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說給別人聽或許還有些用處，不過說給我聽那就等於白說了，你們還是準備一下收屍。”說時遲那時快，蕭飛燕還沒有準備插上一句話，就開始轟轟烈烈的打起來了，這些大漢又怎麼能是司徒絕塵的對手呢，本來蕭飛燕就想着說幾句話好好的勸勸人家的，沒有想到司徒絕塵一下子就展露出了頭角，頓時把那羣人打了個四腳朝天，哭爹喊孃的。
“司徒哥哥，你動手也太快了一點吧，我都還沒有說上幾句話你就開始打人了，要是我能說上幾句話的話，他們就不會招惹你了，你看現在人家多可憐呀。唉，不就是爲了找個樂子麼，都成這模樣了，以後還怎麼娶老婆呀？”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司徒絕塵頓時黑了一張臉，怎麼剛纔被人家欺負的躲到自己身後來，現在有力氣說話了，現在有靠山擋着有膽子說風涼話了，司徒絕塵真是服了這個小丫頭了。
“那以後就等你先說上幾句話，我暫時先醞釀一下。”這話說的，要是醞釀得太久的話，那也不好是吧，蕭飛燕做了一個鬼臉給地上翻滾着的大漢們，一下子騎上了馬，準備出發。
“那幾個大漢真是太好玩了。”蕭飛燕吃飽了喝足了，頓時來了興致，“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給你唱幾首歌吧……”
早就聽聞蕭飛燕是雒邑最美的女子，擅長唱歌，又會跳舞，彈琴似乎沒有聽說，不過之前就已經聽過她唱歌，的確是悅耳動聽，就猶如黃鸝一般，就不似那些飽經風霜的女子所坦露出來的憂愁，這樣子的歌聲會更加吸引人，蕭飛燕看了看司徒絕塵一臉面無表情，真是一個大冰塊，但是這個大冰塊有的時候還是挺關心自己的，那就看在他剛纔那麼厲害的把那些小流氓制服了，就唱首歌給他聽聽吧。
蕭飛燕思索了一會兒，在皇宮裡面嘗過的歌曲有好多，大部分都是深閨怨婦，這是蕭飛燕所不喜歡聽的，但是皇后娘娘非要讓他去學習，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雒邑有些很有名氣的小調子確實非常動聽的，之前會聽到舞樂坊裡傳來很悅耳動聽的歌聲，聽着聽着就熟了，也就隨口唱起來：“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爲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爲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有名的鳳求凰。”司徒絕塵竟然還懂音律？蕭飛燕很是驚訝，“原來你也懂音律？”果真，蕭飛燕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蕭飛燕第一把琴是自己交給他的，蕭飛燕彈奏的第一首曲子，也是自己傾囊相授的，爲什麼，在蕭飛燕的眼裡看到了反應確實如此的驚訝，實在不太正常。雖然聽到師傅說起過，蕭飛燕之前失足落水，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御醫也是束手無策，這樣子的失憶，有的時候一會兒就會記起來了，或者就是
永遠都不會記起來了，除非可以去刺激他，讓他漸漸的想起來，可是蕭飛燕受不了這樣子的刺激，也就漸漸的放棄了，到底是失去了什麼樣的記憶，蕭飛燕現在也不在乎了，無所謂了，可是司徒絕塵很有所謂。
“之前，師父彈奏過這個曲子，不過不附加詞。”原來是音調聽過，鳳求凰是代代相傳非常有名的曲調子，看來果然是有名的曲子，流傳千百。
“那我在唱一首詞，保證你一定猜不出來。”蕭飛燕在音律方面的成就可高了，那都是被逼無奈，一定要學習的東西。“落花落葉落紛紛，終日思君不見君。腸斷斷腸腸欲斷，淚珠痕上更添痕。一片白雲青山內，一片白雲青山外。青山內外有白雲，白雲飛去青山在。我有一片心，無人共我說，願風吹散雲，訴於天邊月。攜琴上高樓，樓高月華滿。相思弦未終，淚滴冰絃斷。人道湘江深，未抵相思半，海深終有底，相思無邊岸。君在湘江頭，妾在湘江尾，相思不相見，同飲湘江水。夢魂飛不到，所欠惟一死，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盡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不當處莫相識。湘江湘水碧澄澄，未抵相思一半深，每向夢中相見後，令人不覺痛傷心。”
“你這個曲子，太過悲傷了。”湘妃怨怎麼會不淒涼，這是皇后娘娘最喜歡的一首曲子，不知道爲什麼，蕭飛燕覺得實在太讓人難受了，每一次彈奏這樣子的曲目，都會渾身起雞皮疙瘩，蕭飛燕絕對不要做這樣一個湘妃，實在太悽慘了。
“這是湘妃怨。”蕭飛燕笑着說，“之前學過的調子裡面，最悲傷的一首，我本來特別不喜歡這樣子的調子，但後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皇宮裡面的女人都喜歡這樣的曲子，不知道是因爲被皇宮的圍牆關的太久了還是心中早就已經沒有了希望，所有的調子都是哀愁，傷感，這大概就是我所不喜歡的地方。一個貌美如花，青春年華，是最開心的時段，卻要被迫進宮，學習那些繁文縟節，存天理，滅人慾，我不喜歡這樣子的生活，所以我就出來了，瞞着所有人出來了。”
“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司徒絕塵笑着，以前的記憶裡，自己的母親也是夜夜哀愁，不知道爲什惡魔，越是站得高的人，心裡的悲哀就會越來越濃重，自己的母親貴爲將軍夫人，但是和後院裡的那些女人們相比而言，就辛苦的多了，雖然頭戴鳳簪子，金步搖，身着華麗的錦服，有大批大批的丫環僕人伺候着，但是他的臉上笑容卻是越來越少了，爹爹常年征戰沙場，久不回家，也讓母親好幾個夜裡孤枕難眠，就算是回到了家裡，小妾們更是討得父親的歡喜，作爲一家祖母，自然是不能失了身份，做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到頭來最自己最苦最辛苦，這一點，父親是不知道的，只有自己這個做兒子的最清楚，但是父親卻只生養了司徒絕塵一個獨子，偏房都沒有生育，這一點實在是很奇怪，當然，他心裡面也是很清楚的
，自己的孃親在裡面下了多少的功夫，讓自己成爲司徒家唯一的繼承人，孃親揹負着很多的罪孽，這是司徒絕塵這一輩子都還不上來的東西。命運往往如此和人開玩笑，司徒家一夜之間就消失了，孃親一生心血就在那一道聖旨下就被擊垮了，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塵土。
司徒絕塵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聽着蕭飛燕時而快樂時而憂傷的歌曲，心裡面百感交集，若是蕭飛燕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和她之間的那些回憶，或許他就會像現在這個樣子，沒有悲傷，也沒有仇恨，就這樣快樂的生活下去，這豈不是一件好事。
“我都說了一個下午了，你現在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和我說了嗎？你可以誇我唱的好聽啊，你還可以說說你知道的那些曲子，看看我知不知道，我這樣一個人唱獨角戲，好無聊哦。”趕路還能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實在是太傻了，司徒絕塵笑了笑依然不說話。蕭飛燕也唱累了，昏昏欲睡的感覺。坐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的，“你這樣是永遠都沒有朋友的，你是一個大冰塊，我這塊熱毛巾怎麼捂都捂不熱。”蕭飛燕嘆了一口氣，沒什麼可救得了，這人的脾氣就是這樣，天生如此，沒有辦法改變了。
“好好騎馬，別再說話了。”蕭飛燕才說了一句他的不是，他就開始嫌棄自己煩人了，司徒絕塵倒不是這個意思，是怕蕭飛燕太累了。“我們還有好幾天才能到楚河，你還是保存一些體力比較好，我這邊還存着一些乾糧和水，你要是餓了，渴了，你和我說就是。”
“我現在不餓也不喝。”蕭飛燕覺得有些彆扭，還真的把自己當作豬一樣的餵養了，自己纔不會這麼貪吃呢。
不知道這幾日都是打了什麼雞血似的，一整天都在趕路都不覺得累，大概是步調比較慢的緣故，也正是因爲這個步調，導致他們兩個人沒有辦法抵達小山村，以至於他們又要露宿原野了。
“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裡停下來吧，讓馬兒先吃點草，我們收拾一下，我去抓幾隻野兔子充飢。”好端端的爲什麼還要抓兔子，多可愛的兔子啊，蕭飛燕覺得要是現場看這兔子被殺的話，一定不能吃下去，覺得噁心。
“若是附近還有什麼溪流，還能抓幾條魚。”這就是苦命的露宿，什麼東西都是要去自己動手捕獵，蕭飛燕就是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會幹這樣子的事情，司徒絕塵也知道這個小妮子是絕對不會動手的，況且他也不會去幹這種事情，這些蒐集食材的工作還是留給自己做吧。
司徒絕塵把兩匹馬兒都栓在了一邊的樹林裡面，然後開始到處觀望，“你留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就來，千萬不要走開知道了嗎？”兩個人呢行動真的一點都不方便，若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吃得少一點還真的不要緊，但是現在帶了一個這麼能吃的蕭飛燕，就要費點功夫了，但是還有一個很擔憂的事情就是，讓蕭飛燕獨自一個人呆在這裡是否自己可以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