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以姍聽到白澤的話,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沒有在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白澤對視着她的雙眼,一句一字地說。
這下,符以姍已經百分百地相信了他,因爲她知道他是最不會爲自己找藉口的人。
“我以爲經過這麼多年的治療,我會做到無慾無求,起碼不會去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很快我發現,在遇到你之後,以往的堅持一下子就功歸一簣。
小時候看着自己喜歡的東西就這樣被別人拿走,還被迫做出一副坦然接受閒事的樣子,無疑是對當時自己心靈上的傷害。每一次被剝奪喜歡的東西,無論我再怎麼捍衛還是會失去。慢慢的,我開始爲自己心愛的東西豎起了防衛,表現出強烈的佔有慾,以爲這樣就能夠別人注意到,拿東西對我極其重要。
可是現實卻很殘酷,沒有人注意到我,也同樣沒有人注意到我內心所想。心愛的東西一樣會被奪走,只留下我一個人躲在沒有人的地方舔着傷口。”
聽到這話的符以姍,腦海中不禁幻想出一個小小的白澤,躲在沒有人的房間裡,神情憂傷害怕的端坐着,沒有人注意到他,沒有人給他安慰。
這樣的白澤讓人感到心疼。
“後來我慢慢地明白,只要自己沒有喜歡的東西,就不用再承受忍痛割愛的滋味。冷漠是對我所喜愛的東西或人最好的保護,久而久之,我卻慢慢習慣了冷漠與孤僻,對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提不起精神。
然而在遇見你之後,在看到你這雙眼睛,我發現,那是我所渴望的,純粹乾淨。”
符以姍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卻捨不得把她的視線從他的雙眼移開。她回握住白澤的雙手,嘴角帶着笑意,堅定地說:“還好我在你身邊,除非你攆我走,我纔會離開。”
白澤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攆你走?就像明娜,她不過是我當時想要吸引家人注意而找的夥伴,沒有任何信任以及感情基礎。到最後,所謂的戀情也沒有維持幾天,她就爲了利益果斷捨棄了我們之間的合作。對於她,我是真的覺得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並不希望你因爲她而變得不高興。”
“然而女人就是小心眼的人,在自己男人身上聞到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又怎麼能夠淡定得了?”符以姍實事求是的說,“不過我下回可不會那麼含蓄的問你了,我要直接了當的問,你也不能對我有所隱瞞。”
“好。”
問題來得快也去得快,連符以姍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吃着晚餐,“你說今晚要和我說的事情就是這個嗎?”
“只是其中一部分。”
“一部分?那剩下的呢?”
此時的白澤只是看着她吃東西,面對她有些粗魯的吃相絲毫不在意,弄髒了嘴角再體貼地拿着紙巾給她擦拭。
“如剛纔說的,我有很嚴重的佔有慾,只是一直以來都在壓制着。我擔心以後壓制不住,我會傷害到你。”
白澤說的風輕雲淡的,因爲他的態度讓符以姍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大男子主義嗎?我還能夠接受,沒事的。”
這話並沒有讓白澤感到輕鬆,反而覺得負擔更重了。
符以姍並不瞭解他的佔有慾,一旦事情觸及到他最深處的那根弦,到時候收到傷害的人只能是她。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箭頭所指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
“新工作還好嗎?”
“嗯,挺不錯的,大家都很照顧我。”
“公司裡女同事多麼?”
“不多,公司不大,二三十人的規模,然而只有我們組有女的,而且算上我才三個。陽盛陰衰不是好事,平時和男同事接觸不多,關係一般般但好在他們都很照顧人,我挺喜歡他們的。”
“是嗎?”
聽到符以姍說喜歡公司裡的男同事,雖然是泛指,可內心還是很不爽,這證明符以姍把注意力放在他以外的男人身上,哪怕和他的注意不一樣。
“是呀。大家人都很好,我有不懂的地方都有耐心指導我,總把我當做小妹妹看待。不過現在想起來,他們當中也有一兩個和我同齡,最大的比我也大不了幾歲。”
符以姍沒有察覺到他情緒的微妙,開心地和白澤說着在公司裡發生的趣事。
因爲最近白方媛的腿腳不方便,白澤早就搬回那邊住,好照顧她。
洗過澡後,符以姍到隔壁串門,同時還帶了一大袋瓜子,打算和白方媛一起追電視劇。
一進屋,她只看到白方媛坐在客廳裡看着電視,掃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白澤人。
“阿姨,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阿澤回來後不久說是公司出了點事情,在書房裡開會呢,我閒着無聊就看着電視。”
符以姍瞭然地點點頭,把瓜子放在茶几上後坐下。
“你不是不喜歡他回到家之後不忙工作嗎?他去開會前有沒有提醒他別忘了時間?”她往碟子倒了一些瓜子,隨後把碟子推到白方媛面前,問。
“做生意總會有突發情況,第一時間處理比較好,何況自從你出現之後,他工作的時間大大縮短,回家也指望你家裡鑽,不用我提醒,到點了他都會自己出來。所以我就常跟他舅舅說,我們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年,都抵不過你的出現。”
本來只是隨口說起這個話題,符以姍沒有料到話題會直接往她身上跑,弄得她就是一陣尷尬。
“阿姨,你說什麼呢?看電視,看電視。”符以姍連忙把話題往旁邊帶,“我最近發現一部不錯的電視劇,顛覆人的觀念,分分鐘可以齣戲。槽點多多,邊嗑瓜子邊看是最佳選擇。”
“我說呢,你怎麼突然間拿了那麼多瓜子過來。快找出那部電視劇,我最近都快無聊死了。”
她們兩人在一樓客廳裡聊得正起勁,書房裡的白澤卻處於低氣壓中心。
他寒着一張臉看着電腦屏幕上的東西,雙眼微眯嘴巴緊抿,渾身散發的戾氣足以讓人宛如見到了閻王爺一樣。
“啪!”
突然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