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這樣了。”玲兒也點點頭。
李韻之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兩天,大夫人答應請的大夫也沒有來給李韻之診治,再這樣睡下去,恐怕以她五歲的身子撐不過幾天。
大夫人的態度未知,雲休打算,如果大夫人不願插手,那麼五姨娘就是唯一可以說得上話的人了。
雲休等在大夫人門口,佛堂傳來誦經的聲音,雲休暗笑,李韻之現在生死未知,情況不明,如果佛祖真的能就得了她,大夫人確實應當多誦經,可是如今只有大夫能救得了她。
大夫人派了喜兒出來敷衍雲休,喜兒爲難的說道,“秀兒,不是我不幫你,夫人說了她已經安排了大夫去了,請你多等等。”
已經安排了?雲休將信將疑的回到院子裡,等到太陽下山也無人前來,雲休心中的無名火更甚,明明沒有安排,現在是明擺着不管李韻之的生死了。
玲兒不清楚大夫人的意思,看雲休的表情越來越沉,“秀兒姐,發生什麼事了?大夫怎麼還不來啊?”
“可能不回來了。”雲休起身,面色沉的很,既然如此,非常時期自然是非常手段了,“玲兒,你看好小小姐,我去找五姨娘。”
“五姨娘?秀兒姐!”玲兒拉住了雲休的手臂,“五姨娘雖然是小小姐的生母,可是老爺和夫人都還沒同意五姨娘見小小姐呢。”
“哼,再不見也見不到了。”雲休冷哼,如今李府中,有那麼在意李韻之性命的,只有五姨娘了,若是五姨娘顧及自己的立場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願意救,才真的是蛇蠍心腸。
五姨娘住的不遠,大夫人有意封鎖李韻之的病情,以至於沒有人知道李韻之已經沉睡了兩日了,雲休來到五姨娘的院子前,小熙坐在門口,大門緊閉。
雲休一看就不對勁,“小熙,你家五姨娘呢?”
小熙驚慌的站起來,一臉的尷尬,“秀兒,五姨娘出去了,還沒回來。”
“那你怎麼不跟着?”雲休蹙眉,既然出門了,貼身丫頭都不跟着?
“哦,五姨娘說她想一個人走走。”小熙蹩腳的說着謊,雲休也懶得和她囉嗦。
雲休推開小熙,冷聲說道,“既然如此我進去參觀一下。”話音剛落,雲休就推開了院子的大門。
“唉?唉!秀兒!”小熙爬起來攔住雲休,雲休眼光一掃,正好看見五姨娘躺在院子裡,那悠閒自得的樣子着實讓雲休氣惱。
五姨娘見小熙沒有攔住雲休,馬上尷尬的坐起來,“秀兒?你怎麼……”
雲休冷笑,“五姨娘,你女兒快病死了,你這倒是悠閒啊。”
“什麼?”五姨娘一臉迷茫的看着雲休,“怎麼會?你告訴大夫人沒?”
此話一出,雲休便明白,李韻之的性命在五姨娘眼裡也是可有可無了,“五姨娘,李韻之說到底是你的女兒,大夫人就算不救,傷的也不是她的心。”
五姨娘聽出雲休話中的諷刺,也拉不下臉,“秀兒,你是怎麼說話的,既然韻兒生病了,就該找大夫,找我有何用?”
“是啊,找你有何用!”雲休轉身離開,一分都不想多看五姨娘一眼,說到底都是爲了自己,李韻之小小的生命於她們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秀兒!秀兒!”五姨娘在後面喊道,雲休卻不想回頭,現在她纔算知道,五姨娘爲什麼五年來從不來看李韻之了,原本表現的那麼心痛,現在真叫人心寒。
小熙面色尷尬,五姨娘看雲休沒有回頭的樣子,馬上吩咐道,“你去找老爺,就說韻兒那裡出了事了,我一會就過去。”
“嗯,我馬上就去。”小熙跑着出去,五姨娘則是轉身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裳,拿掉了頭上的珠釵,又洗去了臉上的妝容。
雲休氣憤不已,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悲傷過了,一個孩子的性命,沒有人關心。
靜兒守在門口,看着雲休無功而返,往後面張望好久都不見有大夫一類的人前來,“秀兒姐,沒有大夫嗎?五姨娘呢?”
雲休搖搖頭,“小小姐情況如何?”
“比剛纔還不好,玲兒叫了好幾次都叫不醒。”靜兒有些害怕,玲兒還在裡面看着李韻之,雲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叫不醒了。
“馬上就要天黑了,今天小小姐也沒吃什麼東西,會不會餓啊。”靜兒在原地走來走去,焦急的看着院子外面,可是天都要黑了誰家大夫也不會外出坐診了啊。
雲休嚥了咽口水,“我去找找三少爺吧。”
“三少爺?好,秀兒姐快去快回,一定要帶個大夫回來啊!”靜兒已經六神無主了,雲休也是心急,都沒有來得及去看一眼李韻之的情況。
小熙被派去尋找老爺,卻得知老爺出門議事了,不知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五姨娘反而找到大夫人那裡,跪在大夫人門口請求大夫人出來見一面,大夫人一聽是五姨娘,更是不願搭理,把大門緊鎖,給五姨娘吃了一個閉門羹。
雲休小跑着來到李瑞之的院子門前,遇見李瑞之的隨從,雲休快速的說道,“你家少爺呢?”
“少爺在書房,沒有他的命令不能前去打擾。”
“我是李韻之小姐的丫頭秀兒,我有急事,請你通傳一聲。”雲休只好忽略了隨從不屑的表情,實在是事發緊急,雲休不得不找李瑞之幫忙。
隨從輕哼的一聲,“那你等着吧。”
“李韻之小姐快要病死了,請你快一點!”雲休皺眉,實在是看不慣隨從慢騰騰的步伐,饒是聽到這句話,隨從還是沒有快一步。
雲休原地氣的跺腳,怎麼想要找一個大夫這麼難?
一盞茶的功夫,李瑞之總算出來了,看見雲休,李瑞之還有心情開玩笑,“秀兒?你怎麼來了?”
雲休也顧不得許多,拉起李瑞之的胳膊就往李韻之院子走,李瑞之一頭霧水,“秀兒,到底怎麼了?”
“三少爺,小小姐快要病死了。”
“病死?”李瑞之甩脫了雲休的手,一臉的嫌棄,“你告訴大夫人沒有?”
大夫人?怎麼每個人都要和大夫人過不去?難道李韻之不是李瑞之的親妹妹嗎?難道李韻之不是親熱的喊着“瑞哥哥”的嗎?
雲休停下腳步耐着性子,儘量不生氣,“昨日大夫人就知道了,找大夫看了,但是瞧不出病症,今日又去稟報了,但是大夫一直沒來。”
李瑞之謹慎的看了眼雲休,毫不在意的揮揮手,“這不是還沒死嗎,你先回去吧,等父親回來我回去看韻兒的。”
這是什麼話!
雲休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冷笑着看着李瑞之,那陰冷的眼神把李瑞之也看毛了,“秀兒,你先回去、回去吧。”
“三少爺,如果小小姐出了什麼事,午夜夢迴,你會永遠懺悔的。”
雲休再也不看李瑞之,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下來,如果雲休鐵石心腸,還對着世上有一絲溫情,那麼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無辜受累的孩子。
手背已經浸溼了她的淚水,雲休用袖子擦着眼淚,無聲的哭泣纔是最傷心的,雲休想起當年年幼的自己,也是一個人度過無數個無助的夜晚,在皇宮裡等待着天明,迎接她的卻從來不是希望。
走過拐角處,雲休猝不及防的跌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裡,淚眼中擡頭,楚離歌擔憂的臉龐在雲休面前模糊不清。
“怎麼了?”楚離歌心疼的捧起雲休的臉,“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
雲休的委屈像洪水一般流瀉出來,好像數十年來的不安和孤單,都在這一刻釋放了,楚離歌溫暖的手臂圈着她,那麼有力。
“離歌,幫我救一個人。”雲休抽泣着拽着楚離歌的袖子,像個迷路的孩子,楚離歌驚訝於雲休的示弱,覺得心都要被絞碎了。
“好,你說救誰就救誰。”楚離歌輕笑着擁住雲休,好像雲休說的每句話他都會說好。
這樣安心的感覺,雲休從未擁有過,這一刻,雲休不想管李府,不想管仇恨,不想管那麼讓她悲憤的人和事,只想和楚離歌永遠在一起。
雲休拉着楚離歌來到李韻之的院子,靜兒和玲兒兩眼瞪大的望着楚離歌,不敢說話。
“靜兒,去把門關上,任何人來都不要開門。”雲休就算心急,也不會忘記楚離歌的身份,如果沒辦法在靜兒和玲兒面前隱瞞,也不想給楚離歌帶來麻煩。
楚離歌專注的看着牀上的李韻之,還是個孩子,得了什麼病?
“她怎麼了?”楚離歌看了看李韻之的情況,沒有外傷,“哪裡不舒服?”
雲休早已抹去眼淚,只剩下眼角微紅,“嗜睡,叫不醒,已經兩天了,昨天大夫來了也不知道什麼病症。”
“哦,我知道了。”楚離歌有模有樣的切脈診脈,靜兒和玲兒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雲休坐在一邊看着楚離歌,緊張的握拳。
楚離歌看了半天,眉頭緊皺,“情況不妙。”
雲休知道楚離歌都說情況不妙,大概是真的有問題,便對靜兒和玲兒說,“你們去門口守着,任何人也不要放進來,有事情我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