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氏大廈,總裁辦公室裡一聲喝響。
高挑的黃頭髮女人,急步走來。
“艾莉,今晚、明天、以後,我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押後。”不等女人走到他的身前,他冷厲的開口。
艾莉走進,看到言雨澤的深邃的眸子裡滲出了血色,關切地問,“總裁,您還好吧!”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用搖搖大掌,猛的拿起掛在一旁的外套,“我有重要的事情,這幾天,如果沒什麼事情就不要打擾我。”
“是,總裁。”艾莉鬆了一口氣,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言少瞬間變成了這樣,難道又跟那個女人有關。
她看着言雨澤邁着急匆匆的腳步,出了辦公室的門。
車瘋狂的開在馬路上,因爲是下午的原因,車流量本來就很大,又在商業最繁華的地帶,更加擁擠。
這時候,他再也管不上什麼交通法這些鬼東西了,只知道現在他的女人很需要他,一路闖了無數個紅燈,車終於駛進了醫院的門口。
“言少……”張叔也紅着眼,哽咽的聲音儘量的平緩。
“邵羽憐,在哪裡?”他話說的分外的高,一點都沒有平時的冷靜。
“邵小姐,一人還坐在病房裡呢!”
他立馬衝向醫院那間病房,他的跑動形成了一道強風。
當大掌推開沉重的房門,視線落在了兩手抱住頭窩在一角的女子上,這麼多天隱忍着情緒的他,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寬厚的大掌,將坐在冰冷椅子上的女人,抱在了懷裡,心疼的喊着,“憐,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還有我在呢!”
邵羽憐呆滯住,擡起頭,已經哭腫的眼,望着男人,嘴裡哽咽着,“澤,爸爸……走了……走了……不要我了……嗚嗚……”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像泉水不停歇、不間斷的往外流。
男子所有的柔情在這一刻全部融化了,低啞的聲音裡也帶着哽咽聲,“羽憐,乖……不哭了,不哭了,有我在。”
回憶像一條鏈子,將每個相同的場景在無形之中,都會給你穿在一起,等待着下一個熟悉的場景來臨時,纔會再一次的打開。
五年前的那一天,也是下午時分,當時,邵家出了巨大的車禍。
在那一場車禍中,那麼年輕美麗的邵母就這樣去世了。
邵父也因此,受了巨大的打擊。
而這一切,五年前的言雨澤,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甚至他還以爲邵父、邵母活的好好的呢!
那一天的邵羽憐,一定跟現在一樣無助吧!
“好了,走,我們回家,走!”言雨澤將邵羽憐攬在懷裡,抱着她站起來。
大掌擦拭着眼角的淚水,深邃的眸子裡只剩下濃濃的心疼。
“爸爸……”
邵羽憐被言雨澤打橫抱起,直接上了車。
車很快就停了下來,小人兒打開車門,鑽進一直窩在一旁,默默流淚的女人身旁。
“媽咪……不哭……不哭……”男孩的小手心疼的爲她擦拭着眼角的淚,男孩清澈的眸子裡也滲出了血絲。
言雨澤第一時間接到電話後,就直接打電話給了言寸輝,讓他跟幼兒園大個招呼,這不從醫院出來之後,就連忙帶着邵羽憐來到了林清樂在的幼兒園門口。
男孩站在幼兒園門口,已經走了一會了,哭泣的眼淚水,硬是被風和刺眼的陽光給吹乾了,曬乾了。
邵羽憐聽到自己兒子的聲音,渙散的瞳孔了,終於流露出神采來。
“媽咪……我是樂樂,是樂樂呀!”
男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媽咪,兩隻小手以及整個身子都貼掛在女人的身上,一個勁的喊着。
“媽咪……媽咪……”
連續叫喚了無數聲後,邵羽憐顫抖的脣,微微傳來虛弱的聲音,“樂樂……外公……走了,再也不要媽咪了,嗚嗚……”
她大聲的哭着,瞳孔裡僅有的神采在這一刻,又消失了。
一路上,言雨澤沒有打擾他們母子兩人,目光悄然的落在女人的身上,嘴角卻冰冷的抿起。
車依舊在路上開着,只是並不是往沁馨園的方向開去。
片刻後,熟悉的微妙公司大樓出現在言雨澤的視線中。
“我們到了,下來吧。”男人清冷的聲音裡,明顯帶着急切。
“我早就下來,等了。”李微也不客氣什麼,直接一下子將車門打開,衝着言雨澤大呼小叫的。
要不是言雨澤一早就認識李微,知道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不然,他言少早就要收拾,收拾了,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的呢!
邵羽憐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擡起眸來,但下一秒身子又僵持在哪裡不動了。
林清樂則是,直接躥進了李微的懷裡,頭揚起,“乾媽咪,媽咪,她……”
“好了,乾媽咪都知道了。”李微手撫着男孩的頭,眼眸裡全部都是心疼的望着依舊窩在車上的邵羽憐,“走,跟我走。”
她一下將邵羽憐拽出來,對着樂樂道,“樂樂,扶好你媽咪。”
“我們走了。”李微扶着邵羽憐,又看向車子的言雨澤。
“交給你了,謝謝!”一向冰冷的男子,嘴角里吐出謝謝兩字時,似乎有點不習慣,嘴角抽了抽。
冰冷的聲音,說出這兩個字時,居然有點尷尬。
李微輕哼着,直接帶着邵羽憐和林清樂上了就在不遠處的車。
她銀灰色的商務車,駛出馬路,漸漸遠離男子的視線。
“走,回去。”
“言少……邵小姐她……”張叔糾結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多嘴。”冷厲的聲音,將老張嚇得一哆嗦。
明明老張的年齡比言少大多了,都要是他的一倍了,可還是被他那一身的冷氣嚇到了。
“是。”
“到,傅海蘭那棟別墅去。”男人再次冰冷的開口。
老張眉頭皺着,還是打回了方向,將車駛進另一條道上去。
李微將邵羽憐和樂樂帶回了自己家,並安排好了他們的住處,纔開始爲邵父後葬的事情忙碌起來,這事情本應是邵羽憐還弄的,可是現在的邵羽憐除了看樂樂神色還有點變化,其他的人根本就不理睬,完
全像是一個只有着軀殼的死物一般。
邵父的葬禮弄得十分的簡單,讓他和邵母兩人合葬在了一起,葬禮上來的人也不多,大多數都是邵羽憐以前的同學,安慰了幾句就匆匆忙忙走了,這前前後後最忙碌的就要屬顧嘯天了,自那晚,李微打電話將事情告訴顧嘯天起,顧嘯天就開始來幫忙了,一直忙到真正結束。
“羽憐,怎麼樣了?”
“哎……”李微嘆着氣,看着坐在椅子上,依舊一言不發的邵羽憐,搖頭,道:“她還是這樣,除了樂樂,說話還應個幾聲,其他人都不理睬。”
顧嘯天眸子裡漾出疼惜,才幾天下來,羽憐又明顯瘦了一大圈了,眼眶都凹下去了,整個臉上一點色澤都沒有。
“羽憐,要快點振作起來。”顧嘯天道。
“樂樂,走,我送你去上幼兒園。”顧嘯天抓起身邊的小男孩,說道。
林清樂倔強的搖着頭,堅決的說着,“不要,我要和媽咪在一起,現在媽咪離不開我。”
說着男孩又跑到邵羽憐的懷裡,女人似乎感受到了兒子往自己的懷中鑽來,將手臂伸開,迎接。
“算了,嘯天,有樂樂在這裡陪着羽憐,我也能放心點。”李微走到身邊,拉着顧嘯天的衣袖。
就在樂樂努力點頭的時候,眼神渙散的邵羽憐突然眸子裡閃出了一絲光芒,瞳孔集中,手掌握住樂樂的小手,緩緩道,“樂樂,乖去上幼兒園去,媽咪沒事。”
她就一說話,將衆人都愣住了。
接下來,邵羽憐居然牽着兒子站起身來,拉着樂樂走到顧嘯天和李微的身邊來,“微微,我們是一家人,這些天來,對你的感謝我就不說什麼了。”
李微激動的就差抱着邵羽憐的大腿流淚了。
顧嘯天呆滯的看着邵羽憐,往自己的身前走進。
“嘯天。”
“是。”
“這些天來,都是你忙前忙後的,謝謝你。”她真誠的說着。
顧嘯天這時候,卻大掌不要意思的撓撓頭,憨笑着,“羽憐,我也會和你成爲家人,不用跟家人道謝。”
李微撲哧一笑,用手給顧嘯天一錘道,“想跟我們家的羽憐成爲家人,早着呢,哼!”
“好了,樂樂,聽媽咪的話,去上學去。”
邵羽憐看着林清樂上了顧嘯天的車,由顧嘯天送走了。
李微還在納悶怎麼心情鬱悶了好幾天的邵羽憐,一下全好了,想要問個究竟的時候,卻再次被邵羽憐給楞住了,“微微,我有急事,先走了,這裡就交給你了。”
望着邵羽憐上了出租車,她傻愣在了原地,對着遠去的她,恨恨道,好你個羽憐,居然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就走了,哼,等着下回給我逮到看我怎麼治你。
邵羽憐讓司機載她去了郊外,但只是載到快要到岔路口的時候,讓司機停了下來,在這裡下了車。
她急步走着,向着記憶中的沁馨園走去,心裡一個堅定的聲音一直在叫喧着,無論如何,邵羽憐你都要留在言少的身邊,這樣纔有可能查出當年邵家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那場車禍是意外,還是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