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室裡陰暗潮溼,李文翰坐在牆角神情恍惚,搖搖欲墜,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即使爲了那觸不可及的人,也要強撐下去。
突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束光照了進來,有些刺眼,李文翰半眯着眼睛看着向他走近的兩個侍衛,兩個侍衛二話沒說將他攙扶着走了出去。
“駙馬,人帶出來了,”冷若瀟頷首,腦袋低垂着,看不到表情的變化。
“嗯,”墨宸宇看着渾身是傷的李文翰,神情凝重。
冷若瀟擡頭看了一下墨宸宇臉上的表情,有些惶恐的說:“請駙馬恕罪,下屬不知道他是給駙馬辦事所以才耽誤了當值,當時下屬也有問其緣由,他隻字未提,所以下屬才按規矩辦事。”
“不知者無罪,是我讓他守口如瓶的,你只需要好好醫治他便是。”墨宸宇也不好將李文翰帶回去,只能交待冷若瀟照顧李文翰了。
李文翰擡頭冷眼看了一眼墨宸宇,眼神閃過一絲嘲諷,然後繼續低着頭不語。
“下屬遵命,”冷若瀟向攙扶着李文翰的侍衛使了個眼神,然後又回過眼神說:“下屬定當好好照顧他。”說完,原本謙遜的眼神隨着墨宸宇離開的背影又變得不屑起來。
墨宸宇安排完了李文翰,想着還要跟北沫雪一起用午膳,看着午時都過了,怕北沫雪生氣,就加快了腳步,他來到北沫雪房間的門外,擡手敲了一下門。
北沫雪早就備好了酒菜,已經等候墨宸宇多時了,聽到敲門聲,她歡喜的連忙走過去開門,看到墨宸宇的身影,有些激動,“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答應了陪你用膳,只是中途有點事被耽擱了點時間,”墨宸宇想着還是應該對北沫雪的態度溫和一些。
“沒事,你來了就好,我今天親自炒了兩個小菜,想讓你嚐嚐,看看味道怎麼樣,”北沫雪想試圖去牽墨宸宇的手。
墨宸宇似乎有察覺,然後巧妙的避開了,他快速的來到桌子旁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菜,“公主親自炒的,定當好好嚐嚐。”
北沫雪見墨宸宇如此急切的想要嘗她炒的小菜,就高興的將其它的事拋到了腦後了,她看着墨宸宇嚐了之後的表情,沒有驚,也沒有喜,平淡如水,有些失落的問,“不好吃嗎?”
墨宸宇又夾了一筷子放進了嘴裡,“沒有。”
“那就是好吃了?”北沫雪第一次下廚,自己也沒有嘗,也不知道味道,如是就自己夾了一筷子送進了嘴裡,她嚼了兩下,“好像忘記放鹽了,都怪我,第一次下廚經驗不足,要不別吃了?”
“無妨,公主的心意不可辜負,”墨宸宇吃什麼倒是覺得無所謂,他只想北沫雪開心一點,不要因爲他遷怒於蘇櫻雪,他想盡力做一個好夫君。
北沫雪聽到墨宸宇的話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了,她看到她的努力終於是起到效果了,墨宸宇對她終於是有一絲溫暖了,“天啓,我以後一定加倍努力做一個好妻子。”
墨宸宇勉強的淺笑了一下,“公主已經很好了,不用再刻意去改變。”
北沫雪還是第一次聽到墨宸宇誇她,雖然她看的出其中的勉強,但還是很開心,誰叫她愛他呢?愛到骨子裡,卑微到塵埃裡。
北焱站在蘇櫻雪的牀榻前,看着昏睡的蘇櫻雪,然後輕聲說:“靜笙,藥煎好了嗎?”
“煎好了,我這就去取來,”靜笙嫉妒的看了一眼蘇櫻雪。
“嗯,快些去,”北焱看靜笙離開了,然後彎腰開始撫摸着蘇櫻雪蒼白的臉頰,“嘖嘖嘖,竟有如此絕色之人!”
靜笙很快把藥湯取來了,“王子殿下,藥取來了。”
北焱連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那快些給她服下,小心點,不要燙到她。”
“是,”靜笙小心翼翼的將藥湯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到了蘇櫻雪的嘴裡,北焱在旁邊,無論她有多麼的不情願,也不好表露出來,她之前以爲北焱對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動心,所以她根本不會嫉妒北焱寵幸其她人,但自從蘇櫻雪出現後,北焱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她才發覺北焱也會對女人動心,越想越生氣,一不小心就把藥湯灑到了蘇櫻雪的脖子上了。
“你怎麼喂的?小心點,”北焱小聲的呵斥一聲。
靜笙連忙拿出手絹擦乾了蘇櫻雪脖子上的湯汁,然後繼續喂着蘇櫻雪藥湯。
風赤徘徊在北沫雪房間門外,他原本聽風歌說北沫雪親自炒菜給墨宸宇吃,心裡就嫉妒的發狂,他跟北沫雪一起長大,都未嘗過北沫雪親手炒的菜,而墨宸宇這個後來的反倒有這種口福,他想了一下,然後敲了敲北沫雪房間的門。
北沫雪正和墨宸宇喝着酒,不想有人來打擾,可偏偏不遂她的心願,敲門聲又響起了,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去開了門,看見是風赤,有些意外,“是你?你來我這裡有什麼事嗎?”
風赤見北沫雪對他的態度現在變的如此冷淡,就有一些悲涼之感,感嘆世事無常,他嘆了一口氣說:“我只是想到公主你這裡討口酒喝,公主不歡迎嗎?”他又看着屋子裡的墨宸宇,然後故意大聲的說:“駙馬也在啊?那正好,我想跟駙馬喝兩杯,”他沒有經過北沫雪的同意,就徑直走進了房間,然後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墨宸宇冷着臉沒有說話,但還是拿起酒杯替風赤倒了一杯。
風赤假裝看不到北沫雪臉上憤怒的表情,喝了一口酒,然後又拿起北沫雪用過的筷子夾起菜喂進了嘴裡,一邊嚼,一邊很享受的樣子,“這菜做的可真是美味啊!清淡可口,開胃解膩。”
墨宸宇又把風赤的酒杯倒滿了,又將自己的酒杯倒滿,正準備再喝一杯離開,卻被風赤抓住了手腕。
“慢着?我想同駙馬你喝幾杯,”風赤用挑釁的眼神看着墨宸宇。
“好,”墨宸宇沒有拒絕,有個陪他喝酒的人也好,這樣他纔可以痛快的暢飲。
“駙馬爽快,來,”風赤端起酒杯,“喝,”說完一飲而下。
墨宸宇也一飲而下,就這樣,他和風赤連續對飲了很多杯,直到酒壺裡空空如也,他準備作罷離開,卻被北沫雪阻止了。
“看你們難得喝的這麼痛快,不如我再去取一壺酒過來?”
“如此甚好,有勞公主了,”風赤有些醉意的說。
墨宸宇也有一點點醉意,但又不好拒絕,只能隨了北沫雪的意。
北沫雪很快又取來了一壺酒,“我給你們倒酒,”說完就開始充當着侍女的角色。
不知不覺,一壺酒又快被墨宸宇與風赤喝完了,北沫雪看着已經大醉的風赤,就出門叫來了侍衛,將風赤送了回去,剩下墨宸宇搖搖晃晃的坐在那裡。
“天啓,要不我再陪你喝兩杯?”北沫雪沒想到墨宸宇酒量這麼好,況且自己還下了蒙汗藥。
墨宸宇擡眼看了一眼北沫雪,竟將北沫雪看成了蘇櫻雪,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荒唐了,於是準備起身離開,他正準備起身,然後又踉嗆的跌了回去,然後就昏睡不起了。
北沫雪露出了一個陰謀的微笑,她扶起墨宸宇躺到了她的牀上,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墨宸宇,感覺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將房門反鎖了起來,然後脫下墨宸宇的外衣,自己也脫下了衣服躺在了墨宸宇的旁邊,並且還把墨宸宇靠的緊緊的,她一定要趁墨宸宇昏睡之際,好好感受一下與墨宸宇親近的感覺。
墨宸宇醒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他有些頭疼,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正懊惱自己不該如此貪杯的時候,卻被胸膛上的一隻手臂驚的從牀上翻滾了下來,他看着牀上衣衫不整的北沫雪,又看着他身上只穿着內衣,他開始後悔、懊惱、痛恨自己,甚至心裡泛起了噁心,他和北沫雪是夫妻,即使發生什麼也是理所當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北沫雪醒來,連忙拿被子裹住了自己,然後嬌羞的說:“天啓,沒想到你會如此心急,我都說不要了,想等你恢復記憶,然後我們再...,”她假裝不好意思看了墨宸宇一眼,然後低頭嬌羞的笑着。
墨宸宇看着北沫雪凌亂的頭髮,還有北沫雪嘴脣邊緣的口脂,他不敢想象自己是如何粗暴的,但無奈自己又沒有一點兒印象,“對.....對不起,”他已經無法面對北沫雪和自己了,拿起地上的衣服就逃出了門去。
北沫雪見墨宸宇離開了,然後邪魅一笑,剛纔一副嬌作之態立即不復存在了,她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了頭髮,又將口脂擦乾淨,又重新塗了新的口脂在嘴脣上,一切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墨宸宇命人提來了好幾桶熱水,他把自己整個身子都泡在了水裡,然後使勁搓洗着身體,幾乎要把皮膚搓出血來了,洗完澡,他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又命人將換下的衣服拿去燒掉,他還將牀單被褥更換了,他不想留任何一點北沫雪的氣息,他不是痛恨北沫雪,而是痛恨自己酒後亂性,居然對北沫雪做了那種事,對北沫雪沒有絲毫的尊重,那種事需是兩人情投意合自然而然發生的,而不該是那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