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伊消得人憔悴,冷凰天下,五度言情
冷霜淺笑着從他手上接過糕點,“妻主,緋兒也要吃。”緋兒看着冷霜手裡的糕點撒嬌道。
“要吃自己拿!”裴揚紫眸瞪着他,厲聲道。
冷霜柳眉微蹙,鳳眸不悅的掃了兩人一眼,冷冷的說道,“不要再鬧了!要想繼續跟着我,就要學會和平相處,否則,你們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老是這樣沒日沒夜的爭鋒相對,他們不煩她也嫌煩,如果不給他們下道猛藥,他們是不會收斂的。
聞言,緋兒捂住自己的嘴,偷偷的瞪了一眼裴揚,都是這個妖孽害得,他好不容易纔賴上她,他纔不要回去藥廬。
“小東西,你不要生氣,我們只是鬧着玩,我們會好好相處的。”裴揚賠笑的說道,偷偷遞給緋兒一個警告的眼神。
“這樣最好。”冷霜料想一時半會他們是無法好好相處的,只要不太過分就行。
這日清晨,天剛矇矇亮,一輛外觀普通內裡華貴的馬車出現在夜城的城門。
“小東西,到了。”看着好不容易纔睡着的冷霜,裴揚輕聲喚道。
冷霜猛地睜開眼睛,終於到了,這一個月來她心急如焚,寢食難安,希望早日見到爹爹他們,害怕他們做出傻事,另一方面又怕趕得太急,熙和緋兒的身子吃不消。
可是現在到了,她又心緒不寧,擔心真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這莫非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
“妻主,你怎麼了?”緋兒擔憂的問道,她看起來非但不開心,反而帶着淡淡的憂愁。
冷霜搖了搖頭,“我們這就去我家。”
隨着馬車的前行,冷王府越來越近了,冷霜的心也越來越無法平靜,雖然她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但是裴揚三人都能感受到她的不安,三人擔憂的看着她,卻沒有再追問下去。
冷王府門前,洪成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這一年來整個王府都籠罩着一股悲傷,門可羅雀,他都沒什麼事情好幹。那些平日時常來府裡走動的人都漸漸不見了人影,估計是看王爺都臥牀不起,認爲王爺就此失勢,哼,都是一羣勢利小人。
“洪成,你昨晚做賊去了?”黑子戲謔道。
“去你的!瞎說些什麼!”洪成一拳打在他的肩膀。
突然,不遠處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他倆擡眼望去,只見一輛普通人家的馬車朝着他們這邊駛來。
兩人疑惑的對看了一眼,大清早的誰會來王府,看樣子不像是皇親貴族,也不像是那些文武百官。
很快的,那輛馬車來到王府門口,從馬車上跳下一個紅衣男子,那男子手一伸,扶着一個一身紫衣的女子下了馬車。
黑子怔怔的看着站在馬車旁的紫衣女子,瞠目結舌,那個是……難道大白天的他見鬼了不成。他猛地閉上眼睛,重新睜開,那女子依舊站在那裡。
他撞了撞同樣呆愣的洪成,“老洪,你打我一巴。”
洪成呆呆的擡手給了他一巴,黑子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臉,喃喃的說道:“會痛啊……那就不是做夢……靠!死老洪,我叫你打一巴,你那麼大力幹嘛?”
冷霜好笑的看着他們,嘴一勾,“黑子,不認得本郡主了?”
郡主?真的是郡主嗎?
洪成盯着眼前的女子,她的樣子的確和郡主十分的相似,但是郡主的額間並沒有紫蓮花,而且據小王爺所說,郡主已經意外身亡,怎麼可能……他面色立刻變得嚴肅,“這位姑娘,你可有憑證?”
冷霜眼露讚賞,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
洪成定睛一看,那塊令牌上面分明刻着一個“霜”字。
洪成猛的一把拉住身邊正在發呆的黑子撲通跪倒在地上,“屬下參見郡主!”
“起來吧。”這時熙和緋兒也下了馬車,站在冷霜的旁邊,“我爹呢?”
黑子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郡主,你可回來了,王爺以爲你死了,一病不起啊。”
爹爹……冷霜大驚,忙運起輕功直奔“雅鴻閣”。
正準備出府辦事的冷東只覺得有個紫色的身影從自己身邊掠過,他揉了揉眼睛,難道他老了,老眼昏花,出現幻覺了,還是他太想念郡主了?
他這邊正在疑惑,又有個紅色人影從他頭上晃過,他詫異的望着遠去的身影,今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黑子領着熙和緋兒入府,剛好見到他呆呆的站在那裡,興奮地喊道:“管家!”
“黑子,這是……”冷東回神,看着黑子身邊的兩個少年。
“管家,郡主回來了!你剛剛看見了嗎?”黑子難掩喜色的說道。
郡主回來了……剛剛那個真的是郡主?冷東拽住黑子,急切的重複道:“郡主?”
“是啊,這兩位公子就是郡主的朋友。”黑子點頭。
“嗚嗚嗚……郡主……”冷東熱淚盈眶,郡主她沒事,她回來了,王爺這會應該會好起來了,小王爺也不會再借酒消愁了,王府的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這位老伯,岳父,哦,不,你家王爺的房間在哪?麻煩你帶我們過去。”緋兒焦急的問道。
“兩位公子請隨我來。”冷東來不及擦淚,連忙帶着他們往“雅鴻閣”走去。
冷霜一路經過,王府的下人都驚愕的望着半空中的女子,大白天的他們居然看到郡主的魂魄,大家紛紛跪在地上,喊道,“郡主顯靈了……”
無暇顧及衆下人,冷霜直奔“雅鴻閣”,她推開房門,房間裡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藥味。
剛在裡間喂完冷燕鴻吃藥,服侍他睡着的翠姨聽到門聲,“誰啊?”端着藥碗從裡間走了出來。
“翠姨……”
藥碗“啪”的掉落在地上,翠姨的淚水啪嗒啪嗒的掉落,小聲的喚道:“郡主……”她怕自己聲音太大,會把好不容易纔顯靈的郡主的魂魄給嚇走。
“爹爹呢?”冷霜急切的問道。
“小翠,你在和誰說話啊。本王好像聽到霜兒的聲音……”裡間傳來冷燕鴻虛弱的聲音。
冷霜三步化作兩步,一下子來到冷燕鴻的牀前,她捂着嘴巴,眼淚奪眶而出,她不敢相信,牀上躺着的那個顏色憔悴,形容枯槁的人是她那不惑之年的爹爹,看起來像是蒼老了十年。
“霜兒,是你嗎?”冷燕鴻撐起虛弱的身子,欣喜的喚道,他的霜兒是來接他的嗎?
“爹爹,是我……”就因爲她的大意竟讓爹爹變成這樣,深深的愧疚感將她重重包圍,“孩兒不孝……讓爹爹擔心了……”
“霜兒……”冷燕鴻清淚縱橫,“霜兒,你終於來接爹爹去和你娘重聚了。”
“爹爹……霜兒沒死,沒死……”冷霜泣不成聲,“霜兒就在這……”
聞言,冷燕鴻一愣,不敢置信的擡起手,慢慢的碰觸她的手,冷霜將他的手握住,“爹爹……”
冷燕鴻驚喜的看着她,謝天謝地,他的霜兒真的還活着,他激動得嘴巴一直顫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爹爹,您的身子……”冷霜面帶擔憂。
“沒事,不用擔心,你回來了,爹爹的身子就會好起來的。”冷燕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眼角含笑的說道。
冷燕鴻忽然發現她額間的紫蓮花,想起十一年前師父和他說的那十六字箴言,原來師父說的那個人真的是霜兒,可是霜兒又怎麼會……他憂心忡忡的直盯着那朵紫蓮花。
“爹爹,是不是有什麼事?”爲什麼爹爹一直盯着那朵紫蓮花,而且還這個樣子,莫非……“爹爹是不是知道這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爹爹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冷燕鴻搖了搖頭,目光迅速的移開。
見他眼神閃爍,話語含糊,冷霜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麼,正想追問。
冷燕鴻卻在此時打了個哈欠,見他精神不振的樣子,冷霜不忍再問下去,輕聲說道:“爹爹,睡一會吧。”
“嗯。”他這破身體,就這麼一會就撐不住了,他這纔想起頹廢不振的謙兒,“霜兒,你去看看謙兒吧。”
“哥哥?他怎麼了?”冷霜焦急的問道。
“他……唉……”冷燕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去看了就知道,他應該在你房裡。”冷東跟他稟報說謙兒自從回府後整日喝酒喝得爛醉,老是一個人關在霜兒的房間裡,就除了幾個月前護送送親隊伍那次。
聞言,冷霜一驚,莫非哥哥出了什麼事?她幫冷燕鴻蓋好被子,見冷燕鴻睡着了,悄聲的走向門口。
門外的裴揚三人見她出來,忙迎上前,見她滿臉淚水,雙眼通紅,擔憂的喚道:
“小東西……”
“妻主……”
“霜,要不要我進去幫你爹看看。”熙也擔心的看着她,他們都聽見屋內傳來的哭聲,很是擔心,不知道她爹爹現在怎樣了。
“熙,等會吧,我爹他睡着了。你們先去歇會,我還有點事。”她嘴角扯開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看到他們身後的管家,“管家,你先帶三位公子到客房休息。”
冷霜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向隔壁的“紫霜閣”,身後的三人擔心的看着她的背影。
“三位公子,請隨我來。”三人這才三步一回頭的跟着冷東走向客房。
“紫霜閣”,當冷霜打開門的時候,一陣濃郁刺鼻的酒味撲鼻而來,冷霜柳眉微蹙,她擡腳走進去,“哐當”一聲響起,她低頭一看,原來是不小心踢到一個空酒瓶。
她眉頭深鎖,繞過那些空酒瓶,一路走到裡間,卻見到冷謙披頭散髮的躺在一堆空酒瓶和紙張當中。
她蹲下身子,將散落在他臉上的頭髮撥向兩邊,當她看清他的樣子,不禁一陣心酸。
只見此時的冷謙面如土色,憔悴不堪,下巴長滿了鬍子,渾身散發着濃濃的酒臭味,眉頭深鎖,雙眼緊閉,似是睡得很不安穩。
“霜兒……”突然傳來冷謙的低呼聲,冷霜看了看他,眼睛依然緊閉着,原來是在做夢。
她輕輕的喚了聲“哥哥”,眼淚在眼裡直打轉,他居然把自己糟蹋成這個樣子,連做夢都在夢她。
冷謙朦朧中好像聽到那個自己日思夜念熟悉的聲音,他微微睜開眼睛,看着眼前朦朦朧朧的絕色臉龐,低呼道:“霜兒……”這一年來,他根本無法入睡,所以他拼命地灌醉自己,希望能在夢中與她相見,可是爲什麼她都不來見他呢?現在他終於如願以償了。
“哥哥……”冷霜哽咽道。
“霜兒,乖,別哭,哥哥很開心,呵呵,你終於肯見哥哥了……”冷謙傻笑,“哥哥每天盼啊盼啊,盼與你夢中相見,終於讓哥哥盼到了,呵呵……”
聞言,冷霜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流得更兇,這個傻哥哥……“哥哥,這不是做夢,霜兒沒有死,是真的,不信你摸摸霜兒。”拉起他的手放到她的臉上。
手上傳來的溫度讓一直處於半醒半醉的冷謙驟然清醒,他瞪大眼睛,手掌輕輕的摩挲着她的臉。
突然,他猛地擡起身子,長臂一伸,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抱着她,在她的耳邊不停地叫道,“霜兒……霜兒……”
“哥哥……”那顫抖的語氣,那不斷起伏的胸膛,無不說明他此刻激動愉悅的心情,冷霜伸出手回抱他。此時的她已全然忘了當日的尷尬,一心沉浸在與親人重逢的喜悅當中。
“讓哥哥好好看看你。”抱了一會兒,冷謙才稍微鬆開雙手,細細的端詳她,她的脣……她的鼻……她的眼……她的眉……還是和以往那麼的美,美得讓他無能忘懷。
他擡起右手輕輕的摩挲她額間的那朵紫蓮花,疑惑的問道:“霜兒,這?”她以前沒有這個的。
“哥哥,當日我中毒墜崖,昏迷了大概一個多月,醒來的時候它就在這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冷霜柳眉微蹙,心中的疑團始終圍繞着她,她總覺得它代表着某種含義,看爹爹剛剛的樣子,應該是知道些什麼。
冷謙輕輕的爲她撫平眉間的皺褶,溫柔的說道:“別想那麼多了,哥哥覺得有了它,我們家霜兒更美了。”
“哥哥……”冷霜假裝不悅的嗔道,“以後不要再喝酒了。”看他這個樣子,就覺得很心疼。
“嗯……哥哥以後滴酒不沾。”冷謙信誓旦旦的說道。
看着他眼下那片深深的黑色和凹陷的眼睛,冷霜輕聲說道,“哥哥,你上牀睡一覺吧,以後不要再躺在地上了,地上涼容易受風寒。”扶着冷謙起身。
待冷謙躺好之後,她轉身欲走,冷謙急忙拉住她的手,“霜兒,你去哪?”
“我去把外屋收拾一下,看你把我房間都搞成什麼樣了!”冷霜故意板着臉道,“快點睡!睡醒把自己收拾乾淨,還我一個英俊的哥哥。”
冷謙摸了摸自己的臉,再聞着自己身上難聞的酒臭味,點了點頭,不捨得鬆開了手,慢慢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傳來他的熟睡聲。
見他睡着,冷霜轉身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一張紙,原來是她的畫像,畫中的她躺在花園的一張軟榻上。
她將紙張——撿了起來,發現竟然都是她的畫像,站着的,坐着的,笑的,不笑的……
一股股的暖流不斷的充斥着她的心窩,她拿着畫像,放輕腳步來到外屋的桌前,只見桌面上平攤着一張她的畫像。
畫像上的她站在百花當中,嘴角輕揚,一筆一劃都像是精心製作的,畫的惟妙惟肖,宛如真人。她的手指輕輕的碰觸畫像,不小心沾到了墨水,看來這幅畫應該是剛剛完成的。
冷霜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滴落,掉落在紙上,將畫像的一角暈開了一朵花。
過了一會兒,冷霜才輕聲的走回牀前,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牀上已然熟睡,嘴角帶笑的冷謙,微微露出笑容。
回到家看到爹爹和哥哥,她總算鬆了一口氣,一股倦意襲來,她打了個哈欠,趴在牀邊,很快就睡着了。
冷謙這一覺一直睡到黃昏,他伸了個懶腰,睡得真舒服,他已經很久未曾安睡過。
他起身想下牀,這才發現冷霜趴在牀邊睡着了,他寵溺一笑,伸出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秀髮。
“哥哥。”冷霜微微睜開眼睛。
“吵醒你了?”冷謙溫柔的說道,嘴角帶笑,手卻捨不得收回。
冷霜搖了搖頭,突然一陣“咕咕”叫的聲音從冷霜的肚子傳了出來。
冷謙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餓了?你在這等一下哥哥,哥哥回房換件衣服和你去吃飯。”冷謙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君謙閣”把自己弄得整潔乾淨,換了一身乾淨的寶藍色衣衫回到冷霜面前。
看着往日合身的衣服此時鬆垮垮的掛在他的身上,冷霜一陣心酸,她吸了吸鼻子,將快流出來的眼淚逼了回去,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
冷謙牽着她的手,滿面笑容的朝用膳房走去。
下人們都聽說郡主回來,一見到她,忙跪下欣喜的喊道:“郡主……”有幾個丫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用膳房,緋兒看着站在一旁的冷東,焦急的問道:“管家,你家郡主怎麼還不來啊?”妻主一回到府上就把他們三人丟在客房,這都大半天了人影也不見一個,害他又想她又擔心她。
“公子,郡主很快就會來了。”剛剛有下人來報,郡主和小王爺朝這邊走來。
說話間,冷霜和冷謙出現在門口,緋兒見到冷霜,忙跑了過來,親暱的挽着她的另一邊手臂,“妻主……”
妻主?冷謙錯愕的看向冷霜,她……“他是?”
“大哥,我叫端木文緋,是妻主未過門的相公。”緋兒搶先說道,一臉笑意的看着冷謙,這就是妻主的哥哥啊,自己得好好和他打好關係。
一旁的冷東聞言驚喜不已,原來這個粉衣公子是郡主未來的相公,看來府裡好事近了,說不定這麼一弄,王爺一開心病會好得更快,他得趕緊去和王爺稟報。
“緋兒,別鬧了,哥哥,我們去吃飯吧。”唉,根本就不是這樣,只是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冷霜只能輕描淡寫的帶過。
冷謙一愣,霜兒叫這少年叫得如此親暱,而且也沒有否認兩人之間的關係,莫非他們真的……不過,上次的事情他已經很後悔了,再加上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已經想通了,只要她開心就好,只要自己還能以哥哥的身份呆在她的身邊時時見到她,他就心滿意足了。
冷謙嘴角帶笑,牽着冷霜的手走向飯桌。
“小東西……”裴揚輕輕喚道。
冷謙聞聲望去,臉色驟變,厲聲喝道:“大魔頭,你怎麼會在這裡?”急忙將冷霜拉到身後。
“哥哥,他是我的朋友。”冷霜從他身後走了出來,紅脣輕啓。
“朋友?霜兒,他是邪教中人,還是害你中毒墜崖那人的尊主。”冷謙義憤填膺,霜兒怎麼會和這種人做朋友。
“小王爺……”裴揚站了起來,一臉歉意的看着冷謙,當日之事他難辭其咎。
“閉嘴!給本小王爺滾!我們王府不歡迎你這種人!”冷謙厲聲打斷他,他差點害死霜兒,還好意思站在這裡。
“哥哥,上次的事與他無關,他毫不知情,都是那毒婦所爲。”冷霜柳眉微蹙。
旁邊的緋兒見冷謙這麼討厭裴揚,心中暗樂,幸災樂禍的看着他。
“可是……”冷謙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見她似是不悅,纔將未出口的話硬生生的收回,但是雙眼卻狠狠的瞪着裴揚。
裴揚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雖說他早料到霜兒的哥哥記恨自己,但是沒想到時隔一年恨意居然如此之深。他沒想到自己的到來會給小東西帶來麻煩,他爲難的看着冷霜。
冷霜歉意的看着裴揚,“大家吃飯吧。”
坐下後,冷霜才發現冷燕鴻沒在場,她疑惑的看向一旁的管家,“管家,爹爹呢?”
“王爺身子不大舒服,已經在房間用過了。”被這場面搞得一驚一乍的冷東很快回過神,恭敬的答道。
“這樣……”冷霜眉頭微皺,看向對面的熙,“熙,等會你和我過去看看我爹。”熙的醫術高明,爹爹的病有他醫治,應該很快就好的。
熙點了點頭,他本就有此意。
“妻主,緋兒也要去!”緋兒撒嬌的喊道。
“緋兒,熙是去幫我爹治病,你就不要過去了。”
“可是人家想去見見未來岳父大人。”
冷霜剮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夾起一塊肉放到冷謙的碗裡,“哥哥。”
緋兒見狀,連忙噤聲,努了努嘴,吃了起來。
一直怒目瞪着裴揚的冷謙這才收回眼光,溫柔的看向冷霜,“霜兒,你也吃。”夾起一個雞腿放在她的碗裡。
裴揚坐立不安,一直低着頭默默的吃飯。
一頓晚飯就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中慢慢的度過。
飯後,冷霜兩兄妹和熙來到雅鴻閣。
“爹爹……”
“霜兒,謙兒,你們來了。”牀上的冷燕鴻見到他們,忙撐起身子。
“爹爹,您躺着,不要起來。”冷謙急忙將他按在牀上。
冷霜看了一眼熙,熙點頭走上前。
“霜兒,這位是?”
“這是我的朋友端木文熙,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是醫聖的徒弟。”
“謝謝公子救了小女一命。”冷燕鴻感激的看着熙。
“伯父,區區小事何須掛齒。”熙爲冷燕鴻把起脈。
過了一會兒,冷謙見他收回手,急忙問道:“端木公子,我爹他怎麼樣了?”
“伯父是不是之前有過暈厥,而且經常覺得心悶,喘不過氣,胃口不佳,雙腿有些麻木。”
“當日聽到霜兒墜崖離世,爹爹就暈厥過去。”冷謙應道。
“端木公子,你剛剛說的症狀本王都有。”
“那爹爹……”聞言,冷霜焦急的問道,心中不斷責怪自己,爹爹這樣都是自己害的。
“霜,不用擔心,伯父沒什麼大礙的,只是因爲受到刺激,傷心過度纔會這樣,我開幾幅藥給伯父吃。至於伯父的腿腳,必須鍼灸,再加上每日的按摩,伯父很快就會好的。”
“謝謝你,端木公子。”冷燕鴻說道。
“不用客氣,伯父,這本就是我的職責。”熙擺擺手,淡然的說道。
冷燕鴻目露欣賞,這個少年年紀小小,不但醫術精湛,而且彬彬有禮。
“伯父,您好好休息,明日我再過來爲您鍼灸。”
見冷燕鴻點頭,三人出了雅鴻閣。
夜已深,整個冷王府都沉浸在冷霜生還的喜悅中。
冥夜國皇宮的御書房,軒轅無殤正在徹夜批閱奏摺,突然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御書房,半跪在他面前。
“說!”軒轅無殤頭也不擡,手中的筆不斷的在奏摺上批字。