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無關,我會親自和尤拉解釋。”
墨梟撐了一下疼痛無比的頭部,臉色很難看。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壓迫了視覺神經,現在他看到的景象都是忽近忽遠,還蒙着一層黑霧。
這樣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
低低的咳嗽了兩聲,墨梟嘲諷的勾起一絲冷笑。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去找簡單。
她自己在路上,他剛剛又說了那些話,他實在不放心!
“伯爵大人,您這是要公然和我,和公主,和整個皇室,和國家作對嗎?”
賈森頓時也變得冷意森然,伸出手慢慢地在懷裡摸索了一下,一個冰冷的,小巧的東西已經被他摸在手心裡。
“賈森,記得你今天說的話。”
墨梟冷眼看着賈森動作,氣勢不減反增,似乎對他手心裡的槍熟視無睹,“或許在將來的某個時候,我會饒你一命。”
“哈哈哈哈……”
賈森臉上寒意更濃,卻是大手一揮!
“讓他走。”
他冰冷的說道,面前的傑拉爾深不可測,再加上那自信的氣場,很對他的胃口。
何況等到他和公主結婚之後肯定要一一清算,他還不願意成爲被清算的那個。
在皇室混了那麼久,尤拉公主說到底只是一個頭腦不太清醒的女人。
他不願意爲了那個不清醒的女人來得罪這隻潛伏的狼!
“可是賈森大人,公主殿下說我們必須……”
手下欲言又止,公主說了要時刻跟着伯爵,彙報他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什麼反常反應就立刻把他帶回去。
“聽我的。”
賈森漫不經心的拍了拍手下的頭,奇異的目光注視着墨梟踉踉蹌蹌的走遠。
他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一向頭腦冷靜自持的萊德伯爵崩潰到這種地步?
十幾個撐着黑色傘的男人全都站在大雨當中,因爲賈森大人的命令而一動不動,凝視着伯爵離開的方向。
大雨狂亂的傾瀉而下,地上積水深深,水花不斷的掠起,又落下……
“先生,請出示您的相關證件……”
眼看着一個高大的男人踉踉蹌蹌的走來,和剛剛那個什麼簡總一樣的渾身溼透失魂落魄,這麼冷的天才只穿了一件襯衫就到處亂跑,剛剛那個攔住簡單的服務員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怎麼一天到晚淨碰見這種人?!
心裡有些不爽的想着,下一秒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清了清嗓子無比嚴肅的開口。
然而男人卻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冰冷的徑直朝着酒店大廈裡徑直走去!
“等一等,你不出示證件,或者說明來找誰的話我是不會讓你……”
他詫異萬分的看着面前的墨梟,小碎步跟在他身後囉囉嗦嗦的開口,下一秒已經被男人狠狠一腳踢開!
“滾——”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男人滿眼赤紅,拖着沉重的腳步朝着簡單住的房間走去!
“你……啊!萊德伯爵!”
服務生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憤憤不平的開口,下一秒卻窺見那熟悉俊容,頓時一陣心驚!
他剛剛還在奇怪,爲什麼這個男人看起來竟然有點眼熟,原來……
萊德伯爵那天和尤拉公主一起來酒店,他曾經親眼看見過的。
嚇得臉色蒼白的後退幾步,他張了張口,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只能顫抖的不停的鞠躬,來表示自己的震驚和歉意。
墨梟大步走上酒店簡單所在的樓層,雨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板上,腳步沉重。
他找遍了附近的所有地點,簡單都不在,應當是回來了。
他還是不放心。
所以剛剛就算是得罪了M國第一小將——賈森,他還是來了。
無頭蒼蠅一樣的在酒店樓層裡亂撞,他的人只告訴了他簡單的樓層,卻沒告訴他門牌號!
沉重的腳步在樓層裡不斷的走動着,直到一個輕微的聲音傳來……
“可憐的簡總。”
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從房間裡走出來,面孔似乎還有點稚嫩和青澀,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發瘋一樣的墨梟,而是喃喃自語,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簡單房間的門。
赤紅瞳孔一陣緊縮,下一秒他出現在房間門口的不遠處!
嬌小的女人躺在牀上緊緊的裹着被子,臉色潮紅,額頭上還掛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緊緊的皺着眉,像是睡得很不安穩,口中還不斷的在喃喃着什麼,瀑布一樣的秀髮披散在大牀上……
而剛剛他看到的那個男人則是滿臉憐惜的朝着簡單走去,低聲的和簡單說着話,還拿了薑湯一勺一勺,小心的餵給牀上的簡單。
看着簡單一口一口無意識的喝完,他很開心的放下手中的碗,滿面笑容的說着什麼,還出神的在指手畫腳,看起來很是幼稚,卻又十分的貼心。
“咳咳咳……”
墨梟頭痛欲裂,瞳孔緊縮,胸腔裡翻江倒海的涌起甜腥的味道,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望着熟睡中的簡單,他止不住的低笑,額頭青筋挑起。
他不能陪着她一起走了,有人陪着也不錯,不是嗎?
“嘭——”
重重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他不停的咳嗽,從嘴角滲出駭人的血跡!
“呵呵呵……”
他毫不介意,而是眼眸赤紅,低聲沙啞的笑!
看到她躺在牀上小臉通紅,他的心好像被刀不斷的割過一樣難受。
只是看到那個青澀帥氣的男人,他又是止不住的嫉妒!
他嫉妒那個男人能那麼近的看着她,光明正大的關心她,幫她端茶倒水,觸碰的到她的肌膚,做的都是他想做的事!
甚至他嫉妒那男人能那麼近的呼吸她的氣息,能那麼近的和她說話。
他嫉妒的要死,嫉妒的快要發瘋!
可是他卻只能遠遠地看着,什麼都不能做——
挫敗的重重一拳打在堅硬的牆壁上,墨梟呼吸粗重,薄脣掛着殷紅血跡,朝着自己露出一個嘲諷至極的笑容。
他離她越遠,她就越安全。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可是當她出現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會心痛,會思念,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接近她一點,再接近她一點!
艱難的從肺部擠出一絲呼吸,他粗重的喘氣,面容如同鬼魅。
這次結束,她應該就會離開了吧。
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個計劃,看來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