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華嶽站在顧家大廳的時侯,杜小仙驚喜極了,更高興的是顧念念,直接就跳到杜華嶽身上摟住了他的脖子,親親熱熱的叫:“舅舅,你是來看我的嗎?”
“當然,舅舅想念唸了。”杜華嶽抱着她親了一口,把帶來的玩具給她:“喜歡嗎?”
“喜歡!”顧念念抱着大芭比娃娃笑眯眯的說。
“阿嶽哥,你怎麼來了?”杜小仙笑着說:“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杜華嶽上下打量她:“我看念念穿得漂漂亮亮,倒象個千金小姐的樣子了,你怎麼沒一點豪門少奶奶的樣子啊?”他眉頭一皺:“你這身衣服……”
杜小仙心虛的笑了笑:“我閒着也是閒着,所以……”
顧念念快嘴的說:“我媽媽現在在奶奶家當傭人,每天要打掃好多地方,我也幫着一塊掃呢!”
杜華嶽一聽,臉色立馬就變了,“小仙,你在顧家當傭人?怎麼回事?”
“爸爸不肯跟媽媽結婚,他還兇媽媽!”顧念念看杜華嶽來了,趕緊告狀,大人之間的事,她不是很明白,她只知道,杜華嶽是絕對站在杜小仙一邊的。
這時方雅茹和顧廣賢聽到消息也下樓來。
“是念念舅舅來了啊,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派車去接你!”方雅茹看了一眼杜小仙身上的紫色制服,再看杜華嶽陰沉的臉,知道事情有點棘手了。
“不用客氣,”杜華嶽心裡有氣,話說得就不那麼客氣了:“顧夫人,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說的?把小仙接回來是要補償她,要讓她幸福,現在她卻是在你家當傭人!怎麼說她也給你們顧家生了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阿嶽哥,這個跟老爺和夫人沒關係,”杜小仙看杜華嶽發難,趕緊解釋:“是我自已的意思,他們對我很好,真的很好的。”
“很好個屁,”杜華嶽看着杜小仙,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小仙,你就是太善良,太好欺負,早知道你在這裡當傭人,還不如跟我回亞灣去,日子雖然過得苦點,但至少不受氣!”
“年青人,火氣不要那麼大嘛,”顧廣賢是第一次見到杜華嶽,也知道他和杜小仙關係匪淺,“小仙閒不住,我們尊重她的選擇,在這個家裡,只要她願意,想幹什麼都行!至於她和念彬,他們之間確實存在一些問題,但目前已經在慢慢改善,我想……”
“行了,顧先生,別什麼都揀好聽的說,”杜華嶽打斷他,從包裡抽出那份報紙來摔在顧廣賢面前:“都這樣了,還能改善嗎?小仙善良又軟弱,什麼都忍,但是我不能忍,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今天來,我就是接她們母女回去的!”
“小杜啊,你消消氣,”方雅茹忙勸慰他:“聽我們慢慢解釋好不好?”
顧廣賢拿起那份報紙看了兩眼,臉色也不太好看,說:“叫念彬回來!”他知道顧念彬跟那個叫藍果的明星走得近,但他沒想到顧念彬會這樣高調的上報紙,確實有些理虧。
方雅茹叫蕭伯年去打電話,賠着笑臉說:“小杜啊,念彬對小仙肯定是有感情的,但是你也知道,他們分開了那麼久,中間多少還是有點誤會有點隔閡的,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
“還要慢到什麼時侯?”杜華嶽說:“顧念彬根本沒想跟她結婚,他現在跟大明星在一起,哪裡還會顧及小仙的感受?”
一直安靜聽大人們說話的顧念念突然開口:“舅舅,爸爸老是惹媽媽哭,我也不喜歡他,你帶我們走吧。“
”哎呀,寶貝啊,你可不能走啊,”方雅茹聽顧念念這樣說,頓時就急了:“爺爺奶奶對你不好嗎?你姓顧,你的家就在這裡啊!”
“可媽媽不開心,我都看到她偷偷哭過好幾次了。”
“你們聽到了,小孩子是不會說假話的。”杜華嶽摸了摸顧念唸的頭:“乖,大人談事情,你上樓去玩會,呆會舅舅再陪你玩,好不好?”
方雅茹趕緊叫阿玲把顧念念帶到樓上去,有些話讓孩子聽到確實不好。
顧念彬回來得挺快,顧念念剛上樓,他就出現在門口,看到杜華嶽,一臉不友好的樣子:“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小仙走。”杜華嶽開門見山。
“沒問題,”顧念彬在父母身邊坐下來:“接走吧,沒人綁着她的腳,她愛上哪都可以。”
“念彬!”方雅茹喝斥兒子:“胡說什麼,小仙怎麼能走呢?她是念唸的媽媽啊!”
“她只是念念的媽媽,”顧念彬語氣淡漠的說:“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
方雅茹趕緊喝斥他:“念彬,你是想氣死你爸嗎?少說兩句。”
“今天當着念念舅舅的面,我把話擱這裡,”顧廣賢看着兒子:“念彬,我們家的兒媳婦只能是小仙,我絕對不允許你給念念找後媽。”
顧念彬張嘴想說話,顧廣賢厲聲道,“你真要氣死我不成?”
方雅茹生怕這父子倆個會吵起來,趕緊撞了顧念彬一下,“廣賢,你別激動,他知道了。”
杜小仙坐在那裡,一直低着頭,顧念彬說的那些話象刀子一樣,一下一下剮她的心,她是能忍,但她也有自尊,很想不管不顧的衝顧念彬嚷,只是她習慣了忍耐。
“小仙,你倒是說句話啊!”看事態僵住了,方雅茹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杜小仙身上。
杜小仙擡起頭來,目光輕輕掠過顧念彬,他並沒看她,只是悶聲抽菸。
杜華嶽說:“小仙,你不要怕,只要你同意走,沒人可以留住你。”
杜小仙仍是盯着顧念彬,臉上顯出一絲固執。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執着,顧念彬終於是看向她。
那目光依舊是淡漠,看不到一絲暖意,杜小仙鼻子一酸,眼裡泛起水霧,她看着顧念彬,一字一句的說:“我不走,我要和我的孩子,還有孩子的爸爸在一起。”
“小仙,”杜華嶽叫起來:“你搞搞清楚,他已經不要你了,他跟別的女人好了,”他起身把那份報紙抖給她看:“你看清楚,他跟這個叫藍果的明星在一起了。”
“我知道,”杜小仙的聲音很平靜:“阿嶽哥,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我想留在這裡,只要不趕我走,我就要留在這裡。”
“怎麼會趕你走呢,小仙,我們當然希望你留在這裡!”顧廣賢說:“你就是我們這個家裡的人啊!”
“是啊,小仙,”方雅茹也說:“我們一直把你當家人,你也別當什麼傭人了,那真的不是你該做的事。”
“現在這樣挺好。”杜小仙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我閒不住的。”
當事人表了態,杜華嶽勸也沒有用,他幾乎是在哀求杜小仙跟他走,但杜小仙不爲所動,只是一個勁的表示歉意,最後杜華嶽無可奈何,只好黯然告辭。
杜小仙一直把他送到門口,杜華嶽看邊上沒人,說:“小仙,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把念念也帶來。我在這裡呆的時間不會長,還得趕回去。”
杜小仙說:“好,阿嶽哥,你爲了我千里迢迢的過來,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晚上的飯我請。”
“誰請都沒關係,重要的是吃得愉快,可別叫顧家的人一起來。”
“我知道你不喜歡跟他們一起,放心吧,我帶念念來。”
杜華嶽遠遠的看了大門那裡一眼,小聲說:“他們不會不准你帶念念出來吧?”
“當然不會,他們從來沒有限制我的自由。”
杜華嶽點了點頭,“你進去吧,我走了。”
杜小仙站在那裡沒動,一直看着杜華嶽消失在視線裡,才慢慢轉身往回走。
剛走過草坪,顧念彬從臺階上下樓,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走呢?就這麼喜歡留在這裡受氣?”
杜小仙勇敢的看着他:“除了你,沒有人給我氣受。”
顧念彬冷哼了一聲:“怎麼着,有人給你撐腰了,膽子就大了,我可沒有叫你留在這裡。識趣的還是趕緊走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杜小仙咬着脣,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說:“顧念彬,如果我走了,你真的會高興嗎?”
“當然,”顧念彬有些誇張的提高聲調:“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還用問嗎?”
“你就這麼討厭我?”
“對,討厭,很討厭,非常討厭!”
“因爲我離開?”
“因爲你拋棄了我。”
杜小仙愣怔了一下,說:“你應該知道,我是爲了挽救顧氏才離開的。”
“我不需要,我跟你說過一百次我不需要!”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要我怎麼辦?時光可以倒流嗎?”杜小仙這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忍了那麼久,她實在忍不住了。
顧念彬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飆,嚇了一跳,儘管面色不善,聲音卻緩和了下來:“你吼什麼吼?”
杜小仙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心裡的話全抖出來:“顧念彬,我告訴你,除非我自已想走,否則任何人也休想讓我離開這裡!”
“行,你不走,我走行了吧!”顧念彬說着鑽進車裡,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