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喊,可是門外依舊是一片漆黑,半點人影也無。
我灰心了,輕靠在那柱子上喘着氣,不管怎樣我都不能坐以待斃,我要想辦法脫逃,我等不到班布爾善的相救,那個燕兒,她去送信了,如果她在該有多好,此刻她一定會救我出去的,還有鐵木爾,這哈答斤可有你的眼線,我被人抓了,你可知道?
我仔細的體會着我身上的毒,我要想辦法把毒解了,丹田處傳來的痠痛越來越濃了,我沒有運氣,只是深深的呼吸着,去感受那毒性的強烈,慢慢的我體會到了,那是一種動物體內採集而來的毒,我記得我懷裡有一種藥,那藥是足可以解這種毒的,俗話說一物降一物,我學了五年的醫,總是沒有白學的,可是我渾身都是繩子,我根本拿不到我懷裡的藥。
就在那柱子上蹭着,我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了,那繩子它一定會被磨開,雖然渾身無力,可是我還是不停着堅持着,我一定要把這繩子解開。
夜越來越濃了,我漸漸的適應了黑暗,聽着蒙古包外呼呼的風聲,想象着那草原上被風吹拂而搖曳生姿的青草,心裡忍不住的嚮往那自由。
失去方知自由的可貴,拉拉,如果讓我出去,我不會放過你,你這樣的歹毒,可真是太過於狠了。
慢慢的我感覺着那繩子已經有些裂開了,心頭忍不住的興奮,人也彷彿更有力氣了一般。
這靜夜越來越靜了,我蹭着繩子的聲音是這樣的清晰,那聲聲都是希望,都是我離開的渴望。
門外,似乎有聲音劃過,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側耳傾聽,遠遠的似乎有馬車聲,我欣喜了,我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我相信我的聲音已經夠大了,可是那草原上的風聲更大。
我聽不到外面任何的迴應,我知道那馬車距離我還是有些遠,而我的聲音也被風聲給淹沒了,我渾身的內力已被那毒所控制,我根本就沒有辦法讓我的聲音更響更亮,我泄氣了,我聽着那馬車的聲音越來越遠,而希望也越來越渺茫了。
再是一聲嘆息,我發現這出了蝙蝠谷的日子裡,我的嘆息越來越多了,我錯了嗎?似乎我不應該來這哈答斤,我來了就是給自己憑添了禍端,我什麼也沒有做,卻惹來那女人無端的猜忌,這樣狠的把我算計了來,我真是笨啊。
垂着頭,把自己罵了個千百遍,然後再咬着牙繼續着那蹭着繩子的動作,我不能放棄,無論這女人她還有何目的,我都要離開,離開這裡,再也不管這草原上的是是非非了,我只要去尋我的寶貝,我的寶貝,我一定要找到你,你是男孩還是女孩呢?真想看着你奔跑在草原上的樣子,多好看多可愛呀。我想着,似乎更多了些力氣。
繩子越來越是鬆了,就快斷了,我知道的我有感覺。
心裡的希望越來越大,只要繩子斷了
,只要我拿出了我懷裡的解藥,我恢復了我的內力,我就得救了,那女人,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計到,我會有解她毒的解藥吧。
女人要自立,原來清揚所教我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他的先見之明,我終是體會了。
終於,繩子開了,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我三兩下就除卻了滿身的繩子,這份已距離自由不遠的認知讓我開心。
伸手向懷裡掏去,那藥果然還在,拉拉她沒有讓人搜我的身,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是蝙蝠醫谷駱清揚親手教出來的啊,雖然他不是我師傅,卻勝似我的師傅。
取了那藥粉,急急的送入口中,早已經習慣沒有水就服藥了,片刻間那藥就送入了我體內。
但其實我知道這世界上從來完美的東西都是絕無僅有的,解了我身上的毒,可是那蓮香丸我卻是沒有辦法服用了,兩種不一樣的藥,卻是相剋的,只要是同時服用了那就會產生一種奇特的反應,再生成一種新的毒氣充斥在我的體內,所以蓮香丸我是不能服了。
那是維繫着我生命的藥啊,此時青葉草也不在我的身上,再不能服了這藥,我不知我要如何恢復我的體力。
解藥入腹已有一會了,我輕輕運功,藉着藥力將那毒素消散於無形之中,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悄悄的,我欣喜了,我的毒解了,除了我的病,其它的身體機能已是恢復正常,至少我可以自由走動了。
四下望着這蒙古包,我想尋找一出口,可是那門我推了幾推都是沒有推開,我還是沒有完全的恢復,離了蓮香丸與青葉草,我的功力已損大半,我甚至連破開一扇門的力量也沒有了。
四下的敲着,甚至連每一塊地面我都不放過,或許這裡有玄機也說不定,我總是覺着這蒙古包有些不對頭,雖說這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可是這裡卻隱隱的透着玄機。
突然腳下自己的一個腳步聲引起了我的注意,那聲音空空的帶着迴響,我停住,悄悄的蹲下去,仔細的在那地面上摸索着,卻是什麼也沒有。
再輕輕的敲,似乎又是有了迴響,隻手再探去,那是一塊土坯,手指拼力的去摳着它,我相信那下面一定就有機關。
土坯果然鬆動了,我欣喜的移開了,那下面有一個鐵板,那鐵板上有一個小小的把手,輕輕的一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已呈現在眼前,我鑽進去,正好容納下了我的身子,原來這裡竟有機關,卻不知這地道是通向哪裡?
可是不管通向哪裡,我總也要去嘗試,去想辦法離開。
沒有燈籠,也沒有蠟燭,我把那土坯放在斜斜的鐵板上,這樣子,只要我關了那鐵板,土坯就會原封不動的在鐵板之上了,即使有人進來也不會立刻就發現我是沿着這地道而離開的,也拖延了他們追上我的時間。
我爲着自己的發現而慶幸,幸虧自己的堅持與努力,纔有了這新的一線生機。
此時,我就在這黑漆漆的地道里,我手中沒有蠟燭也沒有燈籠,我只能讓自己再次適應這更濃的黑,然後在黑暗中無助的摸索前行,扶着那土壁而行,而前路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一樣,我默默的走着,才發現我越是走路越是長,這樣長的一個地道,是誰用心來挖?又是有着何種意圖呢?
這地道里狹窄的似乎僅能容一人通過,它通向哪裡,是此刻我心裡的一個迷團,我希望地道的出口會是一片無人煙的草地,那麼我就自由了。
漸漸地,地道越來越是寬敞了,那一定是快要到了出口,每每出口與入口處的部分總是會挖得略寬一些來讓人適應這地道的一切。
到了,終於到了,再也沒有了路,我走到盡頭,我望向頭頂,那裡一定也有一塊鐵板,那上面就如入口處一樣,只要我打開了那扇鐵板我就自由了。
輕輕的摸着頭頂,冰涼一片,果真就是一塊鐵板,慢慢的推開,我終於聞到了地面上清新的空氣,可是沒有風,我不禁有些擔心,這裡一定不是空曠的草原,這是在室內,而這蒙古包裡,它的主人又會是誰?心裡在默默的祈求上倉一定要讓我順利的離開這裡,只要走出去,我就會如鷹一樣自由的飛翔。
悄悄的我剛想探出頭,卻突然聽到了說話的聲音,悚然一驚,只好輕輕的將那鐵板放下,只留了一道縫隙,讓我可以清楚的聽到這蒙古包內之人的談話即可,倘若沒了聲音,沒了人在,我就可以出了這地道,可以逃出去了。
可是接下來,我卻是聽到了一番讓我心驚的話來。
“王爺,格格這樣不聽話,只恐壞了大事啊。”一個男聲,聽那口氣,象是這位王爺的一個下人,也不知他口中的格格是指誰人?
“我好不容易纔讓可拉挑起這場戰爭,就是要等着這草原上的兩隻蒼鷹兩敗俱傷了。”那被稱爲王爺的人說道。
“可是奴才看啊,眼前班布爾善並沒有勝券在手,反而那敗的人很可能是他,早兩年圖爾丹因那雲齊兒一劂不振的時候他尚未滅了巴魯刺,如今看來,那圖爾丹早已從兒女私情中幡然醒悟,我看這一仗,班布爾善凶多吉少,而且也不見得能削弱圖爾丹多少兵力,也不知王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唉。”我聽到一聲嘆息,是那王爺的聲音。“拉拉又不爭氣,也得不到班布爾善的心,如今又將那班布爾善請來的哈答斤百姓的救命恩人給囚了起來,我只怕班布爾善醒來後會遷怒於她。”
“王爺說得有理,我看趁早把那丫頭放了纔好。”
“人都已經抓了,放了那女人也一定會去向班布爾善告狀,我想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那王爺要怎麼處置那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