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琤墨和楚淵一路不停的趕往皇陵,途中更是消息不斷,分別收到林墨軒與陸祁諾傳來的最新情況。在得知道安親王來了皇陵之後,楚淵就安排尋找安親王的陸祁諾一行人配合着蒼墨他們尋找寒楓,因爲確定安親王在皇陵,那麼他就逃不了。
楚淵一行人快馬加鞭而去,所用時間自然比安親王他們少一些,不過當他們來到皇陵的時候,也已經是夜間,而且將至凌晨。
皇陵坐落在麓山山腳,但是陵寢是沿着山脈起伏向上而建,楚淵一行人來到皇陵時,可以看到皇陵外有燃起的大片火光,那是守陵的侍衛在迎接楚淵他們的到來。
禮部尚書在接到飛鴿傳信的同時,告知了守衛皇陵的人楚淵要來的消息,得知楚淵即將要來這裡,便特意安排了人在此迎接着。
這是夜間,皇陵這個地方在夜色下更加顯得幽深寂靜,若不是那一排燃起的光亮,這地方在夜間是顯得莊嚴神秘又陰森可怖的。
皇陵的入口有着兩根粗大高挺的漢白玉石柱,石柱的底臺則是兩尊威武霸氣的瑞獸贔屓,柱身上的流轉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飛龍圖案,而兩根石柱的後方則依次排列着數只靈禽祥獸,看起來更是巍然大氣。
楚淵與蕭琤墨下馬,來到那兩尊石柱中間的道路上站立,守皇陵的一個領頭者慌忙帶人上前請安。楚淵看着他們擺擺手,讓他們免禮,擡眼向着通道的盡頭張望一眼,開口詢問,“安親王可是進去了?”
“回皇上,一個時辰之前屬下收到您的指示,方纔放安親王進入皇陵之內。”那個領頭的人如是回答,在沒有得到楚淵的回覆之前,他們一直攔着入口,而安親王也耐得住心思,一直在皇陵外等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
“現下安親王去了哪裡?”楚淵很是平靜又緩和的問道,他早就看出來了,安親王根本不怕暴露他前來皇陵的行蹤,不然進不去皇陵之後,他不會任由皇陵的人飛鴿傳信,還淡然的在這皇陵外等上一天。
“安親王現在由人帶着去參拜先祖陵墓了!”領頭的人回答道,安親王進入皇陵,按規矩自然是要前去拜祭先祖,尤其是太祖,他的父皇。
“好,朕這就過去!”楚淵淡淡的應了聲,凜然了神色,擡腳大步又略顯沉重的向着皇陵內走去。
楚淵大步威嚴的都在前方,走在他側後方的人則是蕭琤墨,此時在這個地方,蕭琤墨的神情也是莊嚴肅穆的。在後方看着楚淵修長偉岸的身影,蕭琤墨的心裡有種莫名的感受,類似於兒女情長的那種。
整座皇陵的佈局格外的廣闊,但是每一座陵墓都是互相對應着的,楚淵對於這裡極是熟悉,走在前方率先來到太祖的陵寢內。
這裡的每一個陵寢都是偌大的一座,進入陵寢之後通道複雜,沿着臺階走下去,那淺淺的弧度最後走到的地方則是地宮之內。
安葬太祖的金雕棺槨就在地宮的中央墓室之內,墓室中的正上方有一處長方形墓穴,那墓穴距離地宮的平面有幾米的深度。
楚淵走進墓室之內,發現墓室中並沒有人,只有墓室內的石燈燃着橘黃的光,以及鑲嵌在墓室內的夜明珠散發着流光流轉的光輝。
“皇上,安親王看來是不在,想來應該是去了先皇的陵寢內。”禮部尚書站在墓室之內,擡眼向着裡面張望一眼,便倍感惶恐的垂眸,看着楚淵的背影輕聲開口。
楚淵自然是看得到,站在墓室的入口,楚淵目光沉沉帶着敬畏的向着前方的棺槨望去,不過他只是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敬意,並沒有特意走近去參拜。
“走吧,關閉墓室!”楚淵轉身,輕輕一腳踏出墓室,那俊逸非凡的面容冷然,周身氣息冷凝,高傲的散發着霸道的帝王之氣。
“是!”守皇陵的人恭敬的應一聲,在楚淵走出墓室之後,來到墓室外的石壁旁,那裡有着一個龍頭形狀的開關
。守陵的人並沒有直接去閉合那個開關,而是虔誠的跪地,在墓室外向着那棺槨深深一拜,這才起身去關閉墓室。
這一個跪拜,並非是守皇陵的一人所爲,在他在墓室中前方跪地的時候,跟隨楚淵而來的所有人,均是虔誠跪地叩首。待那守皇陵的人關閉墓穴開關,等着厚重敦實的石門緩緩閉合之後,後面跪地的一行人方纔起身。
而這個時候,蕭琤墨是跟隨着楚淵的腳步向着另一處通道前去,他身爲翌王的君王,是沒有必要參拜楚國先祖的。不過,蕭琤墨也是有着一顆敬畏而虔誠的心,雖然沒有行大禮,但是在蕭琤墨轉身的時候,他還是向着那棺槨微微躬了躬身體。
很快的,蕭琤墨與楚淵所走的通道後面便響起踏踏的聲音,那是方纔跟隨的人疾步趕上來。此時,有着楚淵帶路,他們正處於地宮之內,這周圍的通道全是由厚實散發着冰冷氣息的石塊砌成,太祖的陵寢與先皇的陵寢相隔距離並不遠,不一會兒之後,另一座偌大威嚴而冷森的陵寢便出現眼前。陵寢之中,可以看到許多珍貴的陪葬之物,珍奇異獸,珍貴器皿無數,地宮門上制有弩箭暗器,以防有人盜掘。墓室的頂部則繪有的天文星宿圖像,地面則是仿真山嶽九州的地形,這座陵寢看起來當真是奢華霸氣。
先皇的陵寢與太祖先祖他們的陵寢比起來,當真是是要華貴許多,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先皇創建了太平盛世的楚國,對待楚淵又甚是親厚,先皇死後的葬儀是由楚淵操辦,那規格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墓室的石門由專人打開,當守在墓室外面的侍衛看到楚淵一行人來到時,全都是手握兵器,單膝跪地,向着楚淵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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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淵沒做停留,直接的走進墓室之內,此時的墓室內只有兩名守陵的人,還有一個人就是安親王。跟隨安親王前來的人早就被安排在其他地方等候,能進入皇陵內部的人也只有安親王而已。
楚淵腳下不停的直接邁步進入墓室,而蕭琤墨稍作思疑之後,也跟着走近去。楚淵察覺到蕭琤墨跟着走進來的腳步,微微向後側後,看了蕭琤墨的身影一眼,沒說什麼繼續向前走去。
先皇的墓穴裡並沒有燃燒的燭光,兩排的石燈臺裡散發出光亮全是偌大的夜明珠,墓室裡面的牆壁上,每個暗格裡擺放的也都是夜明珠,而在先皇棺槨的正前方石壁上,騰飛着的是由黃金澆鑄的真龍圖案,而那圖案之上平鋪的全是顆顆圓潤的夜明珠,以及耀眼璀璨的寶石。
楚淵在走上擺放棺槨的石臺上時,略微的頓了一下步,而後擡腳沉緩的走上去
。面對着先皇的棺槨,楚淵的心裡真是複雜萬千,撇開安親王站立一旁的身影,楚淵一掀袍擺,恭敬跪地,鄭重的深深叩頭。
“皇上……”安親王早就發現楚淵的到來,當楚淵來到棺槨面前的時候,安親王向後退了一步,將正面的位置留給楚淵。
安親王面向楚淵,只是微微躬了下身體便算是行禮了,安親王這樣的舉動讓楚淵和蕭琤墨心中都有所計較,他們知道安親王不是不知禮節的人,拜見皇上就不是這般輕易了事的。
爲此,蕭琤墨特意的看了安親王一眼,看到安親王剛毅硬朗的面容變得格外的深沉,眼睛裡似是有着一抹黯然,一抹哀傷,一抹怨恨……
對於安親王這樣的眼神情緒,蕭琤墨有些弄不明白,但是看到安親王如此狀態,他的心情也變得沉重,如同這黑夜中的陵墓,被籠罩在一層看不到頂的暗黑之中。
“安親王……”楚淵聲音沉沉的唸叨一聲安親王,安親王方纔的行爲在他看來無疑是失禮的,他甚至可以認爲事到如今,安親王已經沒有對他故作恭敬的態度了。
“皇上,臣只是想來這裡看看,臣……”安親王可以感受到楚淵陰暗不爽的情緒,可他並沒有很在意,方纔的舉動他自知自己是冒犯了楚淵,可他卻只能那樣做,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在先皇面前,向着先皇的兒子屈膝跪地。
安親王神色黯淡,擡眼靜靜的看着眼前冰冷擺放的棺槨,開口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楚淵厲聲打斷。
“你還知道自己是臣子?安親王,既然你自稱臣子,那你可還記得臣子的本分是什麼?這皇陵,是你想來就來的嗎!”楚淵聲音冷厲,帶着一身冷寒陰鷙的氣息,眼神凌厲非常的看向安親王,毫不客氣道。
“臣,知道自己逾越了臣的本分!”安親王低頭,話語裡有這意思慚愧,可是下一刻,安親王驀地擡起頭,眼神偏執又殷切的看向先皇的棺槨,聲音倔強又無奈道:“只是,這皇陵,我不得不來!”
安親王的這個我字,並非是對楚淵而言,而是對着靜靜躺在棺槨之中,散發冰冷氣息的先皇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