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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延泗接到小黃毛電話的時候,肖海清也正好剛要下樓,卻也同時是接到了朱金海打來的電話,“大哥,陳延泗身邊的那個小黃毛剛纔來過這裡,還特意去前臺詢問過趙敬東的蹤跡。”
肖海清不由就笑了,“是嗎?那就隨他去吧,不用管他,咱就等着以後看好戲吧!”
肖海清之所以開心,那是因爲他心裡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也已經真正有數了……
在中市區,這能數得過來的對手也就那麼幾個,肖海清從沒會放鬆過自己對這幾個對手的關注,這大到房屋的轄區地理,小到對方身上的一絲小小瑕疵,他都想盡量的掌握。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個道理肖海清自然也懂。
雖然蒐集的只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卻能觀察到一個人的秉性,再積少成多,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放在一起綜合分析,往往還能發現對方身上許多不爲人知的人性弱點,如果把對方的這些弱點合理整合出來加以利用,在最關鍵的時候,往往卻可以成爲一招制敵的殺手鐗。
這好鋼都要用在刀刃上,之所以不提前去宣揚對方的瑕疵和他人的人性弱點,那是因爲事情還沒發展到必要的時候,殺手鐗,往往也是用在最關鍵的地方,這樣才能給對手致命一擊,也才能讓對方完全的屈服,而突出奇兵,往往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肖海清總是致力於一些細小的小事,卻因爲自己做得細緻,竟也大有收益,掌控了不少曾是不願爲自己所用的人,如果不是陳延泗也有着梟雄之心,肖海清也早想把他給收服了。
一山不容二虎,作爲梟雄級的人物,只能是消滅,而不是收服,但如果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也沒有必要就立馬你死我活。
可必要的情報,還是免不了要繼續蒐集的,這小黃毛,是陳延泗一個不能公開的秘密,他老婆楊巧翠和小黃毛的事情,在適當的時候,更是可以爲自己所利用,對於小黃毛這樣人物的存在,他肖海清豈能會輕易的錯漏?又豈能輕易的就放過?
肖海清是個人精,如果朱金海不彙報,他還在自己的心裡在瞎琢磨,這小黃毛的一出現,那也就絕對證明着陳延泗跟這幾個外地人脫不了干係,也就是說,這陳延泗跟趙敬東之間確實也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這幾個人的出現,很有可能就是某種暗示,也有可能會是某種事件的預兆。
本無害人心,卻被人算計,想到了陳延泗想利用自己的奸計,肖海清這回是真心的笑了,心裡暗說道,“陳延泗啊陳延泗,枉你自作聰明,這一回,怕是搬起了石頭卻要砸自己的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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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敬東很少打誑語,也很少推崇一個人,如果哥幾個不是確實有着過人之處,趙敬東是絕對不會替他們說好話的,更不會大張旗鼓的叫來哥幾個都陪着他們一起進餐。這劉三和王四對趙敬東本來就非常信服,也都是老江湖了,自然也都明白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雖然心裡都很明白事情跟陳延泗確實是有關係,卻也漸漸相信了沙成明哥幾個的爲人。
唯有二愣子稍要虎愣些,可二愣子雖然虎愣,卻也不是那種完全沒有心數的人,這王四一暗示,二愣子的心裡也就更加的有數了,也就乾脆不再多想,只暫時悶頭跟桌上的的酒菜較起勁來,專等着酒局結束之後再跟王四理論。
自古英雄惜英雄,劉三和王四的心裡一平衡,二愣子再一安穩,這酒桌上的氣氛也就立馬融洽了許多,加上又是夏小美跟哥幾個的久別重逢,兄弟們杯來盞往,氣氛竟也漸漸的熱烈起來,正在喝的開心的時候,肖海清卻推開門走了進來。
肖海清自嘲道,“趙老弟,哥哥來的太遲了!可以自罰三杯麼?”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黃毛的出現,已是令肖海清心中有數,雖然心裡面是很開心,但在臉面上,肖海清表現的卻是顯得出奇的自然,跟他平時的狀態基本就是一樣,根本就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來,由此可見,這肖海清不僅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有時候,也許還是一個非常善於演戲的高手。
見肖海清果然沒失言,趙敬東就笑問道,“難道僅僅是自罰三杯麼?這怎麼着,也得跟兄弟們一人給碰上一杯吧?”
肖海清也笑道,“我喝酒的一貫宗旨就是,‘菜儘量,酒隨意’,這吃好喝好、開心就行,不必過分在酒上較勁,可今天,儘管我肖海清的酒量是很有限,可衝着趙老弟和你這些弟兄們的面子,我肖海清就算是喝趴下了,也肯定不會推辭,今天啊,咱就算豁出去了,來,從哪開始?”
肖海清說完,果然就笑着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卻被趙敬東也笑着給制止了。
趙敬東笑道,“肖哥果然豪爽,可小弟卻只是說個玩笑,就像肖哥剛纔所說,這酒也就是個助興的東西,沒有必要非得跟自己的身體過意不去,意思一下也就行了。”
肖海清也就借坡下驢拿起了酒杯來,笑問着大家道,“本來還想趁興鬥上幾杯的,被趙老弟這麼一說,還真就有些膽怯了,那我就意思一下?”
大家也都笑了,就有人回道,“意思下也不是不可以,可也得看你是個怎樣的意思法?”
肖海清環視了一眼全桌子的人,笑道,“那這樣吧,我酒量確實有限,只能是跟大家共同幹上一杯,算是略盡一下地主之誼,也順便給遠道來的朋友洗個塵,這剩下的三杯,就由我的兄弟杜建國給代飲了,再多加兩杯,算是賠罪,這樣大家總該沒有意見了吧?”
肖海清的嘴裡雖然是很客氣,但心裡卻是另有想法。
肖海清知道,趙敬東的這一幫兄弟,個個都是義氣深重,但爲了顯示自己的兄弟們也很哥們義氣,肖海清這才故意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也相信着杜建國跟自己的默契度。
肖海清話音剛落,杜建國果然就恭敬着走上前來,拿過了空閒的酒杯就親自給自己斟上了五杯酒來。
杜建國先向大家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敬意,而後,便是“咣咣咣”的、也毫不猶豫的就五杯下肚,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也果然沒令肖海清失望,肖海清的臉上便顯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來,自己也陪着大家幹了一杯。
肖海清是滿意的笑了,可已經有些微醉的二愣子放下酒杯卻不依不饒起來,叫道,“肖總的酒量不行也就算了,你這個大個子既然是代酒,那可不能就這樣幾杯了事,至少還得再飲三杯!……可別說是我們兄弟在欺負你啊,你這是在給人代酒,而且,在你沒來之前,咱們兄弟們可也都沒少喝!”
二愣子雖然已經有些微醉,但話說的卻很在理上,肖海清便笑而不語,杜建國也果然毫不含糊,一句話沒說,就又自己給自己斟上了三杯酒來,也是一口氣就直接三杯下了肚,完了還笑了笑,問起了二愣子,“我說兄弟,這下總可以了吧?”
二愣子還想說話,趙敬東就又笑着制止了,“好了好了,兄弟們在一吃飯,也就是圖個心裡開心,這都已經八杯酒下去了,意思到了也就行了,還是讓肖哥他們先坐下來吃口菜吧!”見杜建國依舊還站着,趙敬東就又繼續勸道,“這位兄弟,你也坐啊!”
“東哥,你們坐吧,我在一邊站着就行!”杜建國此時更是顯得很懂規矩。
肖海清不由更加的滿意,但嘴裡卻說道,“建國,既然你東哥都發話了,你可不能不給你東哥面子哦,就坐下一起吃點吧!”
老大吩咐之後,杜建國方纔坐了下來。
趙敬東卻有些不好意思,等杜建國坐了下來這才說道,“建國兄弟,你比我大,以後還是別叫我東哥了,就跟兄弟們一樣,也叫我東子吧!”
杜建國沒有回話,卻是肖海清代答道,“趙老弟,怎麼叫都是一個稱呼,既然弟兄們喜歡,就隨他們吧,只要大家能相處的愉快,怎麼着都行,你說是不是?”
趙敬東剛想客氣,肖海清卻已是轉換了話題,手指着夏小美說道,“噢!趙老弟,竟顧着咱倆說話了,你似乎都忘了給我介紹一下這位美女了,這位漂亮的姑娘……該不會就是你們皇冠的老總夏小美吧?”
肖海清其實早就已經注意到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夏小美,這時就適時的把話題給移了過來,轉移到了夏小美的的身上。
沒等趙敬東來得及介紹,夏小美就已經站起來主動回道,“肖總還真有眼光,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我還真就是皇冠的夏小美,也難得肖總能這麼有心,竟然還能知道我的名字。”
肖海清還真的從沒見過夏小美,也沒想到夏小美竟然還是如此的漂亮和年輕,心裡面不免很是詫異,但嘴上卻說道,“夏總的生意做的這麼大,早就已經是芳名遠播,更是令在下久仰已久,卻是一直無緣得以相見,前兩天的晚上因爲誤會,我還曾去過你們皇冠,卻依然是無緣和你相見,沒想到夏總今天竟然也會光臨本酒店,還真是令我有些誠惶誠恐,也深感榮幸之至啊!”
肖海清是在故意舊事重提,想拋磚引玉,勾起大家對那晚的回憶,從而可以引發出陳延泗的話題來,誰知夏小美聽完卻並沒接招,只笑了笑依舊客套道,“肖總客氣了!既然是有緣,那就總會相見的,只是小女子學疏才淺,對肖總的謬讚有些愧不敢當,以後,還望肖總能夠多多提攜,能帶着我一起進步,一起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