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淮南的手頓了頓,蹲着的姿勢有些僵硬,他伸手轉過宋知暖的腦袋,讓她看向他,等她目光裡有了他的身影,他這才語氣淡淡反問:“哦?一千萬你要還多久?”
本來只是提一提,他還真的問她,宋知暖有些尷尬分析道:“我現在每個月工資有一萬二,我每個月可以還你一萬塊。”
內心卻在腹誹,六萬的欠賬莫名其妙成了二十五萬不說,如今增加到一千萬。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席淮南手上一使勁,宋知暖痛的深吸一口氣,聽見他毫無波瀾的聲音說:“二十五萬不能讓他們阻止打你。”
“除非……你受虐,再說加上前面的三十萬,你欠我一千零三十萬,你每個月還我一萬,也就是需要一千零三十個月,而一年十二個月,也就是說你需要花八十六年來還賬,而你現在快二十七歲,換個話說這輩子你都還不了欠我的錢。”
宋知暖泄氣,有必要算那麼清?
席淮南半蹲着身子,手掌隔着冰袋放在她臉上,宋知暖卻覺得臉燙的不行,微微垂着頭,淡漠的聲音吩咐:“擡頭,看着我。”
宋知暖立馬如驚弓之鳥一般,擡頭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內心嘆息,這男人的氣場太大了。
微微仰着頭,房間裡只開了一盞牀燈,昏黃的燈光落在席淮南的臉上,竟有一種溫暖身心的感覺。
這種被他照顧的感覺,已經恍然如夢,過去了八年了。
過了不大一會,席淮南丟下手中的冰袋皺眉的看了看她身上,宋知暖被這樣厭惡的眼神盯着,她也順勢低頭瞅了瞅,今天和那些人拉扯之中,衣服變得髒亂不堪。
今下午她就這幅樣子,被愛潔癖的席淮南抱在了懷裡,而且又給他做飯。
她還沒想好解釋的對策,對方冷漠的聲音傳來:“去洗澡。”
“呃……”宋知暖頓了頓,爲難的看了眼周圍,難道在他的房間裡洗澡?
席淮南轉身從衣櫃裡拿出一件他的白色襯衫扔在她腦袋上,遮住她的視線,打發道:“想什麼?去隔壁房間。”
宋知暖知道他說她想多了,席淮南太聰明瞭,她取下頭上的白襯衫,拿在手心,目光祈求的盯着他說:“能不能再借一件?”
男人的身影頓了頓,又轉身取了一件扔在她腦袋上道:“出去洗澡。”
席淮南這樣好說話,宋知暖拿了兩件白襯衫飛快的跑到隔壁房間,半個小時後她纔打開門,招呼在樓下玩的花捲。
“花捲寶貝,上來洗澡了。”
金毛犬將沙發抱枕一一的叼回去,這才飛快的跑上樓梯,宋知暖將它扔在浴缸裡,它坐在裡面一動不動,泡沫亂飛。
模樣享受的不行。
又給它吹乾了毛髮,讓它自己下去玩,宋知暖這纔將自己的長髮吹乾,一頭黑黑的直髮,她想找個時間換換髮型,也換個心情。
脖子上的銀色項鍊從寬大襯衫裡掉落出來,宋知暖拿在手上摸了摸,之笙二字炙熱無比,暖着她的心。
銀色項鍊很長,宋知暖索性讓它掉在外面,也沒有特別注意,兩塊薄薄的長方形銀片在胸下面的位置晃悠。
她穿了一件襯衫,又將另外一件折成一個簡單的短裙圍在腰間。
席淮南的身材很高大,宋知暖作爲醫生,自然懂很多,想了想這是席淮南的貼身衣物,半拉襯衫都是被塞進西裝褲裡面的,平時接觸的位置……她就有些臉紅了。
越想越覺得臉紅,宋知暖將長了的衣袖挽起來,打開門從樓上看見花捲在沙發上亂跳,宋知暖下樓命令它坐在地上,又花了幾分鐘整理了沙發。
這纔回身坐在地上苦口婆心對金毛犬說:“花捲你在你爸爸面前怎麼很乖順的模樣,在我面前就暴露了本性?許笙還對我誇你,說你聽話不鬧騰非常懂事,我怎麼覺得你好吃懶做又好玩?”
花捲嗚咽一聲,無辜的斜着眼睛看向宋知暖,看着這眼神,她心底一軟,金毛犬就這點特徵,擅長用無辜的眼神看人。
“好了好了,我不去說你了,我們上去睡覺吧,明天就回家了。”
宋知暖也是覺得無聊,才和它嘮叨幾句,這些日子,她只有和狗說些話,順順心。
上樓正打開門,隔壁房間的門也忽而打開,宋知暖一驚,看見席淮南黑着一張臉從那邊出來,他低頭看了眼金毛犬,然後拉着她到自己的房間,把金毛犬關在門外。
外面傳來花捲嗚咽的聲音,最後消失,可能又跑下去玩去了。
宋知暖被席淮南這動作搞得莫名其妙,她愣了愣問:“你做什麼?”
席淮南忽而鬆開她,摔在牆上,砰的一聲撞的肩膀生疼,宋知暖正想開口破罵,一股清香便被塞進口中。
渾厚的舌頭掃着她的牙牀,這一瞬間宋知暖想的是,還好剛纔她刷牙了。
她睜着眼,席淮南半闔着眸子,攥住她的手腕,微微的低着頭吻着她,一米之內全是他身上冷然的氣息。
宋知暖感覺莫名其妙,她身體有些軟的推開席淮南,驚訝問:“你做什麼?”
被推開兩步的席淮南,眼定定的盯着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項鍊上,長長的快到達腹部,他眉頭擰起,厭惡之色越發明顯。
他伸出手攥住宋知暖的手腕,走了幾步將她扔在牀上,然後自己又坐在牀上,將她拉起來抱在懷裡,又再一次低頭攥住她的脣。
宋知暖坐在他腿上,身體被他兩個手臂緊緊的抱着,席淮南有些莫名其妙,他的氣息濃厚,眉目之間全是冷清和厭惡。
看他這樣冷漠冷靜,宋知暖心底一痛,使勁咬了咬他的脣,然後趁此脫開他的懷抱,她的襯衫在他剛剛的鬆動之下,早就脫下,只剩下一個黑色的bra。
宋知暖撿起地上的白襯衫,快速攏在自己身上,面對席淮南她不像第一次那麼無措。
想起那晚這個男人的野蠻,她就心寒的不行,她穿上衣服,目光有些不解,語氣氣憤問:“席淮南爲什麼?爲什麼你明明討厭我,卻總做出一副讓我誤解的行爲?”
身體裡忽而空虛,被對方這樣質問,席淮南有些無所謂道:“誤解什麼?”
“我會誤解你喜歡我,想和我做愛,可是席先生,你是這個城市鼎鼎大名的席總裁,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爲何偏偏針對我?”
宋知暖眼睛裡有水澤,卻怎麼也不肯流落下來,窗外的月光落進來,打在男人的側臉上,有些隱晦不堪。
“你覺得我在針對你?”席淮南突然冷着嗓音,面色難看道:“我的確在針對你,我不喜歡你,也不想讓你好過。”
“爲什麼?”
宋知暖喃喃問。
席淮南不解的看向她,目光凜寒問:“討厭一個人也需要一個理由嗎?”
他的視線依舊落在宋知暖的脖子上,忽而又問:“你不想和我做愛嗎?”
諷刺的聲音:“可是你的身體永遠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宋知暖氣急:“你!”
“過來,陪我睡一夜,讓你少還一百萬。”
席淮南理所應該的神情讓宋知暖震驚,她顫抖着聲音問:“你說什麼?!”
很顯然,席淮南沒有這麼多的好脾氣,起身又再次強制的拉過她,將她扔在牀上。
男人的力氣永遠比女人大,何況是席淮南這樣強勢,又經常鍛鍊的人?
他的脣滾燙無比,落在她身上,脣貼在她鎖骨上,有些涼意的東西終於讓席淮南發怒,他扯過這兩個薄片,藉着牀燈和窗外的月光,之笙兩字赫赫入眼。
他扯下,宋知暖感覺自己東西被搶,使勁攥住席淮南的手,哀求道:“你還給我,席淮南你還給我。”
男人再一次堵住她的脣,手被她抓的緊緊的,手指泛白,竟讓他感覺到一絲痛意。
她如此緊張這個玩意?!
他正打算扔了它,哪知身下的女人身體一顫,帶着哭音道:“我陪你睡就是,你將它還給我,求求你了。”
席淮南聽到這句話,忽而翻身倒在一旁,手上兩片薄片攥的緊緊的,她居然爲了這個說出那番話?
席淮南突然有些泄氣。
他問:“爲了這麼一個死物,你居然想賣了自己?宋知暖你就這麼作賤自己?”
諷刺聲,聲聲入耳,宋知暖和他平躺在牀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流不下來。
在席淮南的眼中,她好像就成了這樣的女人,爲了錢不折手段,爲了一個東西,就這樣去作賤自己。
可是這個項鍊是許笙生前留給她唯一有價值的東西,她很看重。
“席淮南,八年過去了。”宋知暖忽而開口:“陪在我身邊的人不是你,你討厭我也好,無所謂的,因爲我也不喜歡你。我很感謝你能在危急時刻來救我,可是你終歸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我不想和你再有過多的聯繫,你放我走好不好?”
他不喜歡她,她即使再喜歡他,宋知暖也不會巴巴的貼上去。
她剛說完,席淮南就一腳將她踹下了牀,宋知暖滾到地上痛呼出聲,項鍊被扔在臉上,還未消腫的臉被這力道打的有些疼,她下意識用手遮住。
怒氣橫生的男人,在牀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就像看一個小丑一樣。
“宋知暖你不想和我扯上聯繫?”席淮南頓了頓,背對着月光,臉上有些殘忍道:“可是我並不打算放過你。”
“爲什麼?你並不喜歡我,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八年前是你先背叛我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