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都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表達自己這一刻的想法,他竟將門一把拉開,然後就將她拉入了懷中,溫熱的脣重重的貼上她的,誘她一起沉淪。
他他他,都還沒穿衣服,初夏驚得雙手抱着他的衣服攏在胸前,儘量跟他隔開一定距離,可是他的動作讓人無從抗拒,初夏只覺得身體裡的力氣在一絲一絲的被快速抽光,手也漸漸失了力道,只能放任乾淨的衣衫又跌落在沾滿水的地面上。
少了懷裡抱着的衣服的阻隔,她的手已經無可避免的貼上他的上身,她抖得都快站不住腿了。
“你的衣服,又髒了!”待到沐辰逸終於放開她時,初夏才低着頭聲,眼睛只敢看天花板,哪裡再敢亂轉半點,對面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原裝果男啊,只覺得心跳加速,聲音也有些沙啞。
“可以嗎?”沐辰逸的聲音也有些啞,只是他偏偏就有本事,說話的時候,也不放過她,嘴脣就停留在初夏的雪白的脖子上,輕輕重重的咬着,一邊又放任自己的手,恣意的點燃火種。
“不……”這樣的火熱,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一天在她的夢裡出現,原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得到,卻沒想到原以爲已對他足夠冷硬的心最終還是這麼快就臣服了在他的脣齒下,原本讓他住進來,就該想到兩個乾柴烈火的成年人擦槍走火再所難免。
初夏實在覺得站不穩了,窄小的空間讓她覺得有些難受,她收回手,隔着衣衫按住徘徊在自己身上的沐辰逸的手,他摸向哪裡她就按向哪裡,卻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停下來,還是希望他繼續。
“小寶呢?”沐辰逸對那隻干擾他的小手有些不滿意,但還是停下了手,只是吻又一路上去,最後停在初夏的耳上,輕輕耳語着。
“剛送……到劉嬸那了。”初夏忍不住戰慄,身子終於徹底失了力,向下跌去。
“好。”這個答案讓沐辰逸滿意之極,難得她一次意亂情迷,機會稍縱即逝,他不是傻子,只要他倆重新發生關係,那以初夏的品性,是斷然會有一就有二的,復婚大計自然指日可待,他一伸手,就重新將她抱起,大步走出衛生間。
清晨的陽光已經灑滿了整個臥室,也在她的身子上勾勒出一個光圈,初夏都沒明白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麼被脫離掉的,沐辰逸微微支起身,看驟然失去衣服遮掩人兒害羞的蜷着身子,他淺淺的笑起來,忍不住又將她抱緊,一點一點吻着她。
這樣的吻,很像被螞蚊爬過的感覺,癢癢的,癢到她終於還是睜開了有些迷濛的眼去看向沐辰逸。
“你剛纔怎麼知道我沒拿衣服,是一直在暗暗觀察我嗎?”
“我心細,不行嗎?”初夏的臉一陣的發紅,目光也躲躲閃閃的,不知要落在哪裡纔好。
“早上請半天假。”他將她的雙手按向頭頂。
被他一說,初夏纔想起快到上班時間了,立即掙扎着坐起要穿衣服。
“你把我弄成這樣就想跑?”沐辰逸啼笑皆非,一把抓過她手上的衣服扔在一邊,然後翻身就將他按在牀上,看着她波光瀲灩的眼波,啞着嗓子說,“不敢嗎?跟我求饒我可以考慮再放過你一次。”
“我需要求你放過嗎?”初夏被他一激,立時豪氣上涌,覺得,今天早晨自己真是大膽透頂了,居然還伸手攬住了他的脖頸,將他拉向自己,但是,在她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身體已經忠實的執行了大腦中不知什麼神經系統的指令,而她,只能看他的眼睛傾刻間變得纏綿深邃到猶如宇宙中某個不知名地點存在的黑洞,瞬間就將她吸了進去。
她閉上了眼,都是成年人,彼此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那麼就當成是一夜情又怎樣?
思想準備已經做好了,偏偏,有人在外面輕輕的叩門,聲音不大不小。
沐辰逸都還沒進入狀態,就被初夏一臉驚慌的推了起來,初夏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忘了今早上有人要來收垃圾費的。”
沐辰逸撫額,很想死好不好。
他早就說過機會稍縱即逝,果然初夏交完垃圾費後索性連門都不關了,只探頭說了聲:“我去上班了,你隨意。”就立馬閃了人,害得他趕緊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他送她的時候,她不許他走在旁邊,她隔着他一米的距離走在身後,這樣她就可以在大馬路上,安然的看着他的身姿,可以這樣毫無顧忌的看着他的機會,也許是屈指可數的。
想着剛纔差點發生的尷尬一幕,臉還是紅得厲害,其實也知道,有了這個開端,恐怕真的發生點什麼也是早晚的事了,但是這樣有着小小幸福的日子,居然讓她沒有着落的心漸漸有了依靠,這種幸福來得太突然,也讓她無比惶恐,又很鄙視自己,因爲一想到這些,心裡竟又覺得,有些隱隱的甜,照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她恐怕會再一次陷落,她已經不是二十歲的年紀了。
晚上他做菜,沒醬油了,她身上沒零錢,只好從他放在沙發上的錢包裡拿點零錢,一打開錢包,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她與他的照片,照片上的她正青春,那是當年在遊樂場裡她非拉着他一起拍的自拍照,本來是一直在她手機裡的,她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拷了出去洗成了相片放到皮夾裡,這,至少應該有六年之久了,喉嚨口立即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喘不上氣來。
她輕輕將照片抽出,竟意外的發現在這張照片背後還夾着一張他和冷菲還有江小野的三人照,照片都有些泛黃了,三個人穿着初中的校服,並排站在籃球架下,那樣的年華燦爛,她知道他和冷菲是從初中開始就相戀的,那麼這張照片他收了至少有十八九年了吧,十八年的時間,小龍女都在絕情谷底與楊過相認了,原來她還是差點又犯了一個可笑的錯誤。
他出現後一直沒有再提過冷菲,江小野後來也沒有,彷彿是刻意的想要在她面前將另一個影子隱匿起來,她也沒問,本來就與她無關的人,有什麼好問的。
將照片全都照原樣放回去,有一會,她努力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個很正常的事兒,是他這些日子對她的好,讓她誤以爲這個前女友已經徹底消失了,於是仰仗着他的寵,開始漸漸忘乎所以起來。
不管他和冷菲將來是不是會結婚,但是,心裡的悲涼卻終究難以抑制,他的心中終究不可能只有她一個人的,爲什麼呢?爲什麼他總是在她最渴望握緊幸福的時候,來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他們的生活裡,永遠不可能只有她和他?
買回醬油,往油罐裡倒着,那嘩嘩滑落的濃汁就好像她手中怎麼也握不住的這虛幻的幸福。
並不明亮的燈光下,他幾乎能感覺到初夏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他問她怎麼了,她搖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一整晚她都沒再和他多說一句不必要說的話,這種疏離的反應讓沐辰逸只覺得懊惱,他不知道是在懊惱自己哪些無意識的行爲打破了他們之間最近好容易建立起的溫情,還是懊惱初夏莫名其妙的反應,她的反應根本不是對一個愛着男人該有的反應,沒有撒嬌沒有依賴,甚至沒有信任,她是真的已經不愛他了嗎?無論他爲她做了多少事她都不會動心了嗎?這個念頭讓他無端的冒出怒火,他不知道自己發起火來還會說什麼、做什麼讓他自己事後會更加懊惱的話和事,於是他決定趁着自己還能控制情緒,馬上離開這個想讓他發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