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展瞭然的樣子後,她又補充道:“奴婢看天涼,就去給主子煮了點東西,不如,郡王爺親自拿進去吧,奴婢就不進去啦!”
楊展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便端過她手裡的蓮子羹,讓風逆隨意後,徑自走向左安安的房間。
聽到有人推開房門進來,腳步聲比平時的重了些許,左安安輕輕的皺了皺眉,迅速的回過頭去看,見到忽然出現的楊展,眼底劃過濃濃的喜悅,驚訝的看着他道:“你怎麼來啦?”
她從早上起來之後,就一直在等,等風逆傳來消息,等暗一那邊的回信,還在等雲湘雅苑那邊的情報。
她知道楊展今天有所行動,但是具體是什麼時候,她並不知道,而且,風逆後來也出去了,暗一又不在,她連問都找不到人,只能一個人在家裡乾等。
等待的滋味兒可不好受!
何況,還是沒有結論的等待。
所以晴彩問她什麼,她都沒有心思回答,更加沒有心思去吃東西,她只想靜靜的等着,等着她惦念的那個人回來。
到了這一刻,她開始懊惱自己當初居然傻到把自己給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了,不然太還可以去看看啊。
可是,所有的不安和忐忑,在看到楊展的那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
她的眼裡,心裡,只容得下眼前這個,正一臉淺笑,步伐穩健的朝着自己走來的人。
盈盈的笑意,毫不掩飾的擺在臉上,那揚起的嘴角,露出了開心的弧度。
她的好心情,充滿了感染力,讓原本還有些心情沉重的楊展不由得放鬆下來,回以她最真實而溫暖的笑容!
“怎的一直躺在這裡?今天外面起了風,有些涼,在窗邊待久了容易着涼,進裡屋去休息吧。”楊展將手裡的蓮子羹放在桌上,笑覷着她道。
左安安眉梢帶着欣喜,眉開眼笑的看着楊展,微涼的臉上迅速變得溫暖起來。
她淺笑道:“醒來了就睡不着了,而且,總是悶在屋子裡也怪難受的。娘說外面起風了,不肯讓我出去,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呆在窗口看看外面啦!”
話是這麼說,口氣像是帶着兩分抱怨,可楊展卻知道,她心裡是滿滿的開心,而且,那看似抱怨的話裡,更多的是甜意。
楊展點點頭,讚許的說到:“今天這情況,的確還是不要出去的好。你若是無聊了,等過幾天內傷好得差不多了,找個好天氣,我陪你出去走走。”
左安安的性子比較活躍,以前爲了不讓自己被人關注,她把自己僞裝起來,所以才把白天大量的時間,都花在了睡覺上。
但人的睡眠時間是有限的,她不可能一天到晚的睡覺,所以,晚上就成了她的活動時間,而這些,楊展在跟她接觸之後,也是知道的。
他不會去可以束縛左安安,讓她呆在家裡不出門,畢竟,他喜歡的,就是那個活潑的,有活力的,充滿了生機的左安安。
“那我這幾天怎麼辦?”左安安委屈的撅了撅嘴,滿含秋
水的一雙杏眸裡,流露出淡淡的惆悵。
楊展擰眉思索了下,挑眉問:“那你對什麼感興趣?有沒有什麼想做的?僅限在屋子裡的!”
爲了不然左安安一門心思的想着往外面跑,楊展很乾脆將活動範圍定在了屋子裡,免得她到時候提出來的要求,自己又做不動。
不過,左安安的腳傷的確是個問題。
傷筋動骨一百天!
讓她在家裡休養一百天,楊展覺得這事兒不靠譜,他還是想點別的辦法吧!
左安安眉眼微動,一雙靈動的眸子機靈的轉動着,然後,含笑的看着楊展:“你那兒不是有很多書嗎?有沒有什麼好玩兒?借我看看唄!”
“好玩兒的?”楊展沉吟。
他書房裡的書,基本上都是些兵法,還有史書,再不然就是那些地方雜記,或者各大戰役的解說之類的,真要說好玩兒的,或者能讓左安安感興趣的,他也不確定有沒有。
左安安笑吟吟的點點頭:“嗯,只要是比較好玩兒的,故事書也可以啊!”
楊展想了想後,忽然改口道:“明天,我讓風逆把我平日看的那些給你拿過來,順道讓他再去街上給你買點兒小人書,你就留着慢慢看,當時打發時間吧。”
他的眼裡,糅雜着濃濃的寵溺,目光晶亮的凝望着左安安,嘴角輕揚。
窗外的風吹進來,撩起他綰起的長髮飛揚。
左安安看着這樣的他,漸漸的雙眼變得迷離,有些癡愣的看着他,傻傻的,目不轉睛的凝視着他。
楊展輕笑着低頭,端起放在桌上的蓮子羹,湊到她嘴邊。
“再放下去就該涼了,你吹了許久的風,把這個喝了回裡屋去休息吧。”
左安安輕輕的抿了口,甜到心底裡去了,眉眼帶笑的快速將一碗蓮子羹喝完,從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巴,然後掀開蓋在腿上的薄毯坐起來。
楊展二話不說,放下手裡的空碗,起身彎腰將她抱起,穩穩的走到裡屋,將她放在牀榻上,扯過被子給她蓋好。
倚在牀頭,看着他一襲白袍的模樣,左安安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楊展時的樣子。
那時候的他,也像現在一襲白袍,長髮綰起,用一隻白玉冠束着,只不過,那時的他臉上帶着一張面目猙獰的鬼面具,讓人看不清模樣,看不到表情。
可即便是如此,她還是因爲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而沉溺在了其中,不可自拔。
楊展起身去給左安安倒水,然後走回她面前遞給她,結果好一會兒也沒見她接過去,叫她也沒反應,看着她癡癡地模樣,楊展輕笑着在她鼻尖上輕輕的一拂,好奇的道:“想什麼呢?叫你都沒反應?”
“啊?哦,沒想什麼啊,就是看你今天又穿白袍了,想起你回京那天咋城門口遇到你的事兒啦。”她微微一愣,雖然回過神來,笑吟吟的解釋道。
提到回京的事,楊展心裡也覺得有些微妙得說不出話了。
其實,那天他也
注意到了左安安,只不過,素來對男女之情沒有想法的他,在那驚鴻一瞥後,並沒有立刻感覺到自己的異樣,還不如左安安這個小女子來得果斷和敏銳。不過……
他將手裡的水遞過去,淡淡的道:“先喝口水吧,今天時間還早,咱們可以慢慢聊。”
左安安接過,喝了一大口,小臉脹得鼓鼓的,然後咕咚一聲嚥下去,模樣俏皮可愛,讓楊展忍俊不禁的笑了。“呵呵呵……”
喝完水,左安安的小心思也差不多收回來了。她定定的望着楊展,仔細的打量着他,確定他身上沒有傷口和血跡,也沒有血腥味或者是藥味兒時,抿了抿脣看着他。
“早上的事情,怎麼樣了?”她小心翼翼的問。
楊展知道她問的是什麼,輕輕的點點頭:“人已經抓到了,不過,事情可能比我們想的還要麻煩。”
他頓了頓,眉頭一擰。
“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殺手。從他們的武器,和爲頭的黑衣人的武功來看,也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人士,而且,我前面才當着大家的面說出我們的關係,晚上我們兩個就同時被人盯上了,消息是從哪裡出去的,或者說是誰做的,其實也不難猜。”
只不過,以前的他,會盡可能的不去想得這麼複雜,而現在,是他不得不想得複雜!
左安安也顰起了秀眉,雙手略顯緊張的抓着身上蓋着的被子。
“你的意思是,又是他!”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楊展沒有點頭,而是很冷靜的分析到:“即便不是他,也斷然和他脫不了干係。你那邊怎麼樣?有什麼消息嗎?”
祁陽帝早就已經將他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了,好不容易拿捏到了他的軟肋,怎麼可能不動手,而且,他抓到的人雖然看着面生,而且跟朝廷似乎也扯不上什麼關係,但作爲對手,楊展比任何人都清楚,石浩榮手底下也有一批死士!只不過,那些人養在哪裡,他目前還沒有十分確切的消息。
左安安搖頭道:“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今天隨陌還沒有來過,爲了安全起見,我讓小晴子親自把東西送過去的,也交代了隨陌,讓他們親自把結果送過來。”
因爲茲事體大,左安安也知道現在不能把自己的情況透露出去,不然的話,楊展就會投鼠忌器,行事處處受制約。而且,她和雲湘雅苑的關係,現在也絕對不能泄露半分,不然,皇商的事情,變動更大。
“嗯,那我在這兒等他們來了再走。”楊展淡淡的說到。
左安安不反對。
她本來就希望可以和楊展多待會兒,以前,她還能找理由自己出去見他,現在她行動不便,如果楊展不來,她的確很難見到楊展,而且,自家父親大人可是時刻都緊盯着的,好不容易放了楊展進來,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這麼爽快?
左安安小心思輾轉,越發的不想讓楊展這麼快離開。
好在,兩人沒有等太久,守在外面的晴彩就帶着隨陌從密道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