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稱爲王爺的男子,卻只是微微笑,不說話,一臉看戲的表情。見他如此,閻老太爺自覺面子上掛不住,可是卻絲毫也沒有辦法,只氣的吹鬍子瞪眼睛。
“爹!您可要給咱們爺做主。原本是四奶奶和老六做出這般見不得人的事情,偏偏又扯上我家三爺,這事要是傳出去,讓三爺如何做人?”楊玉林伶牙俐齒說道。
哼,如果把老六和老四全部搞掉,那麼這閻家的未來,就是老三一個人的天下了。
“爹,這樣吧,這件事,還有由兒子來一一說清楚好了。”閻霸上前,衝着王爺行了個禮,方纔道:“今天晚上,兒子和四嫂約好,在四嫂院子裡相見……”
“爹,聽見沒?他自己也承認了,還說沒有姦情!”閻健一聽,眼珠子都紅了,揮舞着拳頭就衝着閻霸打了過去。
閻霸輕輕的一躲,避了過去,然後反手一扭,把他的手擎住,冷冷說道:“我話還沒有說完。四嫂的大哥,胡君長,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昨天聽說他從西域剛剛回京城,於是便約他出去喝酒,誰知他說,好久不曾見到妹妹了,想要過來看看她。並且吩咐四嫂,多準備點酒菜,說要和我不醉不歸。”
閻霸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看着閻健,卻見他臉色變的蒼白,瞬間又大聲道:“我不信!爲何我不知道他回來?你說他和你約好了見面,爲何只見你和那個淫-婦,卻不見他?”
“閻健,如果你膽敢在侮辱我妹妹一句,我就送你去見閻王爺,你信不信?”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陰惻惻一個聲音響起,隨即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手裡託着一罈酒,大步走了進來。
“你……你怎麼來了?”閻健變了臉色,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後面縮了縮,眸子裡有着一絲驚恐一閃而過。
大漢把手中酒罈遞給下人,方纔上前,一手揪住閻健的衣領,臉逼近他的臉:“我早就和閻六約好在妹妹那邊喝酒,你這個窩囊廢膽敢說我妹妹偷人?今天我要是不給你點教訓,你就當我胡家沒人!”
說完,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閻健悶哼一聲,身子軟綿綿的彎了下去,跪倒在地。
“哥——”胡媚兒一看見他,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撲進他的懷裡,只哭的哽噎難忍。
“妹妹,不怕,有哥在,誰敢在欺負你,我就宰了他!”胡君長本就長的猙獰,此時牛眼一瞪,只嚇的楊玉林不由自主的縮了縮頭。
“胡兄,你請坐。”閻霸衝着他微微一拱手,然後才轉過身來,看着胡媚兒,說道:“四嫂,既然事情已經鬧成了這樣,那四嫂索性把話說明白好了。你說四哥跟着三哥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不知這些事情都是些什麼事情?”
“老六,你休得血口噴人!我一向坐的正,站得直,又能有什麼事情是見不得人的!”閻德冷哼一聲,
“既然你和四弟妹沒什麼事情,那大家都累了,散了吧。”
說完,轉身就想朝外走。
“且慢!”閻霸閃身攔在他面前,眸子逼視着他:“三哥,不知你頭上傷好了沒有?”
“什麼?什麼傷?”閻德臉色一變,“老六,你是不是受了刺激,胡說八道什麼呀?”
“哈哈,既然我是胡說八道,那你急什麼?來人,給三哥看座。”閻霸冷聲道,隨即就有四名小廝,走到閻德跟前,其中一個拉過一把椅子,放在閻德的身前。
看他們的動作,應該是個練家子,而且身手相當不錯。
閻德無奈,只得轉身坐了下來。
閻霸轉過身,衝着閻老頭微微一躬身,道:“爹,春天時你曾經派三哥去青州查賬,三哥可是撈了不少銀子呀。”
“老六,你胡說什麼?我又怎麼會撈銀子?”閻德氣的臉色鐵青。
“我自然有賬本可以作證。”閻霸冷冷一笑:“三哥,你不僅勾引外人去閻家賭場出千詐賭,而且還僞造假銀票去閻家錢莊提取現銀,甚至,你還夥同四哥,搞地下錢莊,放高利貸。不知逼死了多少人,拆散了多少人家!僅此一條,就可以判你死刑!”
廳中衆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想不到三爺平時看着挺仁厚的一個人,居然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老六,你血口噴人!我和你無冤無仇,就算你想擠兌我,也沒有必要給我網羅這麼多罪名!”閻德猛的站起,怒目圓瞪。
“老六,你這個無恥之徒!自己沒出息,就想拉我們三爺下水!爹,您別聽老六胡說八道。他就是嫉妒三爺,嫉妒三爺能力出衆,又得到爹的提攜,所以他心懷不滿,惡意攻擊三爺。爹,您可得要給三爺做主啊。”楊玉林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倒。
這些事情她可沒少攙和,萬一真的查起來,只怕她也脫不了干係。
一旦她脫不了干係,只怕她孃家……
楊玉林越想越恨,越想越怕,只把那銀牙咬的“咯咯”響。
“嫉妒?哈哈,三嫂,你可真會說笑了。我爲什麼要嫉妒他?”閻霸冷冷一笑,鄙夷道。
“楊玉林,這樣的男人你還護着幹什麼?他揹着你,只怕把你的嫁妝錢都貼青樓裡去了。哈,哈哈……看着你也是個精明的,想不到被人賣了,還幫着人家數錢!”
胡媚兒一臉冷笑說道,本來認爲自己纔是最可憐的女人,想不到這個看着精明的三奶奶,比起自己來說,更是蠢的出奇,可憐的讓人想罵。
“你胡說八道什麼?都是你這個賤女人!對了,你剛纔說什麼來着?你說三爺把四爺的姨娘都給禍害了,三爺,她污衊你!”楊玉林像是找到了什麼反擊胡媚兒的武器,立刻大聲說道。
冷飄雪臉都綠了。這個女人,是存心想要
害死閻德的麼?既然胡媚兒能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那一定就是有這事兒了。
一直癱軟在地的閻健,一聽這話,如打了雞血般的跳了起來,指着他的四個姨娘:“你們給我說說,到底有沒有這事?老三真的和你們有染?”
那四個姨娘,本來是聽說四奶奶偷漢子被人抓了,心中高興,只盼着自己能被四爺扶了正,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到金玉堂看熱鬧,想不到這火居然越燒越旺,燒到自己身上了。嚇的齊齊跪下,臉色慘白,連連擺着雙手道:“四爺,四奶奶今天只怕是瘋了,信口胡說的話,你怎麼能信?何況三爺平時如何待四爺的,四爺又豈能疑心他?”
閻健聽她們說的有理,立刻轉向胡媚兒,罵道:“你這個賤人,別仗着你哥哥在,我就奈何不了你。說,你爲何要這樣說她們和三哥?你是存心不想讓她們好活是不是?看我先寫了休書,休了你回孃家,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胡媚兒冷冷一笑,大聲道:“進來吧。”
只見人羣一陣騷動,平時伺候四位姨娘的十幾名丫鬟低着頭,魚貫而入。
“夢兒,晴兒,翠兒,你們……”四位姨娘一見,臉色立即慘白,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姨娘,不是奴婢不肯幫你們隱瞞,實在是奴婢們瞞不下去了。你和三爺約會的時候,四奶奶還有二姨娘老太爺身邊伺候的嬤嬤們全都在外面看見了……”
爲首的丫鬟夢兒越說聲音越低,那等淫聲浪語,只看的二姨娘和嬤嬤都暗暗搖頭,臉紅不止。
“什麼?”姨娘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忽然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連聲道:“四爺饒命,四爺饒命啊!是三爺逼賤妾,說四爺什麼都聽他的。如果咱們不從了他,他就派人把賤妾全部打發出去……”
“什麼?這一切都是真的?”閻健面如死灰,一步一步逼近閻德, 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頓時鮮血順着鼻孔直涌出來。
“三哥,你可真是我的好三哥!當年,你告訴我,老六乃是天生貴命,但是如果讓他好好活着,我就沒好日子過。所以,這些年來,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你讓我給老六的第一位夫人下藥,我做了。你讓我派人綁了老六第二位夫人,還綁了一位相貌清俊的小廝,造成他們私奔的假象,我也造做了。可是你還是不放心,僱人把他們兩個在郊外殺了,還散步謠言,說是老六忍受不了羞辱,僱兇殺人。直到老六又娶了第三位夫人,你假裝去賀喜,讓我拖住老六,自己溜去新房,拿根釘子從新娘子的百會穴訂了下去,然後造成她自縊身亡的假象……”
“你胡扯!那新娘子不是我殺的!是大哥殺的,這一切,都是大哥讓我做的!”閻德見閻健把這些事情全部說了出來,身子一軟,再也坐不住了,軟綿綿的癱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