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清香味,縈繞在她的身邊。
一直沉閉着的雙眸,長長的睫毛,似乎感受到了清香,喜悅的跳動着。
是的,邵羽憐已經睡了真正兩天了,這兩天要不是她呼吸平穩,估計言少就要將那晚的醫生全部給革職,趕出這座城市,甚至還有可能將李微也連同一起質問。
從那晚到現在邵羽憐沉浸在深度睡眠當中,她能感受到周圍的變化,也能感受到有一隻大掌溫柔的輕撫她烏黑柔軟的長髮,溫熱的脣帶着男人特有的蠱惑吻着她的眉心,還有着低語聲,伴隨着清香味一起進入她的大腦。
“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我在你身旁。”
她努力的睜開雙眼,沉重的眼皮在兩天多的休息後,終於有了意識,被她拉開一條細小的縫隙。
柔和的光線透過深藍色沉重的窗簾向她的雙眸示威。
雙眸依舊維持着細小的縫隙,不敢一下子完全睜開,怎麼來說她也有兩天多沒有看這個光明燦爛的世界了。
持續了一刻鐘後,她完全睜開了雙眸。
清澈的眸子,比湖水還要來的明澈。
目光將周圍的一切打量着。
邵羽憐這才發現,她現在陷身於完全陌生的環境中,不安的情緒泛上心頭,唯有淡淡的清香味,令她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沁馨園,另一幢別墅。
“言少……”年輕的女人推開書房門的那一霎,就被冷厲的光射到了身上,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男人生的確實美,不但相貌出衆,而且家室顯赫,還有着天生的王者之氣,想不讓人多看兩眼都不行。
可言少冷光一射出,女子就知道了,這輩子無論她使用什麼手段都不可能完全讓男人臣服於她,縱使她也有着完全能比得上的家室與地位。
“什麼事說?”言少看都不看一眼,放下手中的筆,蹙着眉頭。
那天邵羽憐進入深度睡眠後,他還是不放心,於是將辦公室搬到沁馨園來。
而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另外一名秘書,江馨。
江馨的存在,是爲了幫助艾莉的,所以換做在平日他根本就不會讓江馨有直接機會見到他。
但現在不同,家裡他又放心不下,陸一鳴依舊在堅持不懈的查找着當年的事情,現在又是最關鍵的時刻,他當然不能召喚他回來,只能將公司的事情佔時委託艾莉坐鎮。
艾莉,畢竟是他們言家一手帶大的人,從小就跟着他爺爺,經驗什麼的他自然都是信得過的。
但她畢竟只是他的秘書,什麼重大決定,簽字等等還是需要他來完成了,這麼他們就必須要有個人來做中間人,選江馨最好不過。
江馨,工作能力也是極其強的,要不是她一直以來甘願做他的下屬,估計現在她也可能成爲女強人。
江馨,本市市長的唯一千金,也是唐家唯一繼承人的未婚妻,這麼多的權利、名利的光環之下的女人,他怎麼可能完全信任這個女子。
“言少,邵小姐,醒了。”江馨平靜的說着,眼眸並沒有因爲害怕而膽怯,依舊朝着男人深不見底的眸子看去。
“嗯。”男子眸子裡泛出驚喜之色,瞬間又被他深幽的眸子蓋上去了,他不能完全讓江馨看出來,他是多麼在乎邵羽憐,不然,今後他們的路可能會更加的艱難。
江馨沒有看到他眼中的波動,有點不甘心,但還是平靜的退下。
就算她確定了,言少確實在乎那個邵小姐,又能怎麼樣,頂多破壞他們,讓他們在一起的難度增加,甚至讓邵羽憐離開這個世界,可因此也會讓言少反感她,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讓眼前的男人對她產生反感了。
算了,她很快就要真正的成爲唐家的兒媳婦了,就算她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改變,她卻沒有一成的把握能臣服眼前人,更何況時間還那麼的有限。
“等等。”冷清的聲音,叫住了已經走回門邊的她。
抿着的脣角,泛上迷人的笑,轉身,眸子也跟着漾出一份激動。
“什麼事情,言少。”連一向說話平靜的她,這時候也微微在空中打着顫音。
“你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了。”男子站起身,轉過背,兩手背在身後,一副不可侵犯的威嚴,“告訴,艾莉,明天一早我回去。”
江馨迷人的脣僵住了,眸子變得暗淡無比,冷靜了幾秒,才道,“是。”
身子有點不穩,雖然離離開書房,離開那男人霸道、冷峻的氣息,只有幾步可她卻彷彿經歷了幾個世界的漫長。
沒有希望了,也許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
言少壓抑着內心的激動,等江馨完全離開沁馨園時,他才離開別墅,急步走到邵羽憐所在的另一幢別墅。
無疑,他剛纔在的別墅和即將要去的邵羽憐的別墅都不是主別墅,
是從屬別墅,是在建造主別墅時,他特意添加的爲了就是當發生如今這種情況下,能讓外人感受不到主別墅的重要性,從而忽略它。
主別墅的外觀設計的不像是幢別墅,到更像是一座純天然的森林,從遠處看似乎都感覺不到它的氣息,沒有踏進去的人,又怎麼會真正感受到它裡面的水月洞天的一面。
相對於三座從屬別墅,它們的設計就比較的簡單,風格雖說有所不同,但跟外面那些別墅相比還是差不多的。
言少,利用了江馨天生多疑的性格,讓她在無意中,知道了邵小姐的住處,正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從屬別墅,這纔打消了她心中一點點的疑惑之心。
但這明顯不夠,向來謹慎的言少,雖說情人衆多,但他還確實沒有因爲一個女人的緣故將工作搬到別墅來,但他對於這一點卻沒有再間接的像江馨解釋,他要用邵羽憐所享受到的特權,來向她發出警告,當然這警告定要在這個女人不動怒的情況下。
要想真正的讓江馨爲他所用,首先就要擺正他們之間的關係,要讓她心如明鏡的知道他是她的上司,還是她忠實的下屬,僅此而已。
言少自知這招棋出了險,但如果運用的好的話,以後還真的能幫上他大忙,江家的大權,唐家的無數價值連城的珠寶,在加上他們言家,三家融合在一起,對付黑暗、邪惡的洛家,是不是完全就有可能了。
到時候,他如果將洛家連根拔起的話,全市,哪怕全世界估計都會瘋狂。
那個時候,就算邵家當年的事情都被抹平了,應該在洛家那龐大的信息系統裡,也能查詢到關鍵。
想到以後的路,還很漫長,他擰緊了眉心。
“言少,邵小姐在樓上,醒來情緒不怎麼好。”老者尊敬的走動男人的身旁,鏗鏘有力的說着。
“嗯,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簡單交代幾句,言少急步上樓。
腳步還沒有完全走動房門邊就聽見,裡面的尖叫聲。
修長的腿往門上一拽,閉着的門,瞬間開啓。
長臂一揮,將牀上處在尖叫的女人包圍在他的懷裡。
溫暖的懷,全部都是屬於他的味道,男人特有的蠱惑味裡夾雜着她最喜歡的蘭花香。
自從邵羽憐成爲他的情人後,搬過來跟他住,他居然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會用她的東西,沐浴露,洗髮水等等,只要男女都能用的,他都用,時間漸漸長了,他的身上也帶起了淡淡的蘭花香,那是她最喜歡的沐浴露的味道,清新、自然,不但有其他雜味。
“怎麼?”感覺到懷裡的女人身子顫抖着,他眸子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心疼。
大掌捧起她已經瘦的只剩下一張人皮的臉,只有臉頰處還帶着少許的肉。
“不知道,我突然覺得好害怕……好害怕……”
邵羽憐全身顫抖着,眼眸裡滾燙着淚珠滴落。
男人感覺到了她前所未有的害怕,不同於她父親去世的時候,這種害怕更源於她內心的本身。
向來沉穩的他,慌了,居然不知道有什麼辦法來緩解女人眸子中的驚慌,只能抱着她的身子,將身體的溫度傳遞到她的身上,爲她驅走內心的寒冷。
醒來,她完全沉浸在陌生的環境中,當看到周圍的景物時,再次聞道,一直存在身邊的淡淡的香味,腦子裡閃過母親的形象。
對這個味道,淡淡的味道,是母親的味道。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可下一瞬間,腦子裡的景象,完全顛覆了。
是令她痛心的車禍,是母親冰冷的屍體,是向來高大父親的淚水。
再接着,影像回到前不久,父親的屍體,以及他臨終前的最後囑咐。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唯有尖叫才能緩解她的疼痛。
接着,突然大腦裡,又乍現一幕,一個熟悉的聲音,背對着她,冷冷道,邵羽憐你的死期到了,你們邵家全部人都會在我的手下一個個死去。
跟着是她的屍體,她變成了一道遊魂,看到了她冰冷的屍體。
又一聲尖叫,她瞳孔跟着渙散,彷彿隨着腦子裡的景象一般,死去。
周圍淡淡的清香味,不但不能緩解她的痛苦,反而讓她不斷的想起母親冰冷的屍體,想起父親冰冷的屍體。
寒意,席捲兒上,侵襲她所以的溫暖,讓她爲此瘋狂。
就在她要再次叫喊,不準還會陷入昏厥時,溫暖的懷抱,給了她一絲鎮定。
“羽憐,有我,我在。”男人儘量安慰她。
因爲過度害怕,邵羽憐兩隻手緊緊的掐着男人精壯的腰,隔着衣料都將他小麥膚色的肌膚給掐腫了,但言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深邃的眸子裡滿滿的擔心和濃濃的心疼。
“這裡,是那裡?”邵羽憐在他的懷裡呆了足足一
個鐘頭,才漸漸緩下情緒來。
“是我們的家,從屬別墅裡面的一個,這個房間裡面淡淡的香味對受傷的身體有着很好的療效,這幢別墅裡的植物都是很好的藥材。”他似乎發覺了,懷裡的女人不喜歡聞這裡的氣味,甚至說有點排斥。
“可我不喜歡。”
“那我們走。”
言雨澤二話沒說,抱着邵羽憐走出了臥室。
遠離的這間臥室,淡淡的清香味也漸漸淡去,逐漸消失。
邵羽憐,一直蹙着的眉頭,才慢慢舒張開。
守護着這幢別墅的老者,他是爲頂級的中草藥方面的專家,具體的病症他不會直接的治療,但輔助的,伴隨着這些奇珍的植物,他還是相當在行的。
這幢別墅外表看上去也許也就是幢具有田園風格的別墅,可實際上,當年言雨澤再建造的時候,特意花了大筆的錢,又花了重金,才建造成的,裡面的奇珍異草,估計現在拿出去買的話,都是無價的。
而這幢別墅的建造,主要目的就是爲了以後能夠很好的幫助他們治療疾病,充當醫院裡病房的功能,並不是他們言家沒有屬於言家的高級病房,只是無論病房多麼高級,都在醫院,只要有着醫院的頭銜在的話,就算是病房在高級,在巨大都比不上在家裡來的舒適。
當初,邵羽憐那次受傷他就想要利用這幢別墅了,可是當時邵羽憐受傷傷到了筋骨,筋骨可不是小事,這種最好不要輕易移動的好,他才放棄了這個打算。
“言少,慢走。”老者恭敬的給他們拉開別墅的大門,深入潭水的眸子裡卻涌出了一絲驚愕。
看來老張真的說對了,這個女人對言少來說,還真是不一般。
老者是言雨澤爺爺從軍的老部下,曾經戰場上爺爺對他有救命之恩,退伍後,因爲沒有親人的緣故就甘願做了爺爺的僕人,服侍爺爺。
老者本身就對植物這類花草感興趣,跟在爺爺身邊除了替爺爺處理一些事情外,一直潛心研究。
當言雨澤成年的那一天,爺爺將他最忠實的僕人,並得到老者的同意,賜個了言雨澤,從此老者就一直在言雨澤的身邊照顧他。
當然,老者知道這幢別墅的時候,言少定是警告過他,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包括爺爺。
男人邁着優雅的步伐,抱着邵羽憐回到了主別墅內。
張嫂一早就知道邵羽憐醒了,已經熬着補湯了,又熬好了清淡點的粥。
“我來。”當言少接過張嫂手裡端着的瓷碗,小心翼翼的喂着躺在病牀上的邵羽憐時,她看楞了。
“怎麼還不出去。”男子用勺子,少許挖了一小勺白粥,又搭着小菜,輕輕在嘴邊吹着,往邵羽憐的脣邊伸去。
張嫂被他斜視過來的冷眼,嚇得打了一寒顫,立馬掉頭走人。
“來,慢慢點吃。”
邵羽憐在言雨澤的精心照顧下,下午神色已經完全的緩解過來了,蒼白的臉色上也泛起了健康的紅潤。
“邵小姐,您怎麼起來了?”在廚房忙弄着晚餐的張嫂,見邵羽憐手拿着水杯進來,連忙停下手中的活。
“沒事,我自己來。”
她倒好水,喝了幾口後,才緩緩問道,“張嫂,言少呢?”
下午,她又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十分的舒服,疲憊的身子好了許多。
邵父突然的離去,她已經將近一個多星期沒有閤眼了,沒有好好休息了。
“哦,言少,回公司了,突然的電話。”
中午,言雨澤剛喂好邵羽憐後,將她像小孩一樣,哄睡覺後,就被電話給叫走了。
“哦。”她撅起脣,表情十分可愛的走出了廚房。
頭低着的她,根本沒注意前面,撞見了溫暖的懷抱,結實的胸膛。
“怎麼,想我了?”男人抱着她,來的客廳裡,沙啞的聲音傳到她的耳畔。
廚房裡,張嫂在偷偷的笑,剛言少就在她的眼前,她本來想告訴邵小姐的,言少回來了,在她的身後,可看到言少叫她不要說的動作後,很安分的閉上了嘴。
“哼……你……好壞。”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從他的懷裡傳來。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出去的嗎?還是根本就沒有出去?”
邵羽憐不禁懷疑起來,是不是他根本就沒有出去,和張嫂一起串通好了,騙她的。
“才進的家門,見到你,真的。”大掌將她的小臉托起,“快給我看看。”
“什麼呀,不要。”邵羽憐嬌羞的將臉再次埋進他溫暖的胸膛。
他低眸,指尖輕輕劃弄着她的肌膚,脣角翹起,“嗯,不錯,果然恢復好了。”
原來,他是在看我的傷口。
可剛剛她明明就是曲解了他的意思,還以爲他要那個啥呢,真是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