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有些炎熱,趙敬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先是給聶美琴倒了杯水,然後打開了空調,可走到了門邊,想了想,卻沒敢關門,反而是把門開得更大了。
看見了趙敬東的這一舉動,聶美琴也猜到了趙敬東是想爲了避嫌,不願意聽別人的閒話,雖然心裡有些想笑,卻還是忍住了,只說道,“敬東哥,這也不是太熱,就把空調給關了吧,這樣開着門,也太費電了。”
聶美琴不說倒好,這一說,趙敬東反倒覺着這門關也不是、開也不是,便衝着聶美琴尷尬的笑着,“沒事的,迪廳裡事多,這樣開着門,樓下若是有點啥動靜,也能早點知道。”
聶美琴捂着嘴輕笑了笑,“敬東哥,你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真要是覺着妹妹在這不方便,妹妹這就告辭,這以後……也就不好意思再來了。”
聶美琴說完,還欲擒故縱,故意做出了起身想走的意思。
趙敬東果真急赤白臉的解釋,“美琴妹子,哥真沒這意思,這樣吧,我把門給關上,你也別多想,哥還有事想要問你呢!”
“是我姐的事吧?”聶美琴早已從趙敬東的眼神裡讀出了感覺,也早料到了趙敬東會有這一問,笑了笑,就又接着說道,“上午我陪着我姐一起來的,這事,應該是夏總告訴你的吧?”
聶美琴早有準備,趙敬東卻覺着有些意外,“是嗎?你上午也來過?那你倆爲啥不等着我回來?”
聶美琴已經從趙敬東的話中讀出了信息,知道了夏小美雖然告訴過趙敬東一些事情,卻並沒有說出自己所說的那番話語,雖然有些小小遺憾,卻也感覺着這樣也挺好,反而是給了自己更好、更方便的機會。
好多事,不是一蹴而就就能解決的,這一時不說開,反而更利於事情的發展,若是立馬就說開了,就算事情或許能成功,卻也會多了無謂的尷尬和難堪,還不如用文火慢燉、慢慢磨着的好,這多些時間,或許還會更有趣味。
聶美琴此時就是這麼想的,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就沒急着先表現自己,而是順着趙敬東的話意回道,“等了你好長的時間了,卻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裡,也沒人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就只好先告辭了!是啊,敬東哥,你這上午是去了哪裡?我們還去了你的租住房呢,可惜在那也沒能找到你。”
趙敬東忽然反應了過來,原來周睿婕還真沒騙自己,而且,還和聶美萍見過面了,也難怪她的態度一下子就變得模棱兩可,可能就是與上午的這場見面有關,只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這天下哪會有這麼巧的事?這聶美萍好不容易來了一次市區,卻還偏就碰上了周睿婕,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信歸不信,可這事偏偏還就是發生了,趙敬東也只能是沒有脾氣,不過反過來一想,卻也覺着這樣也挺好,問題早點出現,也能早點解決,省得掛在那裡,反而更加心煩。
儘管大致知道了周睿婕這一方面的原因,可趙敬東卻不太清楚聶美萍的來意,也不知道聶美萍跟周睿姐說過什麼,便留了一個心眼問起聶美琴,“你們上午還真去了荷花小區?有啥事這麼急着要找我?可這來都來了,你和你姐爲什麼又急着走了呢?”
聶美琴說的那番話其實也是留了個心眼,是故意在試探趙敬東敢不敢說實話,見趙敬東卻是避而不談周睿婕,聶美琴就猜想趙敬東可能是有點心虛,便就故意說道,“我姐沒說,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啊,可能是我姐想你了唄!”
聶美琴如此一說,趙敬東隱隱就有些心疼。
畢竟已不是一天兩天的思念,而是整個童年和少年時代的友誼和感情,趙敬東他能不心疼嗎?可想着聶母的言辭,趙敬東頓時又無奈起來,“我能知道你姐的心裡有我,可我倆……怕是有緣無份,不能再有那個緣分了。”
想到了堂姐的話跟趙敬東這話幾乎是如出一轍,聶美琴心裡暗說道,若不是這樣,我還不來找你呢!可嘴上卻問道,“有緣無份?你說這話啥意思?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姐喜歡你,爲啥還要說你倆沒有緣分?……噢!我知道了,你現在發達了,就嫌我姐還長的不夠漂亮了,是不是?”
“不是!”趙敬東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喜不喜歡一個人,跟漂亮其實是沒有關係的,而在於兩個人有沒有感覺,就像是這腳下的鞋,這外表只是穿給別人看的,可對自己來說,還是要先感覺一下這鞋穿着是不是舒服,合不合腳,如果大了或是小了,別人看着可能是好看,可自己的腳卻在遭罪……只是有時候,這鞋是合腳了,穿着也挺舒服,卻不配身份,也就不敢隨便穿在腳上了,我這麼比喻,你能聽的懂嗎?”
聶美琴若有所思,“我能聽懂你這前半部分的意思,就是這鞋合不合腳,只有腳才知道,可我不太明白的是,你跟我姐合不合適,你這心裡應該是有感覺的啊!難道是……你現在混好了,於是就覺着我姐不配你這身份了?”
趙敬東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是我覺着你姐不配我的身份,而是在你嬸孃眼裡,我不配你姐的身份……”
“你是說我三嬸不同意你和我姐的事?”聶美琴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的也是,現如今,我姐可是堂堂的天之驕子,而你卻是……”聶美琴故意頓了一頓,“還別說,這事可能還真是有些難辦,別看我三嬸平時對我是挺好,可我知道,那大半都是因爲我爸的原因,要是你也能跟我爸一樣有個一官半職,我就不信我嬸孃會不同意!”
都是一個村裡住着,趙敬東對聶母自然也有些瞭解,可看了看聶美琴,最終卻是低下了頭黯然無語着,沒好意思把心裡的話給直白的說出來。
聶美琴的一番話,目的就是想給趙敬東製造出一種壓抑感,也趁機想了解趙敬東的心裡到底是不是還有着堂姐的位置,見趙敬東露出了此種表情,心裡也就已經有數了,也有了自己的打算,便指了指趙敬東的胸口趁機問道,“敬東哥,你跟妹子說句實話,你這心裡,是不是還在喜歡着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