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婕聽了個不清不楚,心裡面不免就有些好奇,便問道,“你自己的事情?……你還想做什麼事情?能跟我說說嗎?”
“既然你都問了,那我也不好再瞞你。”趙敬東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周睿婕,“……我的想法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想讓更多的人都能自食其力,有份事做,能讓更多的混混都能改邪歸正,不再去無故傷害別人,不再危害社會,我要讓他們都能明白,什麼纔是真正的正義和邪惡,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自愛和自重……”
趙敬東一開始的聲音並不大,可他卻是越說越激動,也越說越激昂,說到最後,聲音卻已經大了好多,竟還手舞足蹈起來做起了手勢,好在此時飯館的人已經散了不少,周邊的人也沒幾個真正的在意這邊,好奇的看了看,也就收回了目光,依舊是各自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周睿婕卻略微有些尷尬,瞥了瞥四周便嗔怪道,“說就好好說嗎,幹嘛又這麼激動?是想故意的去吸引別人的眼球啊?”
“不就是爲了想增強些說服力嗎!”趙敬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又接着補充道,“或許你以爲我是在說大話,但現在,我確實已經是這麼在做了。我現在的手下,至少也有了好幾十號的小弟,而這些人,有些曾經也都是些無惡不作的混混,卻因爲我也走上了這條路,他們就再也不在社會上作威作福了,……你身爲警察,難道就沒有過感覺?”
感覺是有,但令周睿婕更爲意外的,卻是趙敬東的想法。
這一般的混混,想的都是怎樣才能斂到財,想的都是怎樣才能更上位,而這上位的目的,也就是爲了能使喚更多的小弟去爲自己去斂更多的錢財,可這趙敬東卻偏偏是個另類,他想上位的目的,竟然卻是爲了能讓更多的混混都能改邪歸正不再危害社會,能讓更多的混混都能自食其力有份事做!
咋聽起來,似乎有些令人發笑,可仔細去回想,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這段時間來,街頭上混着的混混依然還有很多,但跟以前比較起來,卻明顯好了許多,身爲經常外出執勤的民警,周睿婕當然有着明顯有着感覺,曾經還以爲是市民的素質相對提高了,讓混混們無從下手,可現在看來,情況卻似乎並非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難道是趙敬東所言非虛,難道說是這一做法還果真富有成效?
儘管有着感覺,可週睿婕卻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想了想,就問道,“那昨晚肖海清的事你又該怎麼解釋?”
“這是個意外。”趙敬東尷尬的笑了笑。
“意外?”周睿婕瞪着趙敬東,“別以爲你和肖海清和解了我就不知道,你老實跟我說說,在昨晚,你們兩之間到底曾發生過什麼?”
“你是在審問我嗎?”趙敬東側着頭問道,看不出喜怒哀樂。
對於趙敬東真正的性格,周睿婕還不是那麼太瞭解,也不想做的太魯莽,想到了趙敬東此時也正有事有求於自己,便笑道,“你不是也有事想求我嗎?你這事對我也挺重要的,要不咱倆做個交易?”
想到了所裡警官的話語,趙敬東疑惑的回問道,“這事不都已經了結了嗎?你幹嗎還要糾纏着不放?”
周睿婕有些不太自然,想了想,卻回道,“我寫報告得用啊!……你昨晚那事整的那麼大,又是我去處理的,加上我倆被人亂傳的關係,要是被領導知道了,想了解了解你的事情,我總得有個回話的準備啊!”
“他們瞭解我幹嘛?我跟他們又不認識。”趙敬東皺了皺眉,“我可是這皇冠娛樂的安保部長,處理這類事,本來就是我份內的職責,你就是說到了你們局長那去我也不怕,只是……我可不想在你們領導那留下任何的印象。”
周睿婕也不好解釋更多,心裡一發急,便脫口而出道,“你不是想追我嗎,若真想追我,那你就得說實話。”
“這還差不多。”趙敬東樂了,“其實,我根本就不認識肖海清,這昨晚也算是初次見面,可能是一場誤會……”
趙敬東簡潔的說了個大概,然後補充道,“本來,昨晚是有一場械鬥的,是我遣散了小弟一人承擔了下來,肖海清或許是因爲佩服我,也或許是因爲別的其他原因,就跟我和解了下來,還認我做了兄弟。不管這兄弟是真是假,但兄弟們總算是安然無恙了,你們警察也省了心,你說不是嗎?”
周睿婕卻未置可否,只回了句,“我看這事情沒這麼簡單,不過……你這事做的還挺對的,是有些不同於一般的混混。”
“我本來就不是混混嗎!”趙敬東再次樂了,“你當警察也有些年頭了,見過了有我這樣的混混嗎?”
周睿婕卻依舊憂心忡忡,“你就別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都當了混混頭了,還說自己不是混混?說誰誰信呢?既然都是混混,誰比誰又能強到哪去?”
趙敬東回道,“你說的沒錯,既然是走在了這條道上,我就依然還是混混,可我願意做我這樣的混混。”
周睿婕不樂意了,“說你你還有理了?”
趙敬東笑了笑,“我早就說過了,我雖然也是混混,可我卻不會持強凌弱,更不會危害社會,我要利用我現在的身手和名聲,更要用我的這份真誠,去感化別些個混混,希望能還社會一個太平,更能還弱勢的人一個公平!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做混混的初衷,而且,直到目前爲止,除了這伸張正義,偶爾也會以暴制暴,我還真沒有做過哪怕只是一天真正意義上的混混,在我自己心裡,我依然還是大巴上那個土裡土氣的鄉巴佬,依然還有着自己的一腔熱血和正義……”
周睿婕無語了,也瞬間崩潰,想了想,無奈道,“我也沒說你的想法就錯了,只是路,肯定是選錯了,真做起來怕也有些難,對自己更會有影響,因爲這混混,畢竟就是混混,隨你怎麼辯解,終也改變不了你是混混這一事實。……我就不明白,既然想幫助弱小,想匡扶正義,爲什麼就不能去選擇別的途徑,卻偏偏要選擇去走混混這條路?……你以爲這條路就真能走得通嗎?”
趙敬東一口飲乾了杯中的啤酒,然後回道,“路確實就在自己的腳下,卻不是你想走、就能隨便走的。我曾經也想過了這個問題,也知道在這個社會裡,這種想法或許並不現實,可我過去的經歷卻告訴我,這纔是我唯一能做的選擇。我只是一介草民,無權無勢,更無後臺,除了這條路,我根本就沒有別的可能能來完成自己的心願,也根本沒有能力再去幫助別人,我只想盡量的能儘自己的一點心力,能幫一個,就是一個,能幫多少,就幫多少,總比一個都不幫要好吧?至少是我手下的這幾十號兄弟,現在已不再是窮兇極惡,也都有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而我呢,也終於是有了我自己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