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在客廳呆呆坐了一會兒,忽的想起陽臺上那一大把百合,只能過去撿起來。直起身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往樓下看了看,他已經不在了。
她低頭看了看花,雪白的花瓣上沾了點塵土,顯得有些頹敗,就像被糟蹋過一樣,她莫名的開始心疼,抱着花去了廚房,把塵土衝乾淨,又把家裡的花瓶都灌了水,拆開花的包裝紙,一束一束的插進去。屋裡很快充盈了百合的香氣,夾雜着玫瑰似有若無的甜香,她坐在沙發上凝視着吸足水,重新顯得嬌豔的花朵,不由得想起自己生日那一天,他在酒店的房間里布置滿了鮮花,給她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
她覺得心裡發酸,拿過手機,插上耳機聽音樂,隨便選了個播放列表,樂聲響起,正是mark的鋼琴曲,肖邦的《小狗圓舞曲》歡快的響起,如水滴不停落到玉盤之上,清脆的鳴響。
那一日他拜託何彥請了她最喜歡的鋼琴家mark爲她獨奏。
她也的確有一隻鬧騰的狗。
她靜靜的聽着,臉上癢癢的就像有蟲子爬。她伸手一抹,指尖濡溼。
她彎下腰,把頭埋在膝蓋上,一邊任由淚水肆意奔流一邊想,過兩天就會好了。
昏沉了好一會兒,她擡起左手揉眼睛,紗布摩擦到了眼皮,她回過神,想起自己該換藥了,起身去洗了把臉,拿起包出了門,到了樓下,她不由自主的環顧四周,他不在。
這不正是她期待的嗎,也好。
換了藥,林若初匆匆往家裡趕,害怕遇見陸維鈞,心底又莫名的期待着什麼。她暗自惱恨,目光不停的在學校的花草樹木上流連,到了家屬區的時候她終於平靜了下來。
老式的住宅樓的樓道有些陰暗,陽光透過水泥鏤空磚牆一束一束的落在地上,就像一朵一朵金色的花。她踩着這些花朵一路而上,走到家門口,頓時微微一怔。
門口擺着一個白色的花盆,裡面青青葉片彷彿羽毛一般散開,密密匝匝,盆的邊緣擱着一張摺好的紙條。
她彎腰拾起紙條,打開一看,裡面寫了不少字,字跡如人,秀逸絕倫。
紙條上除了栽種的注意事項,還寫了一行:植物也是一條命。落款是維鈞。
她把紙條揉成一團,氣得呼吸不暢。維鈞維鈞,他以爲他是誰啊,口氣那麼親密。
可是他提醒她這是一條命,她低頭看着腳邊柔軟的葉子,無法狠心一腳踹開。
她捧起花盆回了家,擺在陽臺上,陽光極好,羽毛一般的葉子隨風柔柔動着,十分鮮嫩。花盆是米白色的粗陶,沒有上釉,上面燒製了幾個卡通字,i?you。
死騷包!
她看着上面那個大大的紅心,覺得十分礙眼,把花盆轉了一圈,字朝外,覺得舒服了一些,回到了客廳坐下喝水看電視,卻看不進去。
林知閒夜深了纔回到家裡,一開門便聞到花香,微微一怔,進門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林若初,凝神一聽,陽臺傳來了響動。他問:“若初,這些花是哪兒來的?”
林若初道:“哦……是,是今天出去散步,路過花店,碰到打折花,覺得很划算,就買了點。”
“你在幹什麼?”
“澆花。”
林知閒走到陽臺,她回頭對他一笑,眼裡似乎有水光閃過。他定睛一看,她眼圈微微的浮腫發紅。
他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溫和問道:“怎麼想起養花了呢?”
“便宜,十五塊一盆……”她低頭看着手上的水杯。
林知閒心裡隱隱的疼,很多女人難受的時候便喜歡用購物的方式來紓解壓力,女兒看起來平靜,可是他知道她是難受的,她從景如畫離家之日起,便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裡了,在他面前永遠是乖巧且開心的,生怕給他帶來一點煩擾。
但是那種委屈,他作爲一個父親又不好深問。他不由得想起逝去的景如畫,若是她還在,林若初能好好傾訴一下,會不會好一點?
“養養花也好,等會兒上網查查怎麼照顧,雖然便宜,也是一條命,不能隨便糟踐了。”
她喉頭又是一堵,這句話,陸維鈞寫在了紙條上。
夜風吹在身上,悠悠的涼,林若初站了許久,回過神的時候只覺寒意一絲一縷的浸透了皮膚。她發覺林知閒還在身邊默默陪着她,心裡難受,轉身推着父親的肩膀往客廳走:“爸爸,這麼冷,我們回去吧。”
後面幾日,她莫名的嗜睡,頭沾上枕頭便不想起來,好不容易強迫自己起了*,已經是中午。因爲傷口深,不能沾水,林知閒有事外出的時候她只能去外面的小店解決吃飯問題,一遍一遍走過他死皮賴臉跟隨過自己的路。蓋澆飯上的排骨還是那麼少。
玫瑰和百合漸漸枯萎,被她丟棄了,但是那盆波斯菊羽毛一般翠綠柔軟的枝葉益發茁壯起來。
如他所說,他留下的東西,時時刻刻提醒着他的存在。
她換了w市本地的號碼,可是第二天陸維鈞便打了電話過來。她知道他神通廣大,繼續換號是沒用的,便懶得管他了。他打電話來,她都掛斷,然後他鍥而不捨。她直接關機,沒想到家裡的座機很快響起,林知閒在客廳接起,那邊卻不說話直接掛了。
林知閒皺眉:“135********,這是誰啊,打騷擾電話的。”
她記得這個號碼,只覺得一股火從心頭沿着血管一直灼燒到全身,從此不敢關機,有電話也接,他說什麼她都不迴應,等他說過癮,不過他本來就話少,簡簡單單幾句瑣事之後,沒有迴應,他便不再說話,只餘沉穩均勻的呼吸聲,這聲音她聽過很多次,每次他都比她後睡着,她被禁錮在他懷裡,似睡非睡之間,這樣的呼吸便在耳畔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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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維鈞坐在車裡,伸手輕輕揉了揉眉心,蕭洛在一旁溫婉一笑:“終於可以休息下了,還好,維鈞你的路子寬,否則那塊地咱們就真拿不下了。”
陸維鈞頷首,心底卻有諷刺漸漸浮起。此事本來沒必要發生,是蕭家那一派的人暗中動了手腳,因爲某個項目他力排衆議,採用了某個新人的方案而棄了蕭家那派元老的方案,蕭家是藉此提醒他,讓他知道蕭家有能力攪得他不安生,警告他別再輕舉妄動。
蕭洛他面前卻表現極好,做出一副懂事的樣子去苦勸過蕭衛國,這幾日加班也任勞任怨,妥帖照顧他生活,疲憊時他手邊定然有一杯清茶,深夜她必定會去訂好五星級酒店的夜宵,全是他喜歡的鹹鮮口味。
蕭家警告他,蕭洛趁機提升自己的形象,怎麼說,蕭家都不吃虧。
雖然厭倦,可是她表現如此無可挑剔,他只能不鹹不淡的笑了笑:“辛苦你了,蕭洛。”
他回公司之後便一直沉着臉,只有在同人應酬的時候纔會揚起客套的笑容,這樣針對她的微笑,雖然淺淡,卻也讓她覺得眼前彷彿灑滿陽光。她定了定神,笑得更加甜美:“這是我的職責。”
“女人太過勞累,說不過去,放你三天假,要不考慮下去度個假?定今天下午的機票,晚上睡一覺,明天可以玩一整天。”
蕭洛盈盈一笑:“你忘記了,今晚有個慈善晚宴,與會者都是帶夫人,女性親屬,或者秘書,您帶李小姐或者蘇小姐都不合適,但是缺女伴又顯得不合禮儀,我倒是想走,但是隻能等明天。”
陸維鈞淡淡說了句“竟然忘了”,便扭過頭看着窗外的風景,只覺得建築一片灰濛濛,無端令人生厭。
回到公司開了個短會,一時無事,他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正遇到蕭洛。她驚訝:“維鈞,有事?”
“我回去休息下。”
“我安排老張六點在你公寓樓下等你,行嗎?”
他頷首,匆匆離去,開車回到家裡,壞蛋已經坐在門口,看到他跨進來便撲上來示好。他低頭看着這隻白絨絨的大狗,耳中恍惚傳來林若初逗狗時的歡笑聲。
他坐到沙發上,壞蛋跟着跳上來,他把它推下去,覺得它真是被林若初*得無法無天。這傢伙便徑自去咬它的狗玩具,他坐着發了一會兒怔,拿起手機,又看了看它,心裡靈光一閃。
他看了看錶,林知閒現在應該在上課,不在家,他便撥了林若初的電話,如往常一樣,她接起,一句話也不說,只聽得到她輕柔的呼吸聲,彷彿羽毛一樣撩着他的耳朵,癢癢的。
“若初,在幹什麼?”
“……”
“我加班了好幾天,睡得少,很累。”
“……”
他絮絮說了幾句,見她沒回應,眉梢一揚,對着那隻正在咬狗玩具的大狗叫了聲:“過來!”
壞蛋極少見到他主動召喚,連忙丟了嘴裡的東西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跳上沙發坐在他旁邊拼命搖尾巴。他拍拍它的頭,低聲道:“叫幾聲!”
壞蛋不解其意,腦袋歪了歪,睜着那對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無語,這狗平時沒事汪汪叫個不停,怎麼現在又安靜了?
“快叫!”他耐下性子催促。
壞蛋張了張嘴,開始舔他手指。
他皺眉:“叫不叫?”
壞蛋:?
他一抿嘴,伸手想掐它一把,卻怕自己力氣太大傷了這隻嬌氣包,皺眉一思索,去櫃子裡拿了一根玉米腸,壞蛋一看,喜得耳朵豎起來,各種撲騰,他把玉米腸舉得高高的,壞蛋果然急得汪汪叫起來,林若初沉默了這麼久,終於開口:“壞蛋?”
許久沒聽到她的聲音,他只覺得心被這一句軟而輕的話給擊中,微微的疼,又泛出絲絲縷縷的甜意來。他把壞蛋摟着,讓它貼近手機,哄道:“來,再叫兩聲給她聽聽,她那麼疼你。”
壞蛋伸舌頭舔着手機屏幕,陸維鈞登時怒了,一邊拿出手帕擦一邊用腳把它撥開:“簡直沒用!讓你叫,你舔什麼!”
林若初噗嗤一聲笑出來,他的心軟得發疼,溫言道:“終於笑了。”
“壞蛋還好嗎?”
“好得很,我把他養胖了。”
林若初脫口道:“不能太胖,這樣不健康!”
陸維鈞臉微微一沉,養胖了說明他對它好,怎麼她還不滿意?
“行,讓它減肥。”
壞蛋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受到了別的刺激,忽的汪汪叫起來,直直看着他,林若初也在電話那頭着急:“也不能餓着它啊!”
“你會養,我把它給送給你養養?”
林若初沉默,輕輕道:“養不起了,家裡太小,它沒有空間。再說,我馬上要去上班,爸爸也忙,不像以前能請人照顧……”
“你去哪兒上班?”
“與你無關!”
“我自己去查。”
“你!”
“工作不忙的話還是記得複習,研究生考試我幫你報了名的。”
“陸維鈞!我不用你管!我什麼事都與你無關!”
聽到她聲音驟然冷了,他知道她是動了真怒,一股涼意從心底漫了上來,漸漸擴散到全身。他很想質問她,爲什麼她就能撇那麼清,可是一開口,他卻只低低說出:“我想,你也許會回來,即使希望渺茫,可是如果你回來了,錯過了考試,又等一年,你一定會難過。”
林若初直接掛了電話。
壞蛋繼續撲他,眼巴巴盯着他放在它夠不到的地方的玉米腸,他撕了包裝扔給它,回到沙發坐下,怔然翻着手機裡存着的她的照片。那都是他趁她不注意時拍的,有些甚至是她出糗的形象,比如被喜歡躺在門口的壞蛋絆倒的樣子,還有她在臉上塗了黃綠黃綠的自制面膜的樣子,他看得發呆,隔了一會兒有個什麼東西搭在他肩膀上,一看,是壞蛋的爪子,這傢伙回到沙發上坐好,搭着他肩膀,也凝視着屏幕,看得很認真的樣子。
“想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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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嗚。”壞蛋對着照片伸舌頭。
“不中用的傢伙,剛纔你多叫幾聲她說不定就回來了。”
“汪汪!”
“現在叫有什麼用。”他推開壞蛋,心裡隱隱的痛,臉上卻浮出淡淡的笑,她沒有問他過得好不好,卻關心狗的胖瘦。
他坐着發怔,漸漸的日影西斜,他的影子被緩緩拉長,手機響了,是蕭洛。他已經恢復了冷漠自持的形象,接起電話,漠漠道:“都準備好了?”
“嗯,現在該出發了。”
他換了身衣服下了樓,老張替他拉開車門,他坐進去,蕭洛也坐在後座,對他嫣然一笑。她上身披着一件貴氣的外套,罩住了禮服,可是裙裝下襬上用碎鑽鑲了一朵極大的盛放的玉蘭花,熠熠光輝,閃得他眼睛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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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初把手機扔一邊,忽然覺得臉上有點癢,伸指去撓,手指上的創可貼摩擦了一下臉。她看了看,直接撕了下來,傷口的疤已經乾硬,只等脫落。
她怔怔往陽臺看去,那盆波斯菊沐浴在陽光之下,綠得喜人。她端起自己的杯子,把裡面的涼水都澆在花盆裡,又回到房間,想清潔一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拉開抽屜找清潔液的時候,目光落在裡面的灰色手帕上。
那天偷偷撿回來,丟在抽屜之後她便忘記了,如今一看到手帕上乾涸的血跡,那個夜晚他手上暖暖的溫度一下回到腦海。
她拿起手帕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回憶着那天的情形。他抱着自己說不放手,還有父親怒極的那個巴掌,還有之後他守望在自己樓下,明明很難過,卻笑着對她說,你偷看我。
洗手池裡放滿了水,她浸溼了帕子,打了肥皂,雪白的泡沫很快被血跡染成了紅褐色,紅色的泡沫一團一團的落在水裡,化開,水裡有血絲漸漸散開,然後漸漸融合,清水變成越來越渾濁的淡紅褐色。
她覺得劉海垂下來刺着了眼睛,拿手背抹了下,泡沫不小心進入眼角,她眼睛一痛,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下來,這一流,便止不住,一滴一滴落進水裡,濺起小小的漣漪。
他離開的那兩天,她揹着父親偷偷在房裡垂淚,眼睛都哭腫了,後來漸漸的平靜下來,到剛纔她和陸維鈞說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雲淡風輕的。
可是現在她發覺,她沒有想象的那樣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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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會場的路上,蕭洛盡職盡責的把與會嘉賓的資料一一的告訴他,他有不熟悉的人,一問,她對答如流。到了會場,兩人一起進去,蕭洛脫下外套遞給侍者,一身珍珠白,剪裁簡單高貴的魚尾裙,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的身材,凸顯出她優雅的氣質,這樣出衆的兩人一出現,自然吸引了諸多目光。
有人迎了上來,殷勤的叫“陸少”,看到他身邊氣質不凡的女子,不敢怠慢,連忙問這是誰。蕭洛笑盈盈:“我是維鈞的秘書。”
她叫的“維鈞”,而陸維鈞並沒有阻止,明顯這個秘書是極爲不同的。衆人都是人精,聞言已經有人去尋找蕭洛的資料,得知是董事會大股東之女,算是世交,而且蕭洛此前略微透露了一點她和陸維鈞的往事,衆人自然也挖了出來,看待她的態度便格外不同。
這女人暫時只是秘書,但是極有可能成爲陸家長孫媳。
蕭洛的形象和舉止也讓人挑不出錯處,盡職盡責的做好女伴和秘書的職責,同時又恰到好處的點出和陸維鈞的關係比尋常的上下級要密切許多。
陸維鈞同人攀談着,藉此錯開注意力,免得被蕭洛長袖善舞,暗有所圖的行爲搞得不愉快,正談着,門口又有響動,他扭頭一看,陸桓之一身深灰色晚宴禮服,臉上帶着溫文爾雅的微笑,攜着女伴風度翩翩的走了進來。
兩人的視線對上,空氣中彷彿有火花爆響,然而下一瞬,兩張一樣的俊臉上都露出笑容,一個沉靜大氣,一個溫柔內斂,都是顛倒衆生。會場諸人很快開始含笑對陸桓之打招呼,他得體應對,姿態優雅,越過衆人,微笑着走到陸維鈞面前,叫了聲:“哥。”
“桓之。”
陸桓之身邊的女伴也是秘書,長相姣好,但是明顯是小戶出身沒見過多少檯面,舉止比蕭洛的鎮定自若差了許多。
兩人含笑,不痛不癢的談了幾句,陸桓之目光一轉,看着蕭洛道:“哥,不介紹下?”
“蕭洛,我的秘書。”
“二少,你好。”蕭洛也是第一次見到陸家的二公子,看到兩人如此相似的臉,雖然面上依然維持着鎮定,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
陸桓之本就比陸維鈞愛笑,神情也溫柔,蕭洛雖然竭力剋制,也不由得在腦海裡想,陸維鈞溫柔的時候,會不會和陸桓之一樣。
“久聞大名,沒想到本人比想象的漂亮得多。”他比陸維鈞的要清亮一點,不過如果不是細聽對比,並不能發現其中的不同。
蕭洛亦微笑寒暄一陣,陸維鈞並不想和他多談,找了個理由離去,同一個商會的元老聊了起來。
蕭洛跟上,可是心中依然念着溫柔版的陸維鈞。她看着身旁的男子,他專注聽着元老談話,鮮少開口,偶爾發表意見,卻直中要害,臉上帶着笑,卻是剋制的鎮定的。她忍不住回頭望向陸桓之,那個男人的笑容截然不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他也往這邊看了過來,目光和她相觸,眸中光芒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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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k長章節,明天見~~~
看吧,沒人猜到陸少給的禮物是花哦……小林天天照顧陸少送的花,然後等波斯菊開出花來,那麼,她心裡會不會開花呢?
波斯菊的花語:永遠快樂,純潔,初戀……
明天看看能不能把楚鍋鍋給丟粗來。
小陸是不會甘心認輸滴。
而陸少和小林麼……嗯……
有同學想看虐小林?真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