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院掄起棍棒,一擁而上,朝慕言招呼過去,慘叫聲混合着砰砰的聲音此起彼伏。
煙塵四起,讓人無法看清,到底是那邊處了上風,輕語的心更是吊在半空中,沒個下落點。
就在這時,院中忽然躍進來兩個黑衣男子,兩人合力襲向墨言。
墨言眉心一皺,也不戀戰,一個漂亮的掃腿逼退兩個黑衣人後,閃身退到少年身前,小腿微微弓着,冷眼盯着兩個黑衣男子,以備隨時出手。
可兩個黑衣男子卻並不跟進,反而原地轉身,齊齊發力將身後躍躍欲上的護院給擊飛出了小院。
“你們又是哪裡來的混賬!”駱敏英肺都快氣炸了,將輕語一指,尖聲道:“我說呢,你這賤丫頭怎麼敢頂撞本夫人,原來是跟你那低賤的娘學會勾搭男人,真真是騷蹄子一個!”
“閉嘴!”聲音是從院外傳來,駱敏英詫異的擡頭,就見兩個黑衣男子側身讓開了道,舒府的當家人,舒盧柏走進了院子。
“老,老爺。”駱敏英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換做一副不勝瀛弱的模樣,踩着小碎步跑到舒盧柏身邊,懸淚欲泣的道:“老爺啊,奴家沒法活了,這賤丫頭聯合外面的野男人……”
“給我住口,你還嫌不夠丟人嗎!”不等她說完,舒盧柏便怒聲打斷了她的話,狠狠剜了她一眼之後,轉身面向慕言兩人,深深的做了一緝,“教內無方,讓兩位受驚了。”
少年忙扶起舒盧柏,調笑道:“誒,舒大人就不必和我們道歉了,也怪我們貿貿然來此,打擾了尊夫人的‘雅興’。”
他說的無不諷刺,糗的舒盧柏老臉通紅,直道:“見笑,見笑。”
少年哂笑的搖了搖頭,眼眸一轉道:“舒大人,現在好像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舒盧柏順着少年的視線看去,才發現被人遺忘的柳慧苒母女,看着血淋淋的輕語,舒盧柏微微皺了皺眉頭,擡手招來侍從吩咐道:“去把孫大夫招來,醫治二小姐。”
少年用手肘拐了拐墨言,嬉笑着用剛剛足夠所
有人聽到的聲音道:“方纔是我還當自己耳背聽錯了,沒想到,她真是舒大人的二女兒,欸,真是可憐吶,投生投錯了地方。”
墨言冷颼颼的睇了他一眼,眸中的寒光帶着幾分警告的韻味。
少年自討了沒趣,撇嘴聳了聳肩膀,繼續道:“回頭啊,我還真要向舒大人討教討教,文臣怎得才能養出將軍家的女兒。”
舒盧柏微微側頭,瞟了少年一眼,走至柳慧苒身邊。
她正抱着輕語默默垂淚,看着屬於自家老爺的官靴停在自己面前,忙抹了抹淚,擡頭道:“老爺。”
舒盧柏皺了皺眉頭,和顏悅色的輕聲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先帶羽兒回屋,好生養着。”
舒盧柏難得的和顏,令柳慧苒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只得連連點頭,而輕語早在警報解除的一瞬,便體力不支的暈厥了過去……
一場鬧劇隨着舒家家主的到來,落下了帷幕,然平靜下卻依然暗流涌動。
輕語整整睡了三天之後,才清醒過來。
轉眼間,半年過去了,許是因爲舒盧柏警告過駱敏英,又許是別的原因,這半年都沒有來打擾過她們。
在這半年的時間裡,青羽努力的適應她的新身份,掛着舒府小姐的名頭,卻過得沒個下人舒暢的二小姐,舒青羽。
這一日舒家老爺,迎來了他第四十個壽辰,而青羽也老早被指派到廚房去做事。
來到久違的廚房,青羽有些異常的激動,如果說以前學廚抱有目的的話,現在她對廚藝只剩下全然的興趣。
然,廚房中的老媽子,卻沒給青羽大展身手的機會,便把她打發到了院子裡劈柴摘菜,直忙到天色昏黃,青羽才拖着沉重的雙腿回到她和柳慧苒的小木屋。
“娘,我回來了。”
“羽兒。”柳慧苒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迎向青羽,摸了摸她的鬢角,笑問:“累了吧?”
青羽強撐起笑臉來,搖了搖頭,“娘,你在做什麼呢?”
柳慧苒抿了抿脣,小聲的回道:“我在幫老
爺做靴子……”
青羽一聽,笑臉便沉了下去,匆匆走到桌前,二話不說的抓起未成形的靴子,扔出了窗外。
“欸。”柳慧苒欲要去撿,卻被青羽給拉住,“那種狼心狗肺的男人,哪裡值得你爲他費心!”
“羽兒,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爹!”柳慧苒驚怒的瞪大眼睛。
“難道我說錯了!”青羽甩開頭,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關心他,可他呢,他管過你嗎?在你一次次被那惡婦欺負的時候,他有看過你一眼嗎!有問過你一句嗎。”
柳慧苒啞然沉默,無言以對。
“沒有,對不對!”青羽轉回頭,看着她懸淚欲泣的模樣,登時軟下了心,千言萬語化爲一嘆。
“娘,我們離開舒府吧。”青羽早就有了這個想法,她相信,憑她新時代食神的手藝,便是離開這舒府,也不會餓死,不過反過來,就算她會餓死,也不願吃這舒府的一口飯。
“離開!”柳慧苒驚訝的張了張嘴,顯然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對,離開。”青羽點了點頭。
“我,我們住的好好地,幹嘛要離開呢。”柳慧苒垂下頭,惶惶難安的轉着眼珠。
青羽微微嗤笑了一聲,實在壓不住拔高的音量:“住的比狗差,吃的不如豬,還要忍受那惡婦的欺壓,好在哪裡了?還是說,你捨不得那男人!”
“不是啊,羽兒。”
青羽頭疼的舉起手來,按住太陽穴,“我不想和您吵架,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說罷,她轉身走出了木屋,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走。
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白日做活的廚房。
廚房管事的媽子,丫鬟已經各自回去休息,偌大的廚房,只有食材孤零零的擱置在各個角落。
青羽煩悶的摸起菜刀,手起刀落的招呼着一隻褪了毛的雞,可心思卻不知飄落了何處。
曾記得有人這麼跟她說過,“阿語,伯母去世的這麼早,倒是讓我有些慶幸。”
她當時的什麼反應的來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