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端木珏突然從被子中鑽出來,看着悠閒坐在窗臺上,喝着酒的宮皓宇吼道。
“當年,要不仕樊做得太絕,我爸公司也不會破產,也不至於揹負那麼多根本無法償還的債務,我爸是怕拖累我,纔會跳樓自殺的。你永遠不懂當時的我有多麼絕望,多麼無力,我甚至想跟着我爸一起跳下去。可是我不能,我還要幫我爸報仇,我要看到顧樊一家家破人亡,我要他對我俯首稱臣。可是,你知道嗎,我事兒,我媽在生我的時候就死了,我們家破產之後原本那些巴結我們家的親戚翻臉比翻書還快,我在沒有到孤兒院之前受了多少苦,遭受了多少的白眼與辱罵,這些你都不懂。我現在光鮮的表面之下,曾經是怎樣的隱忍,刀尖上血過來的日子,你總歸看得到。”端木珏吼着,到最後嗓音都變得沙啞,有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流出,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嚐到眼淚的滋味了。
“珏,這些我都懂,我也是從孤兒院出來的,我也不是上天眷顧的孩子,這些我都懂,只是你又何必把顧若卿變成另一個你呢,這樣的冤冤相報,又有什麼意義呢?”宮皓宇放下手中的杯子,在端木珏的牀邊坐下,看着端木珏幾近崩潰的表情,這是他沒有看到過的端木珏。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心裡的恨唯有這樣慢慢折磨顧若卿才能夠釋放,既然我要在地獄裡生活,爲什麼她顧若卿就能天真無邪地活在陽光下呢,這不公平。”端木珏的語氣放緩了很多,其實,他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就是不願意放手。
“珏,你不怕有一天會後悔嗎?”宮皓宇聲音低沉,他不知道他爲什麼覺得端木珏有一天會後悔,只是,直覺告訴他他會後悔。
“那是以後的事情,放到以後再說吧。我累了,你走吧”端木珏重新躺倒在,心裡說不出的煩躁。
“那行,我走了,以後不要這麼衝動,多幾次這樣的事情,她的小命就沒了。”宮皓宇說道,將門帶上,眼前掠過顧若卿慘白的臉和殘破的背。
“林媽,收拾完屋子,你去照顧一下顧若卿吧,千萬別讓她翻身,還有明天早上把紗布換掉,用生理鹽水再擦拭一遍背部,再敷上藥。”宮皓宇看着正在擦拭沙發上的血漬的林媽,說道。
“放心吧,宮醫生,倒是麻煩你這麼晚又跑了一趟。”林媽停下手中的工作,對宮皓宇說道。
“那行,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麼問題再打電話給我,明天我再送點內服的消炎藥來。”宮皓宇說道,拿上放在茶几上的車鑰匙,往外走去。
“那就麻煩宮醫生了。”
林媽整理好客廳,就上樓去,看到顧若卿安穩地睡着,也沒有怎麼動騰,也就放心了,在顧若卿房間的沙發上休息。
鬧騰了幾乎一夜的端木公寓總算安靜了下來,偶爾有輕微的呼吸聲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