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着一聲驚叫,一名半裸睡的男子迅速從牀上坐起,接着猛然睜開雙眼,心有餘悸地掃過臥室內的每一個角落,然後不停地喘着粗氣,“該死,怎麼又做這樣的夢了!”他一邊低咒,一邊走下牀,陡然一拉窗簾,一道刺眼的光線瞬間灑進了屋內。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窗前的男子霍然晃過神,整了整臉上慌亂的表情,立刻換上以往一貫的冷漠,用那道命令式的語氣不屑地說道:“進來!”
聽到屋內的一聲迴應,金管家悄悄推開門,慢慢走進了房內,然後將一疊整潔的衣物輕輕地放到牀上,擡起頭,恭敬地說道:“少爺,益先生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了!”
俊浩一擺手,隨手拿起牀上那件剛放好的襯衣,面無表情地說道:“知道了!”
聽着那道從少爺口中發出的毫無感情的聲音,金管家不覺一聲嘆息,接着識趣地退出了臥房,然後悄悄地帶上了門。
8年前,從沈老爺帶着15歲的小少爺走進這棟別墅開始,噩夢也隨之繁衍。在這裡做管家的二十多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好奇和驚疑中度過。他的老爺經常不在家,每次都是神秘地來,又神秘地離開。但是離開後的兩年,他的老爺都會帶一名俊俏的年輕人來這棟別墅,奇怪的是,來這棟別墅的年輕人呆不到一年就會自行離開,最長的也不會超過3年。不過,最讓人驚訝的是,唯獨房內的沈俊浩居然奇蹟般地在這裡生活了8年之久。
論外貌,他是所有服侍過少年中長的最俊美的一人,曾經,跨國集團的驕橫千金和一代當紅影星趙馨語都爲之爭鋒;論脾氣,他也是所有服侍過的少爺中最怪異的一人,他的話向來不多,又字字冷漠,他沒有笑容,有的只是一顆孤傲冰冷的心。更令人費解的是,3年前,他竟然單憑自己的微薄力量,開起了一家五星級酒店,成爲了萬人矚目的焦點。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少爺是如何在沈老爺的手中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正想着,稍一擡頭,只見一高大人影不覺擦肩而過,不帶一絲情感,匆匆下了樓,不擡任何一下眼皮,向那名穿着嚴肅的益先生微微打聲招呼,便快步走出了大門。隨後,周軒益也跟着他跨出了門檻。
坐在豪華轎車的後座上,奔馳在A區的繁華大街上,沈俊浩便將那道漫不經心的目光留向了窗外。
“董事長,林子晴已經出院了!”他的貼身保鏢周軒益首先打破了沉默。
“林子晴?是誰?”沈俊浩慢慢收回那道迷茫的目光,然後將它投在了前座正開車的那抹黑衣上。
“董事長,你忘記那名躺在醫院裡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女子了嗎?”周軒益頓了一下,然後透過那面後視鏡,將目光定在了後座上那名對此事漠不關心的男子身上,繼而開口道,“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那名女子是著名舞蹈家韓雪梅的女兒,名叫林子晴,她的父親是一位歌唱家。從小,她就進入了演藝界,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竟家破人亡了,輿論界爲此還發表了各種各樣的看法,但具體的情況,卻不爲人知。”
聽着周軒益娓娓道來的話語,沈俊浩始終冷酷地不發一語,而將那道目光移向了窗外,正想着,只覺耳邊又響起了周軒益的聲音,“說來奇怪,在醫院的那幾天,林小姐一直稱呼自己是大明國的七公主,而且還在病房中大聲叫嚷着自己要回大明國,可後來的某一天早晨,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的她居然安分了下來,乃至今早離開了醫院。我還聽那裡的護士說,林小姐好像得了一種比失憶還嚴重的疾病,居然對什麼事物都不瞭解,連看到電視機都要驚恐地嚇一跳……”
“不用去管她了,她的事我現在沒興趣知道!”靠在柔軟的後座椅背上,他用手支着下巴,冷漠地說道。
“是!”周軒益立刻住了口,然後轉爲一臉的嚴肅,專心地開着車。
“益,今天有什麼行程安排嗎?”沈俊浩無心地問着,然而保鏢周軒益卻認着地答道:“上午10點,在M辦公樓有一個關鍵的會議要開;下午3點左右,你約了幾個重要的客戶商討酒店住宿事項;晚上7點,跨國集團的千金姚雪涵約你在羅曼蒂克酒吧見面……”
“我知道了!”一聽到那個頭痛千金的名字,沈俊浩急忙阻止了周軒益的話頭,目光依然冰冷,“帶我去M辦公樓吧!”
“是!”在周軒益的靈活駕駛下,車輛急速轉彎,然後掀起了一陣白茫茫的塵土,向着目的地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