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陰暗角落裡,兩個男子靜靜的坐在那裡,周遭是喧囂的音樂聲夾雜着推杯交盞的笑鬧聲,坐在那裡,他們就像是被衆人隔絕在笑聲之外,又好像他們已是遺世獨立,那一身深黑的顏色和這裡奇蹟般的相容卻又明顯的被隔離開來。
“知道我是誰吧?”
輕輕搖晃着杯中的酒,風司峻擡頭看了他一眼,那琥珀色的液體透過五彩的光束折射出了一道瑰麗的色彩。
“知道”
淺淺的啜了一口杯中的酒,裴炎淡淡的笑了,他一直都知道他是誰,只是他很好奇今晚他找他的目的是什麼?
“李月是你的女人?”
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風司峻的語氣雖是詢問,可是卻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不是,只是舊識。”裴炎低低的說道,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氣喝了下去,“有什麼事直說吧?”
“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如果她再這麼胡鬧下去,我不會放過她的。因爲事先知道點你們的關係,所以還麻煩你把這些話轉告她,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不會允許別人這麼肆無忌憚的傷害我的女人。”
聽到他的話,裴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曉婉,她還好嗎?”
“很好,這點不勞你費心。”風司峻一臉吃味的看着他,私心裡講,對於裴炎,他是有一些嫉妒的。
“你的話我記下了,還煩請你好好照顧她,李月那邊我會去說的。”說完,裴炎慢慢的站了起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一步了,再見。”
風司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當一束明亮的燈光打在裴炎的臉上時,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一臉的苦澀,端起酒杯,他將杯中的酒仰頭灌了下去。
踏出酒吧的時候,一陣冷冷的風吹了過來,渾身一哆嗦,恍然間才覺得已是深秋了。
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四周,裴炎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掏出電話,摁下了那個熟悉卻也陌生的電話號碼。
短暫的鈴音過後,那端被迅速的接了起來。
“是我,現在有空嗎?二十分鐘後我在你家門口等你。”簡單的說了幾句,他迅速的掛斷了電話,只因不想聽到她一絲一毫的聲音。
這個夜晚依然嘈雜,路邊的音響店裡,依然有瘋狂的搖滾在嘶吼着,車子在寬闊的大街上留下一縷青煙向遠處疾馳而去。
在李家的大門口,此時正有一抹影子在不停的走來走去的,看到車燈照向這裡時,整個人頓時如離弦的箭般向那邊衝了過去。
“裴炎,你知不知道你都好久沒有主動找過我了,真是壞死了。說吧,今晚你想帶我去哪裡玩?”挽住裴炎的胳膊,她嘰嘰喳喳的說道,那臉上的狂喜是什麼都掩蓋不了的。
看着她,裴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李月,我今晚來是有事情想給你說。”
“說什麼啊?難不成是說我們訂婚的事情?我是知道最近兩家的大人私底下已經見過好幾次面了,難不成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抱着他的胳膊不停的搖過來晃過去,此時的李月就像是一個對未來生活有着無限憧憬的單純女子,在她的臉上找不到一絲驕縱的表情。
“不是”
裴炎輕輕的搖了搖頭,對於兩家大人私底下見面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不是?”李月一下子愣住了,“那是什麼?”
“放過曉婉吧,我們之間的事情真的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良久,在一道長長的嘆息過後,裴炎終於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你說什麼?”李月的臉瞬間寒了下來,抱着他手臂的手也慢慢的鬆開了,“你來,就只是要和我說那個賤女人?”
“李月”裴炎的聲音也瞬間跌至了零度以下,看着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了,也不要再去打擾她目前的生活,好嗎?算我求你,她真的和這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求我?”李月冷冷的笑了,“求人的話總要拿出點誠意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誠意是什麼?”
“李月,你非要這麼胡鬧嗎?”
看着她,裴炎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突然掏空了一般,如果不是車身有力的支撐着他,想必現在他已經滑坐在地上了。
“胡鬧?裴炎,你有沒有搞錯?”李月一臉嘲諷的笑了,“現在是你來求我?就你這態度,你說我會答應你嗎?”
“那你想怎麼樣?”裴炎不答反問,看向她的眸子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就說嘛,李月還是那個李月,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他了解她比了解自己還要清楚,是他太天真了。
“你娶我,否則我就整天讓她不得安寧。”
“你……”看着她,裴炎一時語塞了,良久,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你非要這麼做嗎?”
“對,我就是要這麼做,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你不是讓我放過她嗎?我就偏偏不放,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深吸一口氣,裴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蒼涼的笑意,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一陣風吹來,隱隱約約的飄來了她咬牙切齒的聲音。
“裴炎,我告訴你,我一定會讓你親口來說娶我的,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