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戰,冷凰天下,五度言情
“我們投降吧!”冷霜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故作哀慼,紅脣吐出來的話語讓衆人瞠目結舌。
衆將士猛地擡頭,詫異的看着馬上一身戰甲的絕色女子,這是他們戰神王爺的女兒,也是他們冷家軍新上任的元帥。可是如今大敵當前,她居然叫他們投降?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投降?這叫他們這羣馳騁沙場多年,鐵錚錚的漢子如何能夠接受。
墨子云第一個站了出來,氣憤填膺的說道,“我們冷家軍絕不可能向敵人投降的!元帥,你怎可說投降兩字,王爺將帥印和兵符交到你手上,不是爲了讓你帶我們向敵人低頭認輸的,如若元帥認爲沒把握帶領我們打勝仗的話,子云願意帶兵應戰,請元帥批准!”
鳳眸閃過一絲欣賞,不愧是爹爹麾下的將軍,大義凜然,即使面對她這個手掌帥印的元帥也能義正言辭,直言不諱。
“郡主,你這說的什麼喪氣話啊!都還沒開打,就說什麼投降!這可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在武林大會上威風凜凜的冷姑娘啊!”錢三失望的吼道,他本來還想着狠狠的殺他烈焰的,可是現在她居然說投降。
佘飛也站了出來,苦口婆心的勸道,“郡主,萬萬不可投降!烈焰狼子野心,如若我們投降,冥夜江山將岌岌可危!”
“不投降!”
“不投降!不投降!不投降……”衆將士看向冷霜的眼神帶着蔑視和憤恨,這就是王爺的女兒,人人都說虎父無犬子,小王爺用兵和計謀不下王爺,而且上場殺敵也是無比英勇。但是這個郡主一上來就叫他們投降,女人就是女人,再美也沒用,空有一副皮囊,只會生娃,啥事都不懂,一看到敵人來襲,就嚇怕了,衆人不恥其行徑。
只有少數在綠林一戰中見識她的英勇的士兵不是這麼想,他們希望她方纔所說的只是一時的喪氣話。
“霜,你?”逸塵詫異的看着冷霜,這不是她應該說的話,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鼓舞士氣,怎麼可能說出這麼喪氣的話。
魅影心生疑惑,爲何方纔在帳篷內剛她說要親自帶兵應戰,現在卻說投降,莫非她有什麼計策?這降應是假投降吧。
冷霜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對於將士們的蔑視和憤恨的眼神,她並未生氣,聽着他們那嘹亮而充滿激情的吶喊聲,心裡更多的是欣慰,這就是爹爹一手帶出來的冷家軍,但是表面上她故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我也不想投降,可是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毫無士氣可言,更無半點殺氣,這樣的你們上了戰場,只會淪爲敵人刀下魂,或是馬蹄下的亡魂,我只是不想你們去送死,纔會說要投降。”
衆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大家的確如冷霜所言,毫無半點士氣,人人心中慚愧,自三日前王爺逝去之後,大家都沉浸在無比的傷痛當中,王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他們的戰魂,他們的主心骨,失去主心骨的他們又豈會有力量可言。
見狀,佘飛大聲喊道,“弟兄們,振作起來!”
衆人齊聲喊道,“我們要上戰場殺敵!殺敵!”
“好!就憑大家這一句,我一定帶大家奮戰到底!”冷霜終於露出了笑容。
衆人這才知道她用的是激將法,旨在激發他們的士氣,馬背上這個眼神清冷、淺笑如煙、睿智的絕色女子就是他們即將跟隨的元帥,不愧是他們的戰神的女兒,衆人頓時充滿了信心,尤其是那些之前在綠林一戰中見識過她殺敵時的狠辣和果斷的戰士更是越加的佩服她,衆人看向她的眼神帶着感激和敬佩。
魅影心中瞭然,霜這方法的確有效,無論是商場還是戰場,一個人最怕就是沒有鬥志,失去鬥志的戰士連一個普通人還不如,只有激發了戰士的鬥志,戰爭纔能有取勝的希望。
逸塵看向冷霜的眼神帶着讚賞,這就是他的霜兒,的確聰明,想到這樣的辦法激勵士氣。
冷霜看向百名禁衛軍,“你們留下,保護太子和小王爺!”
“是!”
冷霜又環視了剛剛振作起來的衆將士,喊道,“爲了我們死去的戰神……”
“殺!”
“爲了我們倒下的五萬冷家軍……”
“殺!”
“爲了我們冥夜的老百姓……”
“殺!”
“殺!殺!殺!殺……”漆黑的夜空下響起了一片洪亮而肅殺的吶喊聲,五萬冷家軍將士的怒目中帶着凜冽如刀的殺氣,滾滾火焰在他們的胸膛處沸騰不已。前一刻,他們還沉浸在喪失戰魂的傷痛之中,這一刻,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把敵軍殺光,用敵軍的鮮血來祭他們的戰神在天之靈,祭他們五萬弟兄在天之靈。
冷霜滿意一笑,微微的點頭,掉轉馬頭看向那螞蟻般接近的敵軍,烈焰敵軍最前方的是密密麻麻的重盔甲步兵,步兵後面是騎兵。
冷霜嘴角上揚,鳳眸閃過一道精光,手一招,“佘將軍,墨將軍!”對着兩人低低細語了一番。
頃刻,佘飛和墨子云的眼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光芒,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恭敬的喊道,“末將遵命!”
在魅影和逸塵的疑惑下,剛纔的隊伍在佘飛和墨子云的指揮下迅速變了隊形。
話說劉一刀等了三天,實在是按捺不住,在他的催促下,公孫子羽終於說出了襲擊的時間,於是戌時一到,便集齊不足五萬的劉家軍,以極其快的速度朝着冷家軍軍營的方向前進。
劉一刀本以爲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冷家軍軍營,趁其熟睡的時候殺其一個措手不及,不料他們離其軍營大概還有一里多路的時候就被冷家軍瞭望高臺上的守夜士兵發現並吹起了警戒的號角聲。
劉一刀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拿出弓箭,張弓對準瞭望臺上的守夜士兵射去,正中守夜士兵的前胸,守夜士兵頓時中箭從一尺多高的瞭望臺上摔了下去,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揚起一地塵土。
此時一陣陣洪亮的吼聲從對面的冷家軍軍營傳了過來,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殺”字猶如撞鐘聲般撞擊着劉一刀的心窩,撞擊着劉家軍士兵的心窩。
有些膽子比較小的新兵嚇得身子微微顫抖,沒出徵之前他們就聽說過冥夜的冷家軍個個兇殘成性,這幾次交手更是見識了冷家軍的厲害,此時這一聲聲“殺”字更是撼天地震人心,震得他們都想棄械逃跑。
見行蹤已經暴露,對方士氣高昂,而自己軍中卻有一些士兵面露恐懼,似有退縮之意,劉一刀頓時臉色變得鐵青,大怒道,“誰要是敢當逃兵,本帥第一個殺了他!”
那些本想退縮的新兵嚇了一跳,橫豎都是死,與其現在被劉一刀殺死,還不如硬着頭皮攻上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氣。
見狀,劉一刀臉色稍緩,遂讓鼓手鳴鼓,點起火把,加快了行進的速度,以求能在冷家軍尚未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先發制人,佔據先機。
冷霜帶着士氣高昂的冷家軍正欲出發,突然前方的瞭望臺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冷霜說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士兵上前查看,原來是守夜士兵被利箭所射死,他將箭拔了出來,快跑到冷霜面前,將那帶血的箭呈給冷霜,恭敬道,“報,郡主,敵軍將我軍的守夜士兵射死,這是敵軍的箭。”
一旁的佘飛眼尖的發現那箭竟與當日射中冷燕鴻的箭一模一樣,上面同樣刻着一個“刀”字,他驚呼道,“是害死王爺的人所射的!”
聞言冷霜面色大變,“佘將軍,你可知道這是何人的箭?”
佘飛想了想,說道,“如若末將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敵軍元帥劉一刀,此人號稱神射手,箭無虛射,能在那麼遠的距離下且混亂的情況下還能射中王爺的左胸,敵軍中只有他一人有這樣的能耐。”
“剛纔那一箭也是正中守夜士兵的左胸。”方纔的士兵說道。
冷霜的黑瞳迸射出一道夾雜着仇恨的寒光,抽出紫電,手一擡,紫電寒光四射,“出發!”
在震耳欲聾的戰鼓聲下,五萬冷家軍浩浩蕩蕩的朝着敵軍而去。
待兩軍的步兵就快接近的時候,前面的步兵突然矮下身子,從他們後面露出一排爲數大約兩千的弓箭手。
“射!”冷霜手一擡,紫電一指前方的敵軍。
兩千弓弩手拉弓引箭,兩千支長箭帶着劃破空氣的淒厲呼嘯飛出,一瞬間,慘叫連連,最前列的劉家軍被長長的箭穿過,紛紛栽倒。
劉一刀大駭,他認出對面在弓箭手後面發號施令的正是當日綠林一戰的紫衣女子,見最前列的士兵倒下,他連忙喊道,“衝上去!”
但是冷霜和弓箭手卻沒有給他們衝上來的機會,隨着冷霜一聲聲的令下。
“射!”
“射!”
“射!”
無數暴雨般的箭矢朝着敵軍而去,雖說這些箭並未能將劉家軍的步兵全部有效的射殺,但是卻有效的打亂了他們的陣型,也動搖了他們的軍心。
冷霜冷冷一笑,“正是此時,殺!”
“殺!殺!殺!殺……”鼓聲震天,殺聲震天,那洪亮的廝殺吶喊聲甚至將戰鼓的聲音也蓋過了。
五萬將士猶如離弦的箭般衝向敵軍,頓時兵器交接的聲音、震耳的戰鼓聲、吶喊廝殺聲、慘叫聲交織成一首悲壯的戰地之歌。
在這個漆黑的夜空下,在這片土地上,由於出發前冷霜的激勵,冷家軍個個鬥志高昂,殺氣騰騰,滿腔的熱血化作無窮的力量,猶如猛虎出閘,一個個紅着眼憤怒的將寶刀砍向敵人的腦袋,將長槍刺向敵人的腰腹……
兵器沒了,就用自己的拳頭,自己的嘴巴……總之身體上可以用上的地方都化作武器,與敵人肉搏了起來……此時的他們不是人,是魔……對,化身爲魔……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將敵人殺死殺光,爲他們的戰神報仇,爲他們的弟兄們報仇,奪取勝利。
在這片血光和刀光交織的土地上,最讓人矚目的就屬百草叢中的一點紅,冷霜左手匕首,右手紫電,所過之處,無不帶起血花朵朵,濺灑在這片土地上。
那些想攻擊她的敵軍騎兵一接近她便看到她那雙異於常人的如血般豔紅的眸色,不禁呆愣住,都忘了反應。
冷霜淺笑如刀,眉目間是冰冷而嗜血的眼神,風狂嘯着,隨之飛揚的是一頭銀白似雪的長髮。
她左右開弓,隨着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一串串血一般的飛虹劃破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