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我閉目養神,卻不想不知不覺的我就睡着了。
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無人吵我,昨夜就交待好了我只是暫住幾天而已,無所事事,所以那兩個車伕一大早也一定是出去逛街了吧,這京城的繁華是無人不向往的。
我卻不急,悠然梳着一頭黑髮,隨意的用帕子一綁,再換上一身的裙裝,淡紫的一身裝束讓自己的臉不至於顯得蒼白,胸口有些痛,我已不在心慌,只是在默默的過着我的每一天。
出了門,站在那客棧的門前,不期然的已是引起了一片的驚歎之聲,我美嗎?我不知道,我的衣裝並不華麗,那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就有的衣裙,我已是儘量的不惹人注意,我只想恢復我的女兒裝扮,讓自己尋找一些失去的記憶罷了。
靜靜的走在街路上,走在人羣中,我的周遭是川流不息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可是我卻是孤獨的,原來孤獨是來自於心靈深處的一種感覺,即使周邊的環境再是熱鬧與繁華,可是卻也無法改變一種心境。
我不知道婁府在哪裡?那個雲齊兒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那落軒閣如今又是什麼模樣了呢?雲齊兒離開這麼些年了,我想那落軒閣一定是拆了或者是重新翻修了吧。
四處走着,只撿着路寬人多的地段走,嘈雜聲,叫賣聲此起彼落,漸漸地被這京城的繁華所感染,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我猶疑了,只不知要去哪一個方向,前面有一條大路,極寬敞的,可是奇怪的是路上的行人卻極少,我好奇了,偏撿着這路而行。
遠遠的看到一處府第,也看不清牌匾,但只看着那門前的石獅子,便已知這府第是一戶大戶人家。
這路邊是排排的楊柳,柳枝低垂,狹長的柳葉吐着綠,讓人忍不住的心清氣爽,正閒步而走之際,突覺身後有人走近了我,一回首,一個男人正要拍上我的肩,一個閃身,豈能容他對我動手動腳,那男子猶不知我躲的飛快,這正是我的厲害之處。
“姑娘可是迷路了,不如上了本公子的轎子,本公子再爲你指路吧。”那男人說着話,看着我,臉不紅也不喘,看來編這些瞎話一定是習慣了的。
我不屑的撇撇嘴,“憑你也配。”
“呸,你說什麼?就憑你一個小小丫頭,本公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
“是嗎?那麼你讓本姑娘遇上那也是你的福氣嘍。”我說着,直直的看着他笑,可是那笑意裡卻是藏着一股子懲罰之心,這樣的男人就是少了女人的調教,我管保教訓他一次,下一次他再看到女人就再也不敢動手動腳了。
他見我笑,越發的向我靠近了,我也不閃不躲了,任憑他走到我的面前,他伸手正摸向我的臉,我眯眼再笑,手指卻在不經意間已悄悄就點了他的穴道,此刻再看他,他的手臂正舉到了半空中,一雙眼正迷朦的看着我,兩腿一前一後的站在那裡,我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轉着圈的看了看
一動也不動的他,他的樣子真是滑稽可笑。
我欣賞着我的傑作,再轉身之際,才發現周遭已圍了一圈的人,他們指指點點的,看看我,又看看那個男人,然後向我搖了搖頭,我奇怪了,要說便說啊,這樣子給我暗示好象似啞謎一樣,我無心猜去。
瞧着一處人少,我想出去,繼續走自己的路,就留那男人成爲這街中的一奇景吧。
衆人一見我要出去,立時就閃開了一條通道,我邁着方步想從那通道口離開,出了人羣,才發現,十幾個惡僕正向着我的方向而來,回眸一笑,我看着那被我點了穴道的公子,八成是他的手下了。
真想活動活動手腳,再試試我的鳳薇步,一陣子沒走了,還真是有些生,可是再看了看人羣中有人不住的向我搖頭,我又遲疑了,看來這公子也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我整治整治他便罷了,鬧大了,只怕自己在這京城根本就呆不得三天。我不是怕他,我只是想留下來,想要知道雲齊兒的一些事情,想要讓我自己的記憶恢復罷了。
“三王爺,你沒事吧。”那帶頭的家僕向着那男人大聲的喊道。
嚇,我沒聽錯吧,這聲音分明就是昨夜裡那個救自己主子的家丁,再看看眼前那個一動也動不得的男人,難道他就是昨夜裡喚着雲彩兒的那個男人了?
玩笑似乎有些開大了。
扭頭再看向那些家僕的後面,一個嫋嫋娜娜的女子正向這裡而來,那女子鳳目輕掃,一身粉衣襯着她盈白如玉的肌膚更顯嬌媚,只是她的眼神中多的是無奈與不甘,她不開心。
是的,她不開心。
我並不躲閃,管她是誰,我本無錯,又何來怕呢。
那女子並沒有大呼小叫的讓一羣家丁向我攻擊,還算她識相,否則這些個家奴我還真不放在眼裡。
女子越過我,看也不看我一眼,就直奔那男人而去,她會解穴道嗎?走得那樣急,就象是要去救那男人一般。
那是他的夫君吧,是她的天與地。
我看戲一樣的看着她經過我的身邊,再走到男人的身前,然後她看也不看那男人一眼,手起而落,一個巴掌已響亮的揮在了男人的臉上,那清脆之聲聽在我的耳中真是一個響。
打過了,卻不見男人還手,她奇怪的看着他,只聽她怒道:“窩囊男人,就在我的家門口逞能,如今倒好,還要我請人來把你接回去。”
她說着,一扯他的手臂就要帶他離開,可是那男人他哪裡動得了,他的穴道還未解,我想沒有個兩個時辰他是甭想離開了。
人越聚越多,大多是看熱鬧的,根本就無人解圍,女子有些急了,“阿三,快扶王爺回去。”
兩個家丁急忙走過來,卻還是無法搬動他。
女人更急了,她四處掃着,好象在找救兵一樣,可是真的沒有人肯幫她,她想了一想,然後道:“快去叫黎總管,就說雲
彩兒有請他來救燕三王爺。”
黎總管?那是黎安嗎?難道他從巴魯刺離開後就又是回到了這京城的相府裡?
轉眼間那些看熱鬧的路人已經被家丁盡數的驅散了,我依舊站在那裡看着眼前的這場鬧劇,這不是我的錯,一切歸根結底都是燕三王爺的錯。
沒有人趕我離開,我也沒有想要逃開的意思。
雲彩兒再交待了一應事宜,便款款地向我走來,“姑娘,請你解了他的穴道。”她沒有叫燕三王爺爲夫君。
我笑,“是他先騷擾我的,錯不在我。”
“我知道,我只要你解了他的穴道,我自不會難爲你。”她坦言說道。
倒也不怕她難爲我,說到逃,我的速度一定是最快的,可是我不想逃,我想趁着這個機會混進相府去。雲彩兒未出嫁前是相府裡的十九小姐,而且剛剛她又是要請黎安過來,所以我猜着她現在在京城裡一定是又住回了孃家。再加上燕三王爺昨夜的行跡住處,我心裡明瞭我的猜測絕對是正確的。
回首看向身後的那一處府第,那些家丁皆是從那裡出來的,難道這就是婁府嗎?遠遠望去,亭臺樓閣,飛檐斗拱,樹木參天,好一處氣派恢宏之所在。
這裡一定就是雲齊兒曾經住過的地方了。
再轉回首,我看着雲彩兒梳得光彩照人的雲髻,我只聲道:“夫人甚至是豪爽,竟然肯放過小女子,倒是讓我一見如故,這穴道我就解了也無妨,可是我卻有一個請求,但請夫人答應纔是。”
“姑娘但說無妨。”她聽了甚至歡喜。
“我本姓駱,名清雲,想與夫人結拜爲姐妹,不知是否是高攀了。”
我說完,只默默的看着她,我等待着她的回答,說實話,我很期待她的答案,如果她同意了,那麼我做爲她的結拜姐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入那相府而無須夜半來訪了。
雲彩兒看着我,淡淡的一笑,“姑娘言重了,哪有什麼高攀一說,就依你,你解了穴,我們就結爲姐妹,說實話,我看見你,也是一見如故,你與我曾經的一位姐姐那神情極爲相象呢。”
“真的?”我故作不信,卻已猜出,她說的一定就是雲齊兒了。
“是真的,你與我的姐姐雲齊兒很是相象。”
雲齊兒,果真是雲齊兒,“呵呵,那我倒是要會一會這個雲齊兒了。”
“這個……恐怕姑娘要失望了,我那個姐姐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哦。”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我徑直的走向燕三王爺,看着他一動不動的可笑樣子,心裡是爲雲彩兒而不值,她真是嫁錯了人。
伸出食指猛然一點,他的穴道已解,我輕輕向後一飄,我躲得他遠遠的,不想與他起什麼爭執。卻在凜然而落地的瞬間,有一縷微風從身邊輕飄而過,一個男子,他正穩穩的走向雲彩兒,“十九小姐,有什麼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