睛,剛想說話,但是居然連舌頭都動不了了。
衛春朝着身後的人示意了一眼後忙向前扶住獨孤驚鴻,“主子。”當看到傷口雖然沒有血液流出,但是被帶出來的白色衣裳卻慢慢的變黑,“有毒!”
天旋地轉,最終獨孤驚鴻堅持不住了。
“主子!”衛春大叫一聲,“立馬讓季公子與夜公子入宮!”
等到季澤言與夜子炎進攻的時候,便看到獨孤驚鴻全身發紫,忙嚇得把脈,同時詢問衛春到底是怎麼回事。衛春一五一十的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居然是綠姬之毒!”夜子炎與季澤言對視了一眼,均將自己的目光從匕首上移到獨孤驚鴻的泛着黑氣的臉上。
“好在前些時候研究過這種毒。也好在妻主吃了護住心脈的藥!”夜子炎轉身,“澤言,你先用針剋制住,我去制解藥!”同時在離開之前在從懷中拿出一滴紅色的藥丸,直接放在獨孤驚鴻的傷口處。
季澤言點頭,忙打開暗衛拿過來的醫相,不敢所有耽誤。
綠姬便是腐蝕勒的毒藥,最要緊的便是時間,否則這些毒藥會一步一步的腐蝕中毒者的臟腑,血液,及肌肉骨骼等,時間越慢,對人體的身體傷害越大,哪怕到時候解了毒,那毀壞的身體依舊沒有辦法修復。
等到獨孤驚鴻清醒的時候便已經是第二天了。
“妻主”,“主子”
獨孤驚鴻發現自己的身體依舊僵硬着不能動彈,便知道還要慢慢的恢復,好在說話還是可以。“他說了沒有?”她手下人的逼問手段她自然是瞭解,身心雙層折磨。
“說了,通過皇宮密道逃走了,不過已經派人去追了。”衛春忙恭敬的說道。
“妻主明明知道他是假的,爲何還要冒着受傷的危險?”這句話,季澤言憋了一夜。而其他人也是這種想法。
獨孤驚鴻苦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啦,就變得如此的不理智,尤其是看着他的淚水。也許他也在怪着自己。哪怕是假的,她也要先行道歉。
見她沒有說話,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沒有在說些什麼。
“衛春,傳令下去,整頓軍務,與衛秋,衛冬裡應外合。”
“是!”衛春聽聞忙轉身離開,衛夏已經在等候了。
一月後,遨遊國如願的掛上了辰國的旗幟。
高臺之上,獨孤驚鴻靜靜的望着那似無邊的天際,這些日子的翻察依舊沒有找到司徒寒輕,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妻主!”季澤言將自己手中的披風輕輕的給獨孤驚鴻披上,與她一樣眺望遠方,“他應該不會有事!”
“是麼!”獨孤驚鴻依舊有些心不在焉,本以爲找到了他,結果…深吸一口氣,真希望他沒事平安。“這些日子麻煩你了!”獨孤驚鴻轉身對着季澤言說道。
“你是我妻主!”季澤言溫潤一笑,水潤的雙眼彷彿泛着強烈的光澤,刺得獨孤驚鴻的雙眼有些睜不開。
“明日便啓程回國。”說着便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下臺去了。
季澤言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微笑下拉,眼中失落之意更加的明顯,隨即朝着身後看了看,便又微笑了起來,“接下來她又要忙碌了吧!”
一月的時間自然是很長,浩國與安國聯手共同攻打辰國。現在辰國依舊兩面受敵,衛秋,衛東已經帶着人馬支援,也不知道戰況如何。
另一邊的一個小的院子中,司徒寒輕的肚子已經八個月了,他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不知道外面是何種情況,只知道東皇楠依舊日出晚歸。身邊也不過只有十個小廝,一個丫鬟,但是司徒寒輕知道他定然又在密謀這什麼。
微風輕拂,密柳飛揚,水波微蕩,一層層的朝着遠處拍去,最後別池中的荷葉擋住,說中錦鯉彷彿沒有發現一般自在的遊玩嘻戲,突然被落入水中的食物吸引,瘋狂而至,相互搶食,驚的波浪處處。
水面之上便是那一雙如玉般的手,手輕輕挪動,便見到灰色的魚食慢慢的掉落,一雙幽靜的眸子無波的盯着那搶食的魚兒,櫻紅的嘴脣,嘴角帶着一絲的微笑。
“主子。”旁邊一個太監弓着身子看不清其容貌,手中恭敬的端着一個放滿魚食的盤子。
“主子?”男子輕笑,側頭看着身邊的太監,“擔當不起!”
太監一擡頭,便是一張異常清秀的臉,正是東皇楠。對面的男子在看到他的臉時,又露出可惜的笑容,“我說過叫出司徒寒輕。”
“他現在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等到主子真的需要的時候定會送給你!”看着眼前的男子,越近,便越加的能夠聞到他身上的香氣。他便是已經成爲郭杉丈夫的郭荀,以前的易明玉。
“那就將我的解藥給我。”似乎已經乏了,便直接將托盤中的魚食全部倒入湖中,拍拍雙手,轉身離開。
“等到主子做到了奴才安排的事情自然會給您解藥。”東皇夜見狀忙跟了上去。
“千機毒有解藥麼?”郭荀目光微眯。
“呵呵呵…”東皇楠微笑,“想來主子應該找人看過了。那主子可知獨孤驚鴻的父親夏千尋之前便中了千機毒,不過已經解了,那您說這世上有沒有解藥?”當然在他的手上是沒有的,有的只是剋制毒發時的藥。這句話他自然埋在心間。
郭荀自然是會打探了獨孤驚鴻及其身邊所有人的消息。所以在自己無聲無覺中毒之後,第一發作的月圓之夜便已經知道了。卻是旁邊的小子出現了,給了自己解藥,當然他不是好相與的,逼問酷刑都用過。呵呵呵…東皇楠厲害,居然抗住了。知道是逼問他不得了,只能留着,留在身邊總有一天會拿出解藥。
“主子,不知道毒有沒有下?”東皇楠扶着郭荀的手輕聲的問道。
“郭杉是誰?我從來就沒有進過她的身,況且她身邊都是什麼人,料想你也知道,有本事自己去。”郭荀說着便直接將手拿了下來,對着東皇楠微笑,突然發難,一腳便踢了過去,低下身子,“不會以爲我中了毒,治好了你,便是對你服從,沒有人能讓我服從!”說着再次踩了他一腳便離去。他可不怕他不給解藥。毒而已,他抗的住。關鍵是聽說獨孤驚鴻可是到處找司徒寒輕,他需要的便是司徒寒輕,他要看看在她心中以前不屑現在看重的司徒寒輕到底有多少分量。
躺在地上的東皇楠瞪着眸子,死死的盯着郭荀的背影,最終還是調節了自己的心情,慢慢的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我不作賤,總有天一天你們都被我踩在腳下。”他又如何不知道郭荀的心思,他的弟弟是他手中的王牌。心中耐下決定,以後便呆在皇宮再也不會去了。免得被他發現。卻不知此時在這瓊宇高樓之上的一個白色的身影將這一幕收入眼中。
“主子,已經查到了住處!”
朱脣輕啓,“很好,不要打草驚蛇,就這樣吧!”她也想看看獨孤驚鴻的情感到底有多深。相信會是一出好戲。“古家堡如何?”
“助辰國。”
“怎被發現了?”似是無所謂的說道。
“是的!”
“呵呵呵…”女子似乎笑的開懷,“百里逸風現在何處。”
“正等着主子。”
“很好。”女子的喜氣由心而發,“獨孤驚鴻,你會不會後悔呢?”說完女子便直接轉身,留下一道飄逸的身影。
不管邊疆戰爭如何的殘酷,最起碼在辰國的任何一片土地之上,那都是樂土,無土匪流寇,無居無定所吃不飽飯的災民。一路上磕頭迎接,迎接着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凱旋歸來,彷彿可以看到將來辰國拿下正莫西大陸,他們便是莫西大陸的主載,神明般的主子。
皇宮卻沒有如外面的人一般,甚至有些壓抑,因爲丟了,幾百人目不轉睛盯着的一個小主子丟了,還有君後也不見了。君上大發脾氣,宮中隨處可見那壓抑的情形。
到處都是守衛軍人護崗。
“怎麼回事?”丟下衆人,獨孤驚鴻收到消息便立馬趕了過來。
梧桐宮中,夏千尋來回走動,等待着消息,而軒轅恆也是擔心的坐在殿中,聽到獨孤驚鴻的聲音後,便均起身。
“驚鴻。”“妻主!”
見她擔憂的眸子,夏千尋先行說道,“事情是在前日,那人武功太過於詭異,又江湖傳說的縮骨隱匿之法,捉走了小不點,留下紙條。但是逸風已經擔心的追了出去,兩人至今還未回來!”說着將之前的紙條遞給獨孤驚鴻。
“有去無回--郭杉”
獨孤驚鴻將眯着眼睛,“郭杉…”有去無回,“朝着浩國沿途找了?”
“恩,我的人還有黑麪,一直在找,今日來消息說逸風被捉了,兩人已經到了浩國。”
“地點。”獨孤驚鴻握緊手中的紙條。
“浩國邊境城市,臨州!”夏千尋考慮了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不如等到調集人馬在過去?”
“我先行,皇宮加強戒備!”說着獨孤驚鴻便率先出去,不能讓他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