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祁陽帝真的是打這樣的主意,那他可以趁早死心了!
趙倩玉有些不明白司夜的意思,輕咬了咬脣,很不安穩的說到:“公子此話怎講?”
“世人都知道,左家乃我祁陽國第一富商,無論是經濟上,還是人脈上,若是左家認第二,祁陽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趙小姐現在卻來跟我說,聖上打算讓我雲湘雅苑拿下皇商的位置,這不是笑話是什麼?還是說,趙太師這麼做,就是想讓我雲湘雅苑和左家正面對上,鬥得兩敗俱傷不成?”
司夜冷眼睨着趙倩玉,不以爲然的說到。
他根本沒有要掩飾的意思,話很直白,態度也很直白。
“怎麼會呢?我爺爺既然會提出這樣的方法,自然是聽了聖上的示意。皇商怎麼說都是皇家的勢力,我爺爺就是有再大的權利,也不可能越過皇室,來做這樣的主啊!”
趙倩玉搖搖頭,有些激動的解釋道。
所有人都知道趙太師深得祁陽帝的重要,像挑選皇商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去處理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現在朝廷的局勢是,勤王殿下和太子各成一派,而且,祁陽帝顯然也是站在勤王這邊的。
祁陽帝不想讓左家成爲皇商,一是因爲左家已經是成型的商業力量了,就算做了皇商,受皇家限制也不會太大,反而皇室會處處受左家的限制。
但云湘雅苑不同,皇室可以給與他們足夠的幫助,讓他們成爲皇家的一把利刃。
而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在太子身上。
因爲左家,更準確的說是溫穎毓,她跟太子的母家,有些血緣關係,所以,祁陽帝一直擔心左家會成爲太子的依靠。
這一點,趙倩玉不知道,可司夜和左安安心裡卻在知道這個情況之後,明白得很。
司夜甚至都能肯定,這個情況,祁陽帝絕對沒有告訴過趙太師。
“既然是這樣,那就等回京之後,讓聖上再派人來跟我談吧。”司夜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到。
就算真的要做這個皇商,趙倩玉算是怎麼回事兒?
如果來的是爲公主或者皇子,亦或是其他的哪位朝廷重臣,司夜或許還會考慮一下,她趙倩玉既不是皇親貴族,也不是朝廷命官,不過是個朝臣的孫女兒,有什麼資格坐着這裡跟他議論朝政?
說得好聽了,趙倩玉是在傳達祁陽帝的意思,可說得不好聽的話,祁陽帝從來沒有正面說過要將左家排除在皇商候選名單之外,即便是趙太師自己,也不過是在揣測祁陽帝的想法罷了。
司夜不相信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甚至,他對趙家人的來意,或者說是用心有猜疑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趙倩玉卻不是這麼想的。
她之前就看到趙太師和司安兒說過好幾次了,而且看司安兒的意思,也是跟司夜提過的,剛纔她自己又提了不少,照理說司夜不該這麼冷漠纔對。
同樣都在京都,趙家的地位,就算是雲湘雅苑也應該很清楚,司夜這樣
直接的拒絕,等於就是在打她的臉,打趙家的臉。
可是趙倩玉知道,她現在就是再不高興,也不能對着司夜發問。
一旦她問出來,即便沒有的事兒,也會變成有事兒。
“公子可是擔心倩玉和爺爺沒有話語權?”趙倩玉淺笑着問,儼然一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模樣。
司夜挑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輕輕的勾了勾嘴角。
“趙小姐,我不妨提醒了你一句,後宮不得干政。朝堂之外,更是不得隨意議論朝政!趙小姐身爲太師府千金,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一個深閨女子,什麼都不懂,卻在他面前談及這些東西,不是妄論朝政是什麼?
司夜就差之間點名道姓的說她逾越了。
趙倩玉表情一僵,一臉尷尬的坐在那裡,很不自在的挪了挪身體,被司夜意味深長的笑,弄得心裡有些發毛。
“公子若是覺得倩玉說起這些不好,倩玉可以讓爺爺來跟公子談,而且,回到京都,這件事也是交給我爺爺負責,公子大可不必捨近求遠。”
“是不是捨近求遠,可不是趙小姐說了算。”
司夜意有所指的說完,不急不緩的站起身,輕輕的掃了她一眼。
左家本來就一直在爭取皇商的位置,眼看着就要出結果了,雲湘雅苑卻橫插一竿,到時候可就精彩了。
真要說起來,司夜比趙倩玉看得更明白,祁陽帝手底下並不是沒有經濟實力好的手下,不然這些年皇商的位置也不會一直沒落下來。
這中間,不排除他們是想讓左家和雲湘雅苑敵對,然後從中獲利。
所以不管是司夜還是左安安,他們都不是很想這麼快決定。
趙倩玉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但司夜的臉色和表情太明確,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開口。
“既然公子如此覺得,那倩玉便回去想爺爺回覆了。若是公子改變主意,隨時可以派人去客棧通知一聲。”
說着她就準備起身走,當然,起身的時候,她也想過司夜會出言留住她,畢竟趙家的地位擺在那裡,她又是趙家晚輩中最出色的一個,不管是出於哪一點,司夜都應該有所表示纔對。
但是,讓她失望了,司夜不但沒有挽留,反而還真鎮定的點點頭,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趙倩玉氣得兩手在寬大的衣袖下緊捏成拳,端出大家閨秀的氣度,對着司夜盈盈一拜,這纔在丫環的攙扶下走出雅間。
確定人走了後,司夜對着自己的暗衛招招手。
“去盯着,有什麼動靜立刻傳消息回來,另外,找個人盯着那個御醫,沒事不要讓他隨意走動,更加不能讓他隨意進出小姐的房間。”
他可以爲了大局留下張御醫,不表示就會讓他做成什麼,人留下可以,怎麼用,用在哪裡,那就不是趙家人可以決定的了。
暗影閃了閃,房間裡只剩下司夜一個人。
他端着手裡的杯子,手指輕輕的摩挲
着,目光飄忽的微低着頭,像是在想什麼。
片刻後,他猛然起身,朝着左安安所在的房間走去。
他一進門,就看到楊展對着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頓時會意左安安已經睡着了。
兩人在外間坐下。
“目前來說,一切順利,人雖然留下來了,只要我們自己小心謹慎,就不會被人察覺,關鍵是,你跟安安就這樣走,真的沒問題嗎?”
司夜很不放心的問。
鬼莫留下來假扮楊展,是必須要的事情,爲了演足戲碼,他和隨陌不能隨行也是必然的,楊展一個人帶着受了重傷的左安安,他終究是不放心的。
“只要除了墨陽城的範圍,我的人就能過來接應。匯合之後更加不用擔心,雖然這批人只是一個商隊,但是我已經通知風逆,在商船上準備了是個暗衛,我們在暗,敵人在明,安全是沒有問題的。”
左安安對他的重要性,其他人無法理解,他既然做了帶她走的打算,怎麼可能不安排妥當。
“那,你們這次行動,有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追根究底,他們這次行動的目的有沒有達到,司夜等人到現在還不清楚,雖然左安安受傷嚴重,可看楊展的意思,似乎沒有別的什麼影響,就連司夜都不免好奇了。
楊展轉過頭看了眼牀上已經陷入昏睡狀態的左安安,輕嘆了聲。
“太多有用的價值並沒有,不過,能確定的是,這些的確跟前朝有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楊家,和前朝已經是有關聯的。”
當趙太師說出前朝餘孽的時候,楊展就想到了這一點,只是,還沒等她回過神來細問,還沒來得及追查,就出了左安安的意外,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也就明白了。
提起前朝,司夜有片刻的沉默,連眉心都不自覺的擰了擰。
“你的意思是,楊家和前朝有關,而且,祁陽帝和其他的幾大勢力,是當初推翻前朝的主要力量,他們知道前朝的寶藏的事情後來被你爹知道了,所以纔要殺人滅口,然後儘快的找到這些東西?”
前朝,那可是一個很神奇的過往啊!曾經所有人都已經前朝會是永世的昌榮繁華,可誰也沒想到,不過是短短的三百年時間,前朝便被現在的皇室推翻了。
“這點我暫時不確定,但也十之八九了。”楊展抿着脣道。
“據我所知,前朝皇室姓喬,而且,皇室中人幾乎都在當年覆滅了,唯一存活下來的一位小公主,後來也被先皇納入了後宮鬱鬱而終,楊家和喬家,怎麼會扯上關係的?”
販賣情報的人,自然是對各種各樣的消息都瞭如指掌,但是,前朝皇室和楊家之間的聯繫,司夜的確是不知情,甚至都沒有辦法推敲出來。
可是,種種跡象表明,楊家和前朝的確有關聯,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楊展自己也不明白,在他印象中,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楊家都沒有一個喬姓的人,不論男女都沒有。那麼,究竟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