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啪……
付晨東發出一聲驚叫,手機也很不幸的直接摔在地上。他有些懊惱的擡頭,正打算揍一頓走路不長眼的傢伙。然而當他看到來人是車禹城時,立刻就換上一張高興不已的臉。
“我說兄弟,你總算是回來了。快進去看着你的妞,我要回去睡覺,困死我了。”
付晨東一邊說一邊打着哈欠往外走,還沒走幾步呢,手臂就被車禹城給抓住。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頭,然後纔看清楚車禹城臉上的嚴肅和凝重。
這傢伙,似乎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阿晨,麻煩你先在外面等會兒。”
車禹城說完就放開手,然後推門走進病房。付晨東張了張嘴想要抱怨幾句,可在想到方纔瞧見的車禹城神情時,不得不閉上嘴巴,乖乖走到長椅旁坐下。
“奇怪,那傢伙跟阿世走了之後都幹嘛去了?”
付晨東一邊嘟囔一邊掏出一根菸,無比鬱悶的抽了一口,驅散心底的煩躁和睏意。
病房裡,車禹城坐在椅子上,雙手握着徐蔚然的手。他的眼神格外溫柔,神情間也被籠罩在一片柔光裡,像是和煦的風。略顯剛毅的臉龐,因爲這幾分溫柔而散發出別樣的味道。
“蔚然,你要等我。等我回來,等我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帶走你。再也不用害怕什麼,再也不用畏懼,我會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
車禹城的手輕柔的撫摸着徐蔚然的臉頰,脣角上揚,綻放出一抹明媚的笑。他的眼底有太多的柔情和不捨,以及堅毅的決心。
他此時已經不再是夜歸的成員,即使陌世讓他帶走了原本就屬於他的部下,但是他的實力依舊太弱小了。車禹城想要奪回徐蔚然,就一定要逼迫自己變成陌世一樣強大的存在。縱然,陌世是三個人中最有能力的。
車禹城不知道自己短暫的離開將會迎來什麼,但是他知道,脫離了夜歸的他勢必會成爲各個道上爭相討伐的對象。而他們,也將會成爲他的磨刀石,成爲他證明自己的工具。到時候,他就可以回來,帶着絕對強者的氣勢。
他會撐過之後的腥風血雨,給徐蔚然支撐起足夠溫暖的天堂。
車禹城緩緩地俯身,在徐蔚然的額頭印下深情一吻。他貼着她的耳朵說了很多的話,溫柔和煦的聲音傳遞在徐蔚然的心間。她想要睜開眼看一看是誰那麼溫柔,無奈全身毫無力氣。
終於,耳邊的聲音消失了。
病房的門開了又關,病房裡一片寂靜。
“哎喲喂,你可算是出來了。”
看到車禹城,付晨東立馬丟掉手中的煙一邊抱怨的嚷着一邊起身走到他面前。
車禹城表情深重的看着付晨東,認真到極致的表情讓付晨東也不得不收回嬉皮笑臉,凝神看着他。
“阿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車禹城拿過付晨東手裡的煙盒,掏出一支菸點燃,狠狠的抽了一口。他沒有看付晨東,而是瞭望着籠罩在黑暗中的夜空。
“我要離開了,再回來,就是對手。”
話音落地,車禹城轉身大步離開。任由付晨東的叫喊聲迴盪在走廊裡,然後越來越遠。
“我靠,搞什麼?”
付晨東罵了一句,然後就一臉陰鬱的追了上去。剛剛走到拐角卻又碰到了陌世,地上有一根根菸蒂,顯然他已經站在這兒多時了。
看到陌世,付晨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答疑解惑的對象,忙不逆的問:“阿城究竟怎麼了?他說什麼再回來就是對手,瘋了不成?”
陌世丟掉手裡的菸蒂,雙手插回口袋裡,一臉的雲淡風輕。
“車禹城脫離了夜歸。”
只有八個字,卻讓付晨東所有的嬉皮笑臉消失,一層層濃重的陰鬱盤踞上他的臉。一雙烏黑的眸更是瞪到極致,充斥着暴怒。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車禹城脫離了夜歸。”
陌世依舊無比雲淡風輕的又重複了一遍,眸子淺到毫無表情。而付晨東則盛怒萬分,雙手緊握成拳,眼底洶涌着寒光。
“該死的,你們兩個搞什麼鬼?爲了一個女人,兄弟倪牆?值得嗎?”
如果可以的話,付晨東真想把車禹城抓回來狠狠的揍一頓。他竟然爲了徐蔚然背棄了他們十多年的兄弟情義,他難道忘記了彼此出生入死的日子嗎?
還有陌世,他竟然絲毫不阻攔的答應了。
該死,他們一個個的是怎樣,都覺得曾經的種種是兒戲麼?隨意的一揮手,就可以抹去?
“回去休息吧,醫院已經安排了人。”
陌世淡然的看了一眼付晨東,沒有一句多餘的解釋,然後也轉身離開。
付晨東站在樓梯口愣了許久,然後才伸出手一拳砸在牆壁上。
“媽的,都把我當什麼了。爲了一個女人,竟然是爲了一個女人……”
付晨東一聲冷笑,也大步離開。
他不管了,管車禹城和陌世去死。他們最好打的不可開交,最好讓夜歸的所有兄弟都看笑話,最好讓道上的人狠狠的恥笑夜歸。
徐蔚然感覺自己像是從黑暗世界裡走了一遭,悠悠然醒來,入目看到的就是醫院的陳設,鼻息之間也充滿了藥水味。
她最終還是沒有死,被人記起給送進醫院了嗎?
送她來醫院的會是誰?怎麼不乾脆丟着她不管,任由她自生自滅呢?反正那兩天,她已經無數次的接近了死亡。
渾身發燙,口乾舌燥,整整兩天沒有吃飯沒有喝水。身體疼的像是要廢掉,下身更是已經麻木。數不清多少次昏過去,又莫名的醒來。周而復始,她以爲再也不會有死去更可怕的事情。
如今徐蔚然才知道,比死去更可怕的事情,就是繼續像之前一樣的活着。
“徐小姐,您醒了?”
就在徐蔚然神遊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陌世安排來照顧徐蔚然的傭人。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是傲世的管家,王媽。她是陌世小時候盛世裡的女傭,幾乎是陪伴着陌世長大,就連陌家倒臺陌世落魄的時候她也不曾離去。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王媽等同於陌世的家人,甚至是母親。
王媽是善良的,看到徐蔚然的第一眼就莫名的喜歡。此時看到徐蔚然終於醒了,她更是歡喜不已。
徐蔚然看了看王媽,知道她是陌世的人,原本不打算給她好臉色。可眼前慈祥的婦人,讓她實在狠不下心來。
“我昏迷了幾天了?”
“徐小姐整整昏迷了四天呢,如今剛剛醒來肯定肚子餓了。您先躺着,我去給您熱粥去。”
“叫我蔚然吧,自然些。”
“那好,蔚然就叫我王媽,有什麼就告訴我。”
徐蔚然點點頭,王媽笑呵呵的提着保溫盒走進病房裡附帶的小廚房,細心的把門給關上一面油煙味竄進病房。
看着病房門,徐蔚然又陷入了沉思。
她竟然昏迷了四天,這期間,車禹城有沒有來看過她?
想到車禹城,徐蔚然的心不由的一疼。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終於遇到了喜歡的人卻再也沒有了擁抱愛情的資格。就像陌世說過的,她已經成了他的囚歡,車禹城作爲陌世的兄弟,若是跟自己在一起的話,其他人肯定會嘲笑他的。
那麼溫柔的男人,她又怎麼捨得他被周圍的人輕蔑嘲笑。或許他不來看自己,更好。
可是徐蔚然的心,還是有幾分壓抑不住的渴望和期待。
然而讓徐蔚然失望的是,她醒來之後又在醫院呆了整整四天。車禹城一次也沒有出現,照顧她的只有王媽。
終於在徐蔚然醒來之後的第六天,她出院了。站在陽光下,徐蔚然擡起手遮擋着眼睛,倔強的仰頭看着夏日刺目的陽光。
她病好了,就意味着要再次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白天蜷縮着在角落裡恐懼,晚上被帶到陌世的身邊,任由他玩弄發泄踐踏侮辱。周而復始,如同地獄。
“蔚然,車子來了。”
王媽的一聲輕喚讓徐蔚然回神,她朝着王媽笑了笑然後上車。一路上她不停的在想着車禹城,就連路線根本不同也不曾察覺。等到徐蔚然察覺到車子停下,她已經到了傲世。
陌世獨自居住的別墅,甚至連徐婷也不曾來過。
而陌世,竟然讓王媽把出院的徐蔚然給帶了過來。甚至於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爲什麼,自然而然的,就吩咐了。
“這是?”
徐蔚然不解的看向王媽,大眼睛裡滿是疑惑。
“這是我們少爺的家,蔚然快進去吧。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先去看看喜不喜歡。”
看着眼前帶着韓式風格的別墅,徐蔚然忍不住的驚訝。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陌世轉性了?他竟然讓她住進他的別墅?
又或者,陌世又在玩兒什麼陰謀?
帶着忐忑帶着猜疑,徐蔚然跟着王媽走進別墅裡。這一住,就是十天。這期間,一次也沒有見過陌世。
徐蔚然忐忑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她開始適應在傲世的生活。
然而平靜無波下隱藏的,往往是更洶涌的風暴。
這些徐蔚然都不知道,她只是跟往常一樣吃晚飯,然後散步。看一會兒電視,上樓泡澡,然後開始睡覺。
深夜十二點,別墅的大門被打開。一輛輛黑色的奧迪A8相繼駛了進來,車燈照耀着前庭。
陌世下車,懷裡抱着妖豔的美女。兩人極其親密的往別墅走去,黑衣保鏢則往東走,哪兒有幾棟副別墅,是傭人和他們的住所。
徐蔚然睡的正熟,房門卻被咚的一聲撞開。巨大的聲響嚇了徐蔚然一跳,晚上的時候所有的傭人都在自己的房間休息,這棟主別墅除了她之外沒有人。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她以爲是進了小偷,整個人不由的緊張起來。
啪的一聲,房間的燈被打開。看到眼前的畫面,徐蔚然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