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時,南宮瑾還是執意抱着她。
“是因爲我說要去那裡,所以你才受傷的,所以這個責任理應由我來負。”他這樣對她說,眸子裡全是深深的歉疚。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樂曉婉淡淡的說道,靠在他的懷裡,微微的有一些不自在。
“曉婉”
在朗朗星空下,看向她的眸子如黑寶石那般閃亮,那胸口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清晰無比的傳遞到她的身上。
身子一僵,樂曉婉別開了視線,“怎麼了?”
“如果沒有峻,你會不會愛上我?”那雙幽深的眸子裡有兩簇火苗在瘋狂的跳動着,讓人一不小心就容易沉溺進去。
“人生沒有如果,我從來都不去想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閉上眼睛,樂曉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看着她,南宮瑾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車上,繫好安全帶,隨後慢慢的啓動了車子。
夜,靜寂無聲。
行駛在山路上,那呼嘯的風聲從頭頂飄然而過,發出了一陣陣淒厲的呼喊聲。目視前方,樂曉婉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在想什麼?”側頭看了她一眼,南宮瑾輕聲問道。
“什麼也沒想,腦子裡空蕩蕩的。”轉過頭,樂曉婉淡淡的看着他,“你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吧,明明腦子裡有很多東西,卻似乎又什麼都沒有。”
“有煩心事?”南宮瑾下意識的問道,還是剛剛有什麼是她看見,而他沒看見的。
“沒有,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留下一抹很輕很淡的笑,樂曉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我是一個很好的聽衆。”熟練的將車開到半山腰,停靠在門口,南宮瑾低低說着,眸子裡有希冀,也有隱隱的失落。
“可我沒有想傾訴的話,如果有,那些話還是說給上帝聽吧。”說着,樂曉婉打開了車門,“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
“等等”南宮瑾剛要提醒她的腳,可是話還未出口,她的身子已斜斜的倒向了地上。
打開車門,他迅速的衝了下去,可是另一個影子卻更快的衝到了他的前面。
“你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好好地下個車都能摔倒?”風司峻的臉上有着濃濃的無力感,手託着她纖細的腰肢,沒好氣的說道。
“我沒事”看了他一眼,樂曉婉冷冷的說道。
“還說沒事?”兩眼一睜,風司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峻,曉婉的腳受傷了。”看着風司峻那氣急敗壞的表情,南宮瑾的臉上劃過了一絲黯然。
他,是徹底的沒有機會了吧。
“受傷?”風司峻一愣,當視線觸及到那包裹的像糉子一般的腳時,接着又發飆了,“你到底在幹嘛?走路不帶眼睛的嗎?下了班不回家,你在外面鬼混什麼?”
深吸一口氣,樂曉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裡面平靜無波,看向南宮瑾,嘴角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瑾,能麻煩你把我抱進去嗎?”
“我……”南宮瑾一下子愣住了,隨後臉上露出了一抹璀璨的笑意,“當然,我很樂意效勞。”
彎腰,徑自將風司峻懷中的她接過來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看着那抹身影,風司峻登時氣得臉色鐵青,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在這裡爲她擔心,她不認錯就算了,竟然還敢這麼無視他?
起身,他大步追了上去。
“把她給我”擋在南宮瑾面前,此時的他像極了無賴的小孩。
“峻,她讓我抱她的。”南宮瑾實事求是地說道。
“這裡是我家”風司峻蠻不講理的說道,直接從他懷裡把人給搶了過來。
抱住她的那一刻,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很輕很淡的笑意,他討厭那種被人擾亂心思的感覺,像這樣,她在他的懷裡,多好。
看着他臉上那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南宮瑾一下子愣住了,有多少年了,他不曾再看到峻這樣毫無城府的笑過。
冷笑、嘲笑、奸笑、麻木的笑、蒼涼的笑……,他見過很多,卻不曾見過他笑的這麼開心,只是抱住她,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樣。
“好好休息,有什麼事隨時叫我。”將她放在大牀上,仔細的掖好被子,風司峻甕聲甕氣的說道。
看了他一眼,樂曉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你聽見了沒有?”風司峻忍不住又要發飆了,他累死累活的把她給抱上來,她說一句“謝謝”應該不過分吧。
“嗯”從鼻子裡發出一個聲響,樂曉婉背過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難道他不知道,這個時候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嗎?
“喝水嗎?”看着她的背影,風司峻在心裡暗暗發誓,她的腳好了,他一定要好好地懲罰她,那是她無視他的代價。
“讓我安靜一會,好嗎?”眉頭緊鎖,樂曉婉淡淡的說道。
“你……”緊抿雙脣,風司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給點顏色,她以爲就能開染坊啊,不過,他還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一滴淚自那張白皙的臉頰上滑落。
腳的疼痛似乎已不重要了,因爲,心更疼。
在沙發上坐定,風司峻臉色陰鬱的掃了南宮瑾一眼,“你不打算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嗎?”
“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了?”看着他,南宮瑾不答反問,雖然心裡已經有了底,可是他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你想要知道什麼?”打啞謎?他的本事絲毫不會遜於他。
“我想要知道事實。”
“你所見到的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