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移動的聲音。
“酒……”古妍兒知道柯賀哲已經將他的手機遞給了薄酒,可是一開口,突然間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柯賀熙還沒有找到之前,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手機彼端靜靜的,靜的悄無聲息,靜的只給古妍兒窒息的感覺。
薄酒難過了。
她懂,她全都懂,別說是薄酒,她此刻也亦是,只覺得整顆心都空空的,全都是柯賀熙,即便不愛,可是親情友情都讓她如此的難受,更何況是有可能愛着柯賀熙的薄酒了。
愛情比親情和友情通常來的更強烈,強烈的隨便一個小小的插曲都能把一個人的心灼傷的只剩下了慘痛。
“嗚嗚……”忽而,低低的啜泣聲在手機那端響起,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女孩哭了,雖然不是特別大聲,可這絕對是古妍兒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薄酒,仿似那晚她被江煜白脫光了綁在角落裡的無助,她傷心了。
古妍兒的心剎那間彷彿被這一聲嗚咽撕裂開一條長長的口子,心疼的無以附加,“薄酒,他還活着,一定還活着。”柯賀熙,他不許死,絕對不許死,不能紅憂走了他也走了,那麼留下景旭一個孤兒是多麼可憐呢。
即便景旭有她有柯賀哲有柯家的一大家子人,可是父母親情是誰也無可比擬的。
手機彼端又靜了下來,就連嗚咽聲和低泣聲都沒有了,看不見的古妍兒擔心了起來,“薄酒,你說句話,說句話就好。”
“薄酒……”忽而,是柯賀哲的一聲大喊,隨即,手機的通話就斷了。
古妍兒的手抖了一抖,手機隨即滑落,整個人虛脫的靠在椅背上,即便聽不到也看不到,她都能想象到那邊發生了什麼,薄酒發生什麼了。
她昏過去了嗎?
這會子她打電話過去柯賀哲也無暇顧及她,只能先顧及薄酒。
度秒如年的坐在車裡,擡頭再看車外,還好就要回到祖宅了,可她現在這樣的情緒她真懷疑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若是控制不住被老爺子和家裡人發現,只怕家裡的人會更擔心柯賀熙了。
車停了,停在了祖宅的大門口,古妍兒下了車,卻沒有進去祖宅,而是走了一會兒進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廳,身後,車上下來的司機一直亦步亦趨的緊跟着她。
古妍兒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慢慢的品着,慢慢的恢復自己紊亂的心緒。
時間,也悄然走過了半個多小時。
手機驟然響在安靜的咖啡廳,吸引着周遭的人下意識的看了過來,古妍兒卻是連看屏幕都沒看,指尖直接滑開就接通了,“賀哲,酒怎麼樣了?”焦急的問過去,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說不擔心是假的,她很擔心薄酒。
“妍兒,是我。”不想,手機那端迴應她的卻不是柯賀哲也不是薄酒,而是洗正南。
古妍兒愣了一下,隨即冷聲道:“我在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改天再聊。”
她說着就要掛斷,洗正南卻急急道:“薄酒不過是昏過去了,可是,何時已經在生死邊緣,你覺得哪一個更重要?”
古妍兒皺了一下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凝汐走了,不要告訴我跟你跟柯賀哲沒關係,一定是你們兩個幫着她逃走的,何時知道了,剛剛馥亦打電話過來說他在酗酒了,他那麼重的傷居然在酗酒,那是自殺的行爲你知道不知道?冷凝汐去哪了?古妍兒,你必須告訴我。”冷冷的男聲,象是在強壓着怒氣。
古妍兒搖了搖頭,“洗正南,你沒有資格質問我什麼,冷凝汐原本也不屬於何時,若不是他強行的擄了她,她如今會是一個開心快樂的小護士,根本不至於每天以淚洗面,在糾葛中度日如年,你不覺得該給她一種正常人該過的生活嗎?”
“現在不是就已經在給她正常人過的生活了嗎?在t市的這段時間她很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即便是何時陪不了她的,也讓保鏢陪着她去,真不知道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不就是懷了一個孩子嗎?就把自己當祖宗一樣的了,這樣的女人,我真不知道……”
聽着洗正南口若懸河的質疑,古妍兒直接打斷了洗正南,“是的,你不知道,洗正南,你什麼也不知道,所以,關於冷凝汐的一切都請你不要插手,至於何時,生死由命,如果他想開了就是他的福氣,如果他想不開那也只能說是他的晦氣,凝汐不會不理他的,凝汐會給他消息的,當初是他擄走了凝汐,她沒有恨他已經是不錯的了,如今只是想要一份屬於她自己的安靜的空間,怎麼就不可以呢?洗正南,不要以你的思維去斷定女人的思維,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她沒有你想的那麼齷蹉,她很乾淨,從頭到尾都很乾淨,是何時擾亂了她的世界。”
最後一個字說完,古妍兒直接掛斷了電話,何時愛咋地咋地,他的手下犯了錯傷害了冷凝汐,這樣的苦果不能只讓冷凝汐一個人揹負,他多多少少也要負些責任的,畢竟是他沒有保護好冷凝汐,只是暫時的離開就受不了,那若是冷凝汐一輩子不出現在他的世界了呢?
那個孩子是誰的,只有生下來才能確認。
也只有生下了,冷凝汐才能決定她與何時的未來。
手機安靜了下來。
她以爲洗正南很快會再打過來,可是他沒有。
長舒了一口氣,古妍兒端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漫在口中,她繼續盯着手機,終於,手機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是柯賀哲的,飛快接起,“賀哲,薄酒怎麼樣了?”
“已經救醒了,一時急火攻心罷了,沒有大礙,不過……”
感受到柯賀哲頓了一下,古妍兒直接追問,“不過什麼?”
“不過我覺得若是找不到二哥,只怕她的情緒會一直不穩定。”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賀哲,你一定要找到賀熙。”
“雪崩的面積很大,據山下的人回憶的確是看到了賀熙登山,不過,也不能完全的確定就是他出了事,公司那邊沒人打理,這陣子有一個大案子離不開人,我明天必須回去,這裡我會安排人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搜救,直到搜到人爲止,他是我二哥,你相信我,我不會放棄的。”
古妍兒流淚了,她知道柯賀哲的分析沒有錯,選擇回來也沒有錯,可是隻要一想到他把一切都交給別人去做,就還是覺得不舒服。
“妍兒,你怎麼不說話?你是在怪我要回去嗎?”柯賀哲見她這邊安安靜靜,低低的問了過來。
古妍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意,深呼吸再深呼吸,平復了心緒之後才低聲道:“你回來吧,你留在那裡也幫不上什麼,對雪崩這樣的事情你並不在行,可是薄酒呢?她要不要回來?”
“她留下,她不走。”
“好,你告訴她,我會照顧好景旭的。”景旭早就象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樣的了,她對曉予如何就對景旭如何。
又說了幾句,古妍兒才掛斷了電話,心情卻是無比的沉重,彷彿天已經塌了大半一樣,若不是有柯賀哲在那裡撐着,若不是還有幾個寶貝要她照顧,她甚至要撐不下去了。
咖啡杯淨,古妍兒也終於站了起來,悄然推門而出,保鏢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她,生怕有人再對她伺機下手。
古妍兒慢慢的踱向祖宅,路兩旁的梧桐樹影倒遇在馬路上,乾淨清爽,本是讓人心情愉悅的街景,可此刻,她卻再也愉悅不了了,整顆心都是苦澀的。
迷迷糊糊中就覺得身後的保鏢喊了一嗓,可不等她反應過來,耳中“轟”的一聲響,隨即,冰冷的液體便兜頭蓋臉的從她的頭頂澆了下來。
冷。
剎那間的冷意讓她條件反射的擡起了頭來,身側一個男子正拎着一個水桶往一旁的車上坐上去,“你站住。”古妍兒想也不想的一下子衝過去了,一下子扯住了男人的衣角,這樣的襲擊她,她絕對不能放過。
好冷,除了冷還是冷,她冷的牙齒打顫。
“鬆手。”才坐上車的男子瞄了一眼她的身後,應該是發現保鏢來了,所以急急的就要甩開她,可古妍兒的手卻是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角,怎麼也不肯鬆手,“抓住他,快抓住他。”
“太太,小心。”保鏢已經衝過來了,之前是想給古妍兒一個私密的個人空間,所以就離她遠了幾步,卻不曾想就是這幾步的距離,古妍兒被人澆了冰水,雖然是大夏天的,可是那麼冰的水澆在身上一定是很難受的。
眼看着保鏢來了,而古妍兒還不撒手,那男子急了,另一手狠狠的一關車門,“嘭”的一聲,車門碰到了車身,卻沒有關嚴,而是被古妍兒的手給擋住了,同時,也生生的夾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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