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落魄和陳延泗的爲人,李刀疤還真是有些擔憂,害怕着陳延泗會事後給自己穿小鞋,於是便小心的問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問你,他們有沒有具體說過還要再加多少?”
聽到李刀疤如此一說,陳延泗的心裡,立馬就偷偷的樂開花了,但臉上,卻是裝作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李哥,既然你都想開了,這事……我看還是算了吧,可別因爲我剛纔就發了那麼兩句的牢騷,這事情就又有了反覆,這事情變數太大,我可是再也折騰不起了,還不如就此就算了吧?”
陳延泗說完,便使勁彈了彈手上的菸灰,冷眼的旁觀起李刀疤的表情來,露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
李刀疤也是混過的人,陳延泗的這一番表演,反而更是加深了他的懷疑,也讓他更加肯定了陳延泗是另有企圖。
可心裡知道了又能怎樣?
這陳延泗也跟自己一樣,根本就不是什麼真正的君子,可以說也是個睚疵必報的小人,甚至比自己的心機還要更深,真要是惹他不高興了,這以後,怕是再也沒有自己的好日子可過了。
可不得不說的是,這每個人的心裡,時常也總會有着那麼一絲僥倖的心理,就像是現在的李刀疤子,雖然已經懷疑了陳延泗是另有心機,卻也確實還抱有着那麼一點幻想。
李刀疤此時的心裡就在想,既然別人敢提出了加錢,說不定別人還真有把握,反正都已經出過了一筆了,就是再加點,也應該加不了多少,如果再出點血,或許還真能幫自己把高歡給搶奪過來。
李刀疤眯瞪了一會三角眼,想到不加錢,那筆錢也就真正給打了水漂,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個數吧,到底還要多少?可我得把話說在前面,太多了,我肯定是不會再出了,就算是再出的這筆錢,也得有個百分百的把握,我可不想再做冤大頭了。”
“我看還是算了吧!對方加的不少,我怕你不會接受。”陳延泗故意再次撇清,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他媽的,這哥幾個這次也不知道吃錯啥藥了,硬是要再加一倍,我也覺着有些離譜,咱們也是兄弟,這明顯是欺負人的事嗎,我看還是算了吧?”
陳延泗報出的數字確實令李刀疤愣了愣,“加一倍?那可是又得好幾萬啊!他媽的!這哪裡是什麼兄弟啊,簡直是在趁火打劫嘛,都他媽的已經超過了請殺手的價碼了!……延泗啊,你這交的這些都是些什麼人啊,這心腸也他媽的太黑了點吧?”
李刀疤是認爲有些黑,可這筆帳目,卻是陳延泗盤在來時的路上早就盤算好了的。
那哥幾個要加一倍半的報酬,那可是在陳延泗報價的基礎上,陳延泗知道,真要按那哥幾個的報價給報出來,自己雖然還可以再賺上一筆,但這樣一來,說不定還真就嚇趴了李刀疤,事情反而是沒有了轉機,但如果是說的太低,這可信度就不高了,就不能給李刀疤以信心,而這一倍的數字,卻恰恰正好合適。
單就這筆帳算起來,自己不僅不會貼錢,還依然有着一定的賺頭,而且事也給辦了,李刀疤肯定也能接受,畢竟他已經花過了一筆錢,要是那筆錢真的是白白扔進了水裡,他肯定也會心有不甘。
陳延泗的盤算還確實挺有道理的,也確實摸透了李刀疤的心裡,這接下來,雖然有點小小的意外,卻也按着大致的路子在走。
陳延泗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我當時也就是這麼跟他們說的,可也是事出有因,恰好是碰上了肖海清這檔子事。他們說,這事情可能有些棘手,又是大活,爲了以防萬一,說不定還需要再加些人手,所以他們纔開出了這個價位來。因爲加的太多,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也不好擅作主張,所以就過來跟你商量了。但我覺着,他們敢這麼做,對我們來說,似乎也更多了些把握,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番話也是陳延泗臨時想出來的,爲的就是更能去打動李刀疤的心,而李刀疤呢,原本就曾有着這樣的想法,陳延泗這一說,還真就讓他有點動心了。
猶豫了一猶豫,李刀疤卻擡眼看向了陳延泗,“媽的,黑是黑了點,可話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只是……這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說了也不算,能否也說說你的看法?”
李刀疤自作聰明,還自以爲自己是拉上了陳延泗,誰知陳延泗恰恰等的就是這句話。
陳延泗心裡暗喜,外表上卻還在裝作思索考慮的樣子,“也是哈!這事是咋倆共同商議的,而這些人,又都是我的生死兄弟,要是你沒意見,就是我有意見,也不好意思去說啊!要不這樣吧,咱倆還是跟以前一樣,依舊是各出一半,你看怎樣?”
李刀疤終於下定了決心,猛然間就把手裡的菸頭給使勁的扔在了地上,還用腳給用力的碾了碾,“既然你也這麼說,那事……也就這麼定了吧,不過,這次我可得說好了,這錢可不能再一次全付清了,咱們只能是先付他們一半,直到事成之後,再付他們那另一半,行不行,也好讓他們有個考慮,可不能再他媽的還做冤大頭了。”
李刀疤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觀點,以顯示着自己的精明。
陳延泗卻在心裡默默的盤算了一下。
就算李刀疤現在只付一半,自己也不用再掏錢了,若是事情辦成了還能再拿到那另一半,那可就是自己純得的了,奶奶的,這錢也就當暫時是存在你那兒了,等到事成之後,我他媽的還怕你這個死瘸子不給我乖乖的給掏出來?
在張鴻兵的面前,陳延泗是有些膽怯,可對李刀疤子,陳延泗還就真沒那麼多顧慮了,這也是人欺軟怕硬的本能。
陳延泗在心裡默默的盤算好了,嘴上自然也就一口應允了下來,“那行,這事咱倆也就這樣說定了,但你得先把這一半的款項先給我,待會我也得去銀行再拿點,湊上他們的數目,然後好給他們回話去,咱得儘量的讓他們早點把事情給辦了!”
事情已經是火燒眉毛了,陳延泗自然是急不可耐。
陳延泗精明是精明,也是吃定了李刀疤,可精明的他卻算忘了一件事。
這事若是辦成了倒還好說,若是事情沒辦成,他陳延泗又該怎麼算計?是斬草除根除了李刀疤,還是把這筆他已經吃下的錢,再給李刀疤給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