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溫溫熱熱的豬肝粥讓彥說吃了個乾淨,他的臉色似乎是好了一些了,看上去不至於是蒼白憔悴。
只是紫蕙不知道的是,她不過是大展了一下廚藝而已,卻是惹下了兩件大事情。一件事是好事,而另一件嘛……
豬肝粥惹下的事件有二,其一是沒想到一份簡簡單單的粥也是經得起推敲的,竟然開始名揚開來,變成了一道頗爲爲人所津津樂道的美味。而另一件事嘛,該怎麼說呢,照着一句俗話來說就是‘抓住一個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簡單來說就是一朵桃花債。
雖然事後反應過來的紫蕙很無辜的表示,她沒想過要抓住誰的心來着。
然而,事實上不是她想與不想的事情。
兩人在客棧裡稍作了停留,而後便繼續上路了。當然,上路之前還不忘在小鎮上採購了一番。紫蕙爲自己採購了幾件便裝,稱之爲便裝也就是尋常的衣裳,不似她身上的那邊流光溢彩的。
順帶着她換了身衣裳,將那套在小鎮上的人堪稱爲華服的衣裙典當給了小鋪,正好可以換好幾身的新衣裳呢,也算是會持家有道了。
待她換了身淡色的衣裳出來時,小鋪子的老闆娘對她那是一陣猛誇啊。
“沒想到這簡簡單單的衣裳也能被這位夫人傳出這般的豔麗來,夫人哪裡需要衣裳來襯啊,分明是夫人很襯這衣裳呢。”如果忽視掉她嘴裡的‘夫人’二字,紫蕙覺着她還是能夠接受的。
“大嬸,我不是夫人。”她很嚴肅的糾正道。
“這……看大嬸我這嘴,對不住啊小姐。”老闆娘有一瞬的尷尬,這兩人不是夫妻是什麼,難道是對私奔的小情人?
看着也是挺像的,這姑娘穿着不菲,而那公子的打扮倒是清淡得很,看來是對苦命鴛鴦呀。於是乎,老闆娘看他們的眼神便多了一種稱之爲憐惜和同情的光芒。
紫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嬸,他是我弟弟,你不要亂想。”
於是乎,她很滿意的看到了老闆娘凌亂了的表情。唔,很好,這纔是她要看到的效果。
衣裳已經採購完畢了,而後他們又買了些吃食,點心和肉食,還有一些水果小零食。當看到彥說拎着許多的東西時,紫蕙覺着很圓滿了。
“以你對天香的瞭解,你覺着天香會不會虐待小魚?”坐在馬車上未免無聊,她磕着瓜子嘴裡也是停不住的,想要在彥說這裡套些話。
“我想她最想虐待的應該是你纔對。”彥說道。
“唉,說起來好像小魚會被她捉走有一半是因爲我的緣故。”聞言,紫蕙嘆了口氣,有些憂傷的嗑着瓜子。
Wшw⊙ttkan⊙C ○
“哦?我以爲完全是因爲你的原因。”彥說不贊同的說道。
“胡說,要說還有一半的責任嘛,那絕對是你的責任。小魚是你的兒子又不是我的兒子,怪蟲娘沒看好他,怪你沒和蟲娘好好過日子。否則小魚怎麼會被天香給捉走呢?”她惡狠狠的瞪着他,這廝還真是不客氣,居然好意思將責任完全推給她。
哼,便是他好意思這樣做,她也是不好意思全盤接受的。
“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和蟲娘……”他的語調帶着幾分的試探,她的意思是小魚是他和蟲孃的孩子是嗎?
“喏,話說你現在怎麼想通了,不是不要蟲娘和小魚了嗎?”果然瓜子和八卦最相配了。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坐馬車太無聊了。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同蟲娘並沒有什麼。”彥說認真道。
“怎麼會?除非蟲娘不是小魚的娘……”反正小魚一定是他兒子就對了,兩人長得那般的神似呢。
“小魚的娘死了。”
“呃,你節哀……”她好似是問到了他的傷心事了,而且聽他那般低落的音調,看來他對小魚她娘是真愛吧。“可是你拋棄小魚他親孃也是不對的吧。”
“事出有因。”彥說低下了頭,似乎是拒絕再同他討論這件事情了。
“……”紫蕙默默的嗑着瓜子,真的是沒辦法愉快的聊天了。
趕了半天的路了,便是他們不需要休息,趕路的馬兒也是好休息休息的。馬車停了下來,紫蕙是嗑瓜子可得有些閒了,整個人感覺有點口渴了。所以她也是安靜了,決定保留自己說話的權利。
彥說下了馬車去放風,紫蕙有一刻的疑惑,他們兩個到底誰是俘虜啊,他倒是挺自由的嘛。
想着,她也是撩開了車簾,趕路的馬伕用眼神制止了她。
趕路的馬伕是暗影衛中的一員,作爲近身保護。
“發生什麼事了?”紫蕙疑惑的小聲問道。
“娘娘,這個彥說有異,請您務必小心。”馬伕道。“他的人在暗中阻撓我們的人向殿下傳遞消息。”
聞言,紫蕙安靜了下來。原來如此,幹了快兩天的路了,還沒接到將臣給她的消息呢。她還以爲是將臣太生氣了不理她了呢,原來是有人暗中阻撓,而且還說她的‘俘虜’搞的鬼是嘛!
真是好得很呢,沒想到彥說這廝不顯山露水的倒是她小看了他了,連暗影衛的人都能夠阻撓一二,可見他的確是個深藏不漏的。
我去,這樣看下來她纔是‘俘虜’呀!
紫蕙有些鬱悶的想着,算了,還是以不變應萬變來得好,她還不信了……
大不了下次做個小菜毒死他一了百了,他看上去還挺喜歡她的手藝的……
另一邊,天香一行人也在日夜兼程的趕路,只是他們還帶着個孩子未免有些束手束腳的了。縱是他們不用多休息,可還是的多做停留的顧慮着這個孩子……
一路上吃的是粗乾糧,索性小魚是個能吃苦的,也沒叫苦也沒喊累的。好吧,事實上是他一個字都沒說過……彷彿是一瞬間就變成了小啞巴了。
他安靜的坐在一旁,抱着懷裡的小灰兔逗弄着。小小的人兒沒什麼表情……
“它叫什麼名字?”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那人蒙着面,一身的黑色。他知道他,是昨天晚上同那個白麪人一起來的那個黑衣人。
“它叫小灰,娘娘起的名字。”小魚道,聲音小小的,脆脆的。
娘娘?他指的應當是紫蕙吧。
只是小灰這個名字……還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呢。本來就是隻灰兔子,名字就叫小灰。
“你好像在發笑嗎?”小魚仰着小腦袋看着他,“你是在笑娘娘還是在笑小灰?”
“我在笑你。”陌上霜道,這孩子一本正經的模樣也是挺有趣兒的,不知爲何讓他想到了紫蕙,明明兩人的性子如此的不搭,不相像。
是了,似乎可以想像兩人相處的模樣,一大一小的相處模樣。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娘會擔心的,娘娘也會擔心的……”小魚有些悶悶不樂的說着,不知道孃親現在是不是哭了,娘娘會不會……
聽他們的意思好似娘娘已經在接他回去的路上了……
可是他們好像並不喜歡娘娘……
他到底是個孩子,一時之間還是無法從他們的言語中懂得太多的玄機和信息。
陌上霜看着小魚,他可以確定,這個孩子就是彥說的……
彥說一直在找的那個孩子,沒想到是被紫蕙救的孩子,如今又落回到了女箏國的手上。不過所幸他們並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他們所要找的那個孩子,否則可就不妙了。
“你們在說什麼?”正想着,戴着白麪具的天香已經走了過來。
“沒什麼,不過是逗逗小孩子罷了。”陌上霜道,語調淡淡的。
“紫蕙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不過暫時無法確定她的行蹤。”天香道,一想到紫蕙到了女箏國的地界便是無路可退,她心裡便是剋制不在的興奮起來。
不知道將臣到時候該是怎麼樣的心境呢。
“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孩子?”他也沒問紫蕙的情況,而是看了看低頭和小灰兔玩耍的小魚。
若是小魚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可不敢保證彥說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我的目標可是紫蕙。”天香淡淡道,不過下一刻是話鋒一轉,“只是,紫蕙這麼在乎這個孩子也是出乎我的意料的,說不準這個孩子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也不一定呢。”
若真是那樣的話,那麼後果就是彥說一定會給女箏國帶來毀滅性的驚喜的。
昔國,太子府。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府裡是安靜了很多,大概是少了太子妃的存在,往日裡顯得熱鬧的太子府不可抑制的安靜了下來,給人的是一種窒息了的安靜。
“殿下,已經可以確定娘娘的蹤跡了。”展驊連忙將這個好消息稟告了將臣,他的手裡拿着的正是紫蕙換下來的那件華麗的外袍。
“派人好生的保護她。”將臣道,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
“殿下的意思是……”展驊愣了一下,殿下的意思不是要接回娘娘嗎?這幾日府上的變化他自然能夠感受到,這樣的變化是因爲娘娘而生的。
可是……如今殿下的態度他是有些看不明瞭的了。
“是本宮的意思。”將臣不置可否道。
“是,屬下領命。”不一會兒展驊便退了下去。
將臣拿起那件袍子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撫摸着,有些自言自語的,“她若是能夠乖乖的聽話就不是阿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