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延泗在心裡是盤算好了沙成明的心思,卻沒想到張鴻兵卻沒顧情分,略一愣神,就反問道,“那以三兒看,多少爲好?”
張鴻兵早已是在心裡默算好了數字,張口就直接說道,“酬勞再加一倍半,定金也是一樣,依舊先付一半,你看怎樣?不算太多吧?”
聽了張鴻兵的話,陳延泗在心裡早就想哭了,心想,這還不算太多,自己都得添上一半老本了!
陳延泗心裡難受,可嘴上卻在跟張鴻兵在商量着,“三兒,能不能再少點?哥這段時間的生意好不景氣,不然,你陳哥我也不會想此下策了。”
張鴻兵卻沒跟沙成明一樣心軟,很乾脆的就回道,“陳哥,我知道你很精明,可這事,你就別在心裡再盤算了!你這事情做得很機密,連天海這等兄弟,你都不願意告訴,這也證明着你這事肯定不止這麼簡單,反正我們也是在拿錢辦事,這事我就不說了,單是點子很扎手這件事,可能都不止這個價錢,你要知道,兄弟們可是在豁着性命在做這筆生意,而且,這事成之後,這好處肯定也還都是你的,咱們兄弟的情誼,自然也還在,這筆帳……你該不會算不過來吧?”
張鴻兵適時的上了點眼藥水,還真就打亂了陳延泗的心緒。
想到了趙敬東的身手和眼下事情的緊急,陳延泗也不敢過多強硬,稍稍冷靜了一會,陳延泗就又動起了腦筋,心想,這肖海清和趙敬東並沒有鬧起來,這事後兩人反應過來,肯定都會懷疑到我,與其讓他們先下手,還不如自己先答應了眼前的這幾個人,讓他們先下手做了趙敬東,先除掉一個,另一個,也就好說話了,至於這筆損失嗎……媽的,這堤內的損失我堤外補,回頭,我再就去找找李刀疤子,去他那裡再想想辦法。
這一到了關鍵時刻,陳延泗就會想起了去利用別人,這也是人的一種心機,天性使然,誰也無法改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陳延泗打定好了注意,卻苦着臉回道,“那好吧,一切就按着三兒說的辦,但辦事的錢,還得再容我一點點時間,這要等到天亮了,我才能想到辦法,也好先把定金給籌備好,然後送給你們,但事情,哥幾個也得盡點心力替我辦好咯?”
陳延泗故意裝作如此,以顯示着自己確實窘迫,以博取那哥幾個的同情之心,從而可以忽視自己的心機。
張鴻兵果然沒做多想,挺仗義的回道,“這吐一個吐沫就是一個釘,只要你陳哥你仁義了,兄弟們又怎麼可能會不仁義?你怎麼做我們不管,只要你陳哥真能做到我說的條件,你這事……就全包在我們兄弟幾個的身上了!”
陳延泗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又轉頭看了眼沙天明。
沙成明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陳哥,你有難處這我也知道,可這事……你就放心好了,就算三兒你不放心,這不是還有我呢嗎?”
聽見了這話,陳延泗的心裡卻流淚了,暗道,哥哎,這時你才說這話,你就不覺着你這話說的有點晚嗎?
……
這段時間,李刀疤也挺鬱悶的。
這生意是越來的越不景氣,總覺着是越來越有些入不敷出了,這好不容易積攢了的一些存款,卻被陳延泗拿去了一小部分,本指望着這筆錢款打給了陳延泗,這事情就會辦好,美人就可以得抱,誰知道等了許久,這事情卻是遲遲沒見動靜,美人也依然不見蹤影,打電話,也永遠就是那麼一句——
“李哥,你別急啊,要說急,我比你還急!爲了你的事,我可也是花了錢的,你就放心吧,再過幾天,也就應該上路了。”
每每聽到了這話,李刀疤就想回上這麼一句,“過幾天?這都他媽的過了多少個幾天了,可事情依然卻沒有動靜,我他媽的能不急嗎?”
可這話也只能是在心裡說說,這嘴上,李刀疤還是不敢隨便就說了出來。
這鳳凰落毛了就不如雞,現在可不再是以前了,別說自己現在已是力不從心,就算是當年的實力還能拿得出來,只怕也未必會是現在的陳延泗的對手,更何況他後面還有那那看不見的勢力,強硬着來,那還不是以卵擊石、自尋絕路啊?
都說識時務者爲俊傑,李刀疤能如此想,也算是個明白人了,可想着高歡那如花似玉的面容,李刀疤卻總有一種心疼,始終不能真正放下手來,儘管他時常也總有着一種上當被騙的感覺。
李刀疤雖然不再混了,可消息卻並不閉塞,更何況現在的趙敬東和二愣子都是混的風生雲起,他曾經一個混過世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耳聞?
李刀疤總在想,這該死的陳延泗,該不是騙了我的錢卻不敢辦事吧?
也難怪李刀疤會這麼想。
多年的發小,相互間都是知根知底的,性格性情也大多相近,想想自己,李刀疤也能知道些陳延泗的爲人。
李道疤很鬱悶,有時也會想,就算是花錢買了教訓吧,誰讓自己偏要色迷心竅了呢?
當年若不是迷戀高歡的容貌,也不會落得個兄弟反目,還最終被手筋腳筋;現在若不是還記掛着高歡,有怎麼可能輕易就上了陳延泗的全套?
說來說去,還全都是因爲了高歡。
這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是真得了手,倒也罷了,他媽的,僅僅就是那麼想了想,卻就落了個終身殘疾,就算是到了現在,還得爲她破財,看來,這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對高歡不好的事,所以這輩子纔會有她,也是故意有她來懲戒自己的……
哎!或許這是命中註定吧?
直到此時,李刀疤還依然是在記着高歡,心裡面雖然恨着陳延泗和二愣子,但對高歡,卻是沒有一點的記恨,這宿命的事,還真是他媽的說不明白。
看着人氣漸漸淡薄的生意,李刀疤又急又鬱悶,卻又無法可想,一大早開了店門就在對着貨物發呆,正在愣愣間,卻聽見陳延泗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李哥,我來看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