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說蠱是沒有解藥的,難道鬼草婆也會這麼回答她嗎?
簡單坐在牀邊無意識的想着,不知不覺夜晚已經降臨了。
門外有敲門的聲音傳來。
簡琪端着晚餐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姐姐,該吃晚飯了。”
簡單站起身來,靜靜地凝視了她一會兒。
半晌,她點頭,“好。”
像是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那樓之巖派來的人正裝作不經意的站在門口,那雙眼睛卻緊緊地黏在她身上,很顯然其實是監視着她。
簡單緩緩垂下眼睛,遮擋住了眼神當中的冷意。
伸手接過簡琪手中的盤子,精美的晚餐香味頓時撲鼻而來,讓人食指大動。
然而簡單卻沒有立刻收回手,而是輕輕地在簡琪手心裡畫了一個符號,隨後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指。
“你好像沒有拿餐具給我。”
她平靜的提醒,而簡琪則是立刻從剛剛一瞬間的激動當中回神,立刻熱切的點了點頭。
“是,姐姐,我現在就去拿給您。”
恭敬地答應,簡琪激動得雙手都在發抖,只能裝作愧疚的樣子鞠躬,快步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的黑臉男人很快收回了視線,繼續漫不經心的坐在門口的椅子上。
簡單鬆了口氣。
她剛剛藉着拿晚餐的機會在簡琪手心裡寫了一個草字頭,暗示她鬼草婆已經聯繫上了。
而且,就在今晚。
上次樓之巖在見到了墨梟之後警惕性就大大提高,現在更是時刻派人監視着她。
如果是她一個人,必然沒把握躲開樓之巖的所有監視。
到時候她不僅見不到鬼草婆,說不定還會激怒樓之巖。
所以,只能拜託簡琪幫忙了。
簡單暗中想着,獨自坐在窗邊吃完了一整份晚餐。
簡琪來到苗寨之後脾氣依然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除了能忍耐了一點之外變化最大的應該是廚藝。
也許是樓之巖在讓她來服務之前特意培訓了廚藝,食物居然很是芬芳四溢,就連在門外監視簡單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口水。
簡單平靜的用完餐,又吃了藥,躺在牀上閉上眼睛。
暗中計算着時間,離十二點已經很近了。
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門外一直守着她的黑臉男人也已經打算休息了。
山中天黑很早,人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樓之巖派來的村民居然能守到現在,也已經很不容易了。
簡單默默的想着,穿上拖鞋悄悄走到門口。
“吱呀……”
臥室門被她打開,那正打算休息的黑臉男人吃了一驚,猛地從剛剛鋪好的地面上跳了起來,警惕地看着她!
簡單穿着米白色棉布睡衣,很輕的打了個哈欠。
那人看到這樣的簡單,倒是愣了愣。
她瘦小的身軀穿着一件寬寬大大的睡衣,黑色的頭髮微卷,披散在身後,落在肩膀上。整個人像是都沉浸在黑暗當中,只有一雙眸子閃閃發亮,無比清澈認真的看着他。
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扶着門框,只露出一節雪白,那人發楞的站在原地,眼睛都直了。
就像是被放在蚌殼裡面的珍珠,當你去認真打量的時候就會發現這顆珍珠是前所未有的閃亮,能夠發出奪目的光彩。
簡單好奇的歪了歪頭,疑惑的看着面前的黑臉男人。
這男人怎麼不說話,警惕性也太高了。
“咳咳。”
半天才聽見那男人咳嗽了一聲,像是猛然回神一樣,低着頭不敢直視簡單的眼神:“那個,簡小姐有什麼事嗎?”
“沒有。”
簡單幹脆的搖了搖頭,那男人一愣,不由得詞窮。
他乾巴巴的看着面前猶如精靈一樣的女人,喉嚨發癢,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能渾身僵硬的看着她,男人不停的嚥着口水。
“我睡醒了,聽見你在外面有動靜,來看看你怎麼還沒睡。”
簡單坦然的說道,甚至亮晶晶的瞳孔當中還帶着笑意,男人不由自主的又呆了一會兒,心中情不自禁的升起一絲暖意來。
“沒,沒啥,我就是睡,睡覺比較晚。”
那男人結結巴巴的開口,臉很快就紅了起來,甚至不好意思去看簡單的臉色:“您,你早點休息……”
“不會吧,我還以爲你們睡覺都很早的。”
簡單驚訝的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都寫着吃驚。
“我,我是習慣……”
黑臉男人大概沒想到簡單竟然會半夜跑出來關心他,一時間就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臉色漲的通紅。
“咕嚕……”
只是還沒等到他說完,腹腔裡就傳來了奇怪的響聲。
“噗嗤”,簡單笑出了聲。
“你沒吃飯?”
她直截了當的說道,心裡卻是鬆了口氣。
她還在想找個什麼理由能夠支開這個男人呢!
樓之巖果然是個壓榨勞動力的資本家出身,居然連口飯都沒打算給這個人吃。
“這……”
男人尷尬的遲疑了一會兒,只能點了點頭。
“簡琪。”
簡單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看着簡琪機械的走了上來,於是看着她的眼睛叮囑:“給他弄點飯吃,知道了嗎?”
“好的,姐姐。”
簡琪機械的回答,果然下樓去弄飯。
男人複雜的看着表情淡定的簡單,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黑臉早就紅成了一片。
幸好現在是晚上,再加上他的皮膚本來就黑,所以竟然看不出來。
簡單扶着門,再次伸了個懶腰。
男人眼睜睜地看着她露出光滑的手腕,還有纖細的脖頸……
他整個人都僵硬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簡單詫異地看着他。
“我要睡了,你吃過飯也早點休息吧。”
簡單朝着他揮了揮手,果然回到房間裡去休息。
那男人如果說剛剛對簡單還有所懷疑,那麼現在心裡剩下的就只有徹底的尷尬,還有一絲對簡單的抱歉。
不管怎麼說簡小姐也是在關心他,而他卻有了不合適的想法,甚至還懷疑她是不是打算偷偷逃出去。
就跟阿樁哥說的那樣,這女人就算是逃出去了又能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